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3年春节,难得一家人一起过。
一大早,宋舒茜就给两个孩子换上了新衣服,安安是蓝色的小蒙古袍,乐乐是红色的,和他们两个的性格非常符合。
安安内敛沉稳,乐乐阳光热烈。
换上新衣服,俩孩子特别高兴,穿着衣服小心翼翼的,生怕弄脏了他们的新衣服。
俩人手拉着手,去找卫建国,“爸爸,看我们的新衣服,好看吗?”
卫建国正打扫墙,准备贴春联,满身土,嫌弃他们两个碍事,正要像过去一样,抬脚把他们扒拉到一边。
可能是被扒拉的多了,安安一直防备着他爸。见他爸抬脚,眼疾手快,拉着乐乐就跑。
还不忘回头说,“爸爸,我们这是新衣服。”
卫建国笑骂,“老子还能不知道你们那是新衣服,跟谁没有似的”。
在家显摆不了,俩孩子就出门找别的小朋友去显摆。
家属院只有两个蒙古族小朋友有蒙古袍,汉族小孩是没有的。
安安乐乐一出去,马上成了家属院的一景。
小朋友不懂那么多,见到好看的衣服就想试试。
有小朋友找安安乐乐借,他们俩自己正新鲜着呢。
而且这俩孩子多少染上点宋舒茜的矫情,自己的衣服,是不愿意被别人穿的。
统统拒绝了,只允许他们洗干净手,摸一下。
他们俩出去嘚瑟一圈,高高兴兴的来,开开心心的回家,带走了一大波夸奖。
这可苦了家属院的家长们。
小崽子们回来就闹着要新衣服。
能让家属随军的,一般级别都不低,工资也还可以,春节给孩子做件衣服还是可以的。
孩子们闹着要穿,就给他们找出来,换上。
结果小崽子们说不是这样的,他们要老鹰、要老虎,要红色的、要蓝色的,要求五花八门。
家长们一头雾水,被闹的烦了,就要打孩子。
但碍于“春节打孩子,一年打孩子”的说法,强忍着,准备弄清楚原因。
最后还是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孩子解了惑。
众人哭笑不得,这个他们是真不会。
都是跟着自己老娘学的手艺,能做出来简单的衣服已经是她们的能耐了。
现在居然让她们挑战蒙古袍,还要有刺绣,这不是要了老命。
最终,那些能听懂大人解释的孩子,得以幸免。撒泼打滚非要要的,感受了一番自家爹娘的爱的教育。
宋舒茜无形中拉了一波仇恨。
这些此时,卫建国和宋舒茜还不知道。
他们俩忙着贴春联呢。
“牧歌嘹亮福泽厚,碧野欢歌迎好运,草原盛景”。
“阖家共赏草原月,众志同迎祥瑞年,和乐安康”。
这半年宋舒茜有时间就练字,如今她的字又有了很大的进步,字体丰腴雄浑,结体宽博而气势恢宏,骨力遒劲而气概凛然。
卫建国将今年的全家福,安排在春联附近拍,刚好能看到上面的字。
这么好看,他都舍不得贴出去了。
年夜饭,一家人坐在一起,每个人面前都放着一杯饮品。
休假中,卫建国也能喝一点度数低的酒,宋舒茜给他倒了一杯人参酒,就当是调理身体了。
她自己则是喝葡萄酒,这还是卫建国帮忙换回来的,很是难得。
俩孩子喝的自然是牛奶,来了草原,这东西他们每天都要喝一碗。
卫建国作为一家之主,举杯说话,“在这新的一年到来之际,咱们一家人围坐在此,我心里充满了温情和力量。
过去的一年,我肩负使命,不能常伴你们左右,你们的支持和理解,是我军旅之路上坚定前行的力量源泉。
咱们一起谢谢妈妈,为我们这个家的付出,谢谢她把两个孩子教的那么好,也谢谢你一直支持我的选择,愿意陪着我来到这里。”
一家人一起举杯,干了一个。
他们一边吃饭,一边聊天,想到什么就聊什么。
饭后是他们家的保留项目,除了爸爸每个人都要表演一个节目。
安安率先站出来,“妈妈,我要给大家表演的是《出师表》,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
……
……
今当远离,临表涕零,不知所言。”
拍拍拍~
卫建国和宋舒茜一起鼓掌,“安安好厉害,这么快就背会了”。
宋舒茜解释,“这篇比较难,我没想让安安背,就是给他读了一遍,讲讲了当时的背景,没想到安安就背会了。”
安安笑的有点害羞,“我让爸爸给我读过几遍”。
“那也特别厉害”,宋舒茜又是一通夸奖。
乐乐这个傻小子,比夸他还要高兴,一个劲儿说,“哥哥最厉害”。
“乐乐,你表演什么?”
乐乐站在中间,毫不怯场,“我要表演一套武术”。
接着他就开始哼哼哈嘿的打起来,还别说,打的有模有样的。
打完后,累的直喘气。
安安跑去给他倒了杯水。
宋舒茜和卫建国又是一通夸奖,夸的俩孩子嘴角就没落下来过。
接下来就是宋舒茜了,心情好,她想表演个新鲜的。
她说,“你们等一会儿,我回去换身衣服,准备一下”。
宋舒茜回去换上了她新买的蓝色蒙古袍,其实她想穿前世的衣服,但担心有人过来,不好解释。
手里抱着她的琴。
“一直没给你们弹过琴,今天高兴,就给大家表演一曲,《阳春白雪》”。
琴声响起,仿若春日盛景在指尖徐徐铺展开。宋舒茜双手在琴弦上翩翩起舞,每一次拨弄都精准无误,力度与节奏的把握恰到好处,使得琴音跌宕起伏,错落有致。
卫建国和两个孩子也不懂怎么判断好不好,莫名觉得好厉害。
一曲毕,两个孩子,站起来鼓掌,嘴里喊着妈妈最棒。
卫建国眼中满是骄傲,他媳妇儿太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