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啥头，去将我们族里人和族长都叫来，我有话要与他们说。”里正没让磕头，直接跟大儿子说道。
    “欸，欸。”大儿子这忙抹了一把眼，笑着去了。
    等里正族里人都来了。
    里正才也劝族里人，家里有能力的，也送家中的女孩子去读书。
    族里自然各个也说：“就算不要束修，那也要不少钱呢，干嘛在女孩子身上花那么多钱啊，以后到底都是要嫁出去，成为别家的人的。”
    里正自然不能像骂家里人那样，骂族里人，好声好气的说了一番。
    族里人到底多，人一多，就杂，心思不齐。
    心思一不齐，被那些不愿意的一打岔，自然更不齐，没人愿意了。
    里正就看向他们族里的族长。
    族长一脸为难：“照理说，你当了里正，肯定见识比我们厉害，我们应该听你的，族里才会更好。
    但到底让女孩子读书太匪夷所思了，我们真没觉得哪里有好处。
    何况，按你说的，人家萧秀才也是支持的，可人家毕竟只是个秀才，就算头名，但也不一定真一定能考上举人啊。
    说不定这事真不是什么好事。”
    气的里正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半晌才道：“姜丫头和萧砚那都是远见卓识，什么不是好事！就是大大的好事！
    成，既然你拿只是秀才说事，那这样吧，乡试成绩快出来了，萧砚要是真考上了举人，你们就听我的，有能力的，就也将家中姑娘送去读书！”
    真是的，这要是不是他族里人，他都不想管了。
    不过正因为这样，才更要管。
    不能族里每代都当庄稼人，没一点远见。这样族里只会越来越差，没一个出息的起来。
    而光凭他们家单打独斗，也没法有大出息啊。还是得族里一块有出息。
    族长没立刻说话，而是看向族里人。
    族里人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随即，都点头道：“行！他要是考上举人，我们自然更是服气他的，我们县虽然有举人，但近十五年，都还没听说谁又考上举人呢，他要是能中举，别说他的支持我们觉得是好事了，就是他放的屁，我们也觉得是香的！”
    “行！”里正也懒得跟他们这些族人废话了。有时候真的说不通，就得靠现实来狠狠地打他们的脸。“记住你们今天说的话就行。”
    ……
    姜宁宁自然将姜萧学堂的事也跟外婆和舅舅说了。
    孙万松本来也是想只让孙世飞去读的，但孙老婆子却骂他：
    “虽然红秀是女孩子，但既然她没超过十八，也能去读书，为什么不让她去读？
    宁宁特意让人来说，说一文钱不要，只要人去就好，到时候是借住在她家新房子里，还是老房子里，都可以。
    亏你还是个男人，宁宁这是帮衬我们家，为我们家以后着想知不知道！我这老婆子都想得通的事情，你就想不通吗！”
    孙万松道：“不是想不通，是她不得留在家里洗衣做饭啊。还有，她都定亲了，指不定婆家什么时候就来说，要将她娶进门呢。”
    “不用她洗衣做饭，我自己能做。”孙老婆子立刻说道。
    只要孙子孙女好，她怎么样都无所谓。人这一辈子，不就是为了后代着想吗。
    又说：“她婆家要是来人，我们就跟她婆家说，她去读书了，怎么也得十八岁才嫁人，现在反正不能出嫁。
    她要是识字，以后嫁到婆家，也不是利于婆家么，到时候还可以教婆家孩子认识些字。
    婆家要是不理解，就让他们退婚好了，我们不怕。”
    若是以前，孙老婆子是没有这个底气的。
    可现在不是不一样么。
    她外孙女一看就是有大出息的，不怕她孙女被退婚了，找不到好婆家。
    “是倒是可以这样，只是娘你年纪这么大了，怎么能让你洗衣做饭呢，我又得天天忙田里地里的活。”孙万松还是不想让孙红秀去读书。
    孙老婆子也知道儿子是顾虑自己，便道：“这样吧，我给你娶个媳妇。”
    “啊？”孙万松一呆，“这不好吧？”他休妻才多久啊。
    虽然秦氏都死了，他对秦氏的感情也早在这么多年消耗完了，但他总觉得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又不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秦氏的事，你立刻再娶，都没人会说什么！”孙老婆子说道。“何况，你娶了媳妇，还怕没人照顾我吗？”
    “不是这样说的，是我暂时还没想又娶媳妇。我也怕新娶的媳妇到头来也对红秀和世飞不好，还是算了吧。
    娘你真要红秀也去读书，那我们就在村里雇个人，天天给我们家洗衣做饭这些，我们付工钱就是了。”
    孙老婆子也怕儿子新娶的媳妇对孙子孙女不好，自然也退了一步：“这样也行。左右你姐家给的五十两我们还一文钱没动呢，雇得起。”
    次日，孙万松就带着他女儿孙红秀、儿子孙世飞来枣树村的姜萧学堂报名了。
    萧氏一族六岁到十八岁的孩子，不论男女，已经都报名了。
    不过孙万松死活不让女儿儿子住姜宁宁他们家新房子，只愿意借住姜宁宁他们家老房子。
    姜宁宁他们拗不过孙万松，孙红秀和孙世飞又很听孙万松这个爹的话，没办法，姜宁宁他们只能让孙红秀和孙世飞借住在老房子那。
    孙万松也在枣树村里雇了个人，天天给孙红秀和孙世飞洗衣做饭这些。
    既然让孩子来读书，就让孩子好好读吧，不用为这些事操心。
    村里，包括村长家在内，已经有二十几户为家里的孩子报名了，但都是为男孩报的名，没有女孩。
    十里其他村也来了很多人，为家中孩子报名，也都是男孩，没有女孩。
    十里八村都很雀跃，就算暂时家里还没有能力送孩子来读书的，也都有了盼头，欢喜不已。
    毕竟现在他们这有个学堂能读书了，还没别的学堂那么贵，都铆足了劲，打算以后存够了钱，也送孩子来读书。
    上午萧砚要回书院，跟武先生嵇维学兵法，下午萧砚自然回来了，也跟姜宁宁一块来了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