旁边卖馄饨的摊贩难得附和:“对对对,那些人的心是真毒。”竟连牲口都不肯放过。
牲口只是不会说话,但那也是条命,也知道疼啊。
姜宁宁他们也顾不上再跟两摊贩说话了,已经忙的头都不抬了。
都已经有不少人在这条街吃早食了,还好几个走了过来,见他们家才刚开摊,而他们又急着上工,不能等,故而,这几个人只能去别家买早食吃去了。
姜宁宁他们也没办法,毕竟来晚了。
今天饼皮也只能少蒸一点了。
在第一笼饼皮蒸熟之前,自然又来了不少客人,自然也都流失了。
但好在并没错过早食的高峰。
也是早食高峰的时候,姜宁宁他们再次看到了陶成的小厮。
小厮这次就没牵马了。
来买走两个卷饼。
说是他家公子听说他们这里早上还卖卷饼,就想尝尝了,便让他来买了。
还说昨天买的烤肠,他家老爷、夫人、老夫人都很喜欢。
正好夫人跟人在摸牌,这么一分,都没吃够呢,说今天还让他要买点快马加鞭送回去当零嘴吃。
就是现在时辰尚早,烤肠不会这么早买,估计再等一个时辰的样子,他才会再过来买。
因为夫人今天上午也会跟人摸牌。
……
书院。
萧砚进教室便看见陶成在大口大口吃着卷饼,不停说:“好吃好吃。”
陶成一看见他,难得眼睛一亮,跑到他旁边道:
“萧若轻,你家有好吃的,以后我要跟你玩,这样你家再有好吃的,我就能第一时间知道了!”
一副只要有好吃的,别的都好说的样子。
萧砚昨天就知道这人其实不笨,虽然此刻这人也只是因为吃货本性发作才会这么说,但别说,他家以后还真会再有好吃的。
毕竟他听他媳妇提过一嘴,说不定要开个烧烤店。
可他还没说话,曹封他们也进教室了。
自从昨天曹封他们离开教室去看大夫后,就没再出现,直到今天,此刻,才出现。
萧砚不知道的是,曹封他们是被各自家里撵回书院的。
他们原本打算借屁股受伤了,不去参加今年的院试了,反正也考不上。
何苦又进那小隔间待三天。
那三天真不是人待的,吃不好喝不好,还吃喝拉撒都在那小隔间里,对他们这些富家公子哥而言,真是想想都崩溃。
奈何他们各自爹不肯,说什么他们就只是半边屁股被扎了下,又不是完全不能坐。
真是能气死个人。
因屁股还痛着,故而就算看见陶成跟萧砚站在一块,让他们气更不顺了,曹封他们也没说什么,难得乖乖的都去了他们各自的新课桌前坐下。
但只能半边屁股坐着。
几人整整齐齐,都是左边屁股受了伤。
总之,那坐姿,看的许继他们憋笑都憋的差点内伤。
至于昨天萧砚以身涉险、史俊其实就是杀害谢景姐姐凶手等事,曹封他们也已经听说了。
他们也没想到萧砚竟然如此胆大。
但人变化很大,就肯定不会手抖,能考上秀才吗?
曹封他们却是不信的。
每次考试都这样,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再考试就不手抖了。
估计昨天胆子那么大,以身涉险,就是萧砚这泥腿子强撑着,其实内心肯定吓的差点尿裤子。
故而,他们仍坚信萧砚考不上秀才。
绝对考不上秀才!
萧砚并不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就算知道,他也不在意。
他只是等到今天可以上骑射课的时候,便起身,要去书院后方校场,跟书院里唯一的武先生——嵇维,学骑射。
他和他媳妇都有身手,只能通过这种方式,然后慢慢暴露。
看萧砚出教室,许继他们本来也没在意,但无意一瞥,发现萧砚是朝校场的方向走,都惊的立刻道:
“若轻这是要去校场吧?”
“他去校场干什么?”
“去校场肯定是去学骑马和射箭啊,我们不是本来就有这两门课程么,只是我们从来没去上过而已。”
“那他还去?不是明天就要进考场考试了吗。他到底还想不想考中秀才啊,时间都这么紧张了,不是该多看会书吗。”这人都为萧砚着急。
而陶成已经趴后窗那里去看了,果然,人是去了校场。
曹封他们本来因为半边屁股痛,不想说话,可此时,却都忍不住高兴,抬高下巴,哼道:
“这是破罐子破摔了吧。知道自己肯定考不上秀才,干脆就不努力了。”
许继他们立刻都噤了声,看他们自己的书。
没人理他们,曹封他们也不在意。他们向来就看不起比他们家穷的。尤其是这些穷鬼。
当萧砚来到偌大的校场的时候,校场上没有一个学子,只有武先生——嵇维一人,正躺在在校场前面的台子上,抱着个酒葫芦正在睡觉。
原主的印象里,这位武先生是三年前来的这书院。
之前也有位武先生,但实在受不了天天没人来上课,然后那武先生就辞了这活,再然后,就是这位武先生来了。
但这位武先生却似乎根本不在意有没有人来上课,甚至一副就是知道不会有人来上课,他才来这个书院的样子。
不过,尽管没学子会来上武课,但每次武课的时候,这位武先生都会到场。
但基本都跟此刻一样,是躺在台上,要么喝酒,要么抱着酒葫芦睡觉。
萧砚在台下站了一会,见人一点要醒的意思没有,他才拱手,朝台上的嵇维深深施了一礼道:
“先生,学生来上课了。”
嵇维眼睛都没睁开,只是抱着酒葫芦翻了个身,背对着萧砚。
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去去去,我这里是上武课,不是文课。文课都在前面。别打扰我睡觉。”
显然还没睡醒。
“学生就是来上武课的。”
嵇维这才又将身体翻过来,随即,猛然睁开眼,那双眼睛就跟老鹰急速捕捉到了它的猎物一般盯着萧砚:“你是哪个班的?”
萧砚一点不惧,依旧有礼:“童生甲班的。”
嵇维却摆手道:“回去吧,回去吧,连秀才都没考上,就别讲究一心二用了。”
萧砚道:“那学生要是考上秀才了,先生便能教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