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宿舍安排好了,王红瑶单独住了一间,高荣发、长毛、小黑三个人住了一间,还有两间空着。苗苗一脸笑意地让赵专买来了双层铁架子床放在里面,拍着床架说道:“这床啊,是给那些不愿意在下夜班后还要走夜路回家的人临时睡觉用的。”她这暖心的举动,赢得了酱牛肉厂很多人的称赞。好几个我们沟里其他村的工人,眼睛里闪着光,满脸欣喜地抱来了铺盖,迫不及待地抢占宿舍里自己喜欢的位置。
赵庄和大妞两口子也来到了办公室,大妞像抚摸珍宝一样,轻轻抚摸着办公桌,眼中满是欢喜,对赵庄说:“咱们终于有自己的办公桌啦!”赵专则装模作样地学着一个坐办公室领导的做派,挺直了腰杆,还时不时点头。大妞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了好几本工作日记,小心翼翼地把它们珍重地放在办公桌的抽屉里。我随手翻了一本,看到里面都是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工作当中的每一个细节,有我开会时的要求、她工作中的发现以及工作经验的总结等等。我不禁感叹:“大妞可真是个细心又认真的人呐。”
是的,赵专依然还在我们的酱牛肉厂里面上班。一是为了方便照顾大妞,二是他打算一直上到牛肉罐头厂完全建成再搬走。我和苗苗相视一笑,满意地点点头,我拍了拍苗苗的肩膀说:“这两口子真是不错。”然后我们对大妞给予了表扬和称赞,也表示了对她当生产主管的认可。
我走上前去,一巴掌拍醒了正在自我陶醉的赵专,严肃地告诉他:“你得像大妞一样学习。虽不强求你每天都有工作日记,但是每周都要有工作记录,每月都要有工作总结,年终还要做工作报告。”
赵专吓得吐了吐舌头,苦着脸说:“原来坐办公室当领导不是那么轻而易举的,天天写这写那的,多让人头痛。”
我用教训的口吻告诉他:“就是要求你在成长当中多学习才会不断进步,才能算是胜任领导的工作。”
赵专则愁眉苦脸地摆摆手说:“天天把我拴在车轱辘上都行,让我写写画画的还是饶了我吧。”
大妞这时狠狠地一瞪赵专,皱着眉头说道:“扶个方向盘谁还不会?还非要用你?你想当领导,你就得有当领导的本事,不会就得学,不能让人一看你,就知道是个窝囊废。”
大妞的话太管用了,赵专一下子燃起了斗志,他猛地拍着胸脯,眼神坚定地说:“对!我也马上是当领导的人了,别人不行的,我都得行,别人不会的,我都得会。不就是写总结报告吗?明儿我就报个学习班,专门去练这个。”
从那以后,大妞和赵专两口子后来还有小川果真报了个企业管理的学习班,开始加强学习了。
9月中,鸟乐园的里面装修全部完成。里面有假山、有草地、有好些的矮树丛,还设计了一个自动循环的小喷泉。房顶上还挂了各种各样的鸟窝盒和一棵带着树杈的枯树。他还种了些谷子、芝麻、苏子、玉米、黄豆、绿豆、油葵、小白菜儿、油菜、还有一些爬藤的植物。我不明所以,皱着眉头问他:“你弄个鸟乐园就为了种点庄稼?”
他嘿嘿一笑,露出两颗大白牙说:“你就不懂了,这些都是为将来养鸟预备的。一个是为了让它们有地躲藏,还有一个就是这些庄稼蔬菜它们都可以吃,这是为了保证它们的食物多样性。不光是要种这些庄稼,然后还要养些虫子,黄粉虫、豆青虫,甚至还有蜘蛛,这些虫子都是为了给鸟增加营养。”我这才恍然大悟,心想:“他原来早就有了养鸟的方法和心得,真是有心啊。”
他又说:“候鸟马上就要迁徙了,现在正是到了捉鸟的时候,你给问问你们林业局用不用去备案,毕竟有些鸟也是国家的保护鸟类,咱们养鸟也要做到万无一失,不能违反法律。”
我听了他的话,立刻打电话给林业局的局长,把我想捉鸟的事情跟他说了,诚恳地问他:“局长,需不需要来人给我们监督和备案?”林业局的局长回答得非常简单:“你们可以先捉,等捉完了养了起来,我再派人到那里数一遍数就行了。”
所以我跟房晓宇又去买了几百米的粘网,又买了一些黄鸟、贝子鸟、交嘴鸟、腊嘴鸟、靛壳鸟,让它们当诱饵鸟。然后就在月牙沟的沟底和小树林里边儿开始捉起了鸟儿。
我们捉了好多的杂鸟,都把它们放生了,我们主要捉房晓宇买的那5种鸟。在10月1之前,除了黄鸟和腊嘴鸟还没有捉到,其他的都有捉到,尤其是靛颏鸟,我们捉了不少。我们只留下身材好的、体型大的、羽毛亮丽的鸟,也就是说品相好的,其他品相差的也放了。其中有几只长相特别奇特的,我印象尤深。有一只红靛壳眉毛居然是全红的,红得浓重,房晓宇眼睛睁得大大的,惊讶地说:“这叫粉叉,像这么红的我也是第1次见到。”还有一只蓝靛壳,嘴底下那片彩羽居然都长到了腿裆的地方,房晓宇兴奋地喊道:“这叫通天壳,在京都,就这一只,别说买,就是看一眼都让人觉得花一百钱值,太稀少了。”
我们捉了大概有100多只鸟,房晓宇把那些母鸟都放在鸟乐园里边儿自由散养,把各品种的公鸟都放在大的笼子里面养,又挑出了几只品相最好的放在小笼子里面精养。不管是大笼子还是小笼子,房小雨都用蓝色的布给它们盖住,只是定时地给它们食物和水,而不让它们见到天光。房小雨一边盖布一边说:“这样做啊,是弱化野性,是让野生鸟伏笼的第一步。”
就这样,我每天清晨跟苗苗跑完步,就去找房晓宇帮他去捉鸟。下午房晓宇夫妻又去野外捉蚂蚱和各种虫子,他还买了一个小型烘干机和一个小型的抽真空封口机,把捉到的虫子烘干之后保存了起来。房晓宇擦了擦额头的汗说:“这些是给鸟冬天预备的口粮,可不能马虎。”
就这样,时间很快到了9月28,房晓宇、李娜两口子的女儿来接他们俩来了,他女儿和一个男青年,两人开一辆巡洋舰来的。可能是他女儿第一次单独带着一个男青年出现在他们的眼前,所以这两口子就像好奇宝宝一样,拉着女儿的手,眼睛在男青年身上打量来打量去,刨根问底地打听人家的家事,特别关心自己的女儿是不是找到男朋友。
这当然是人家自己的家事,人家自己不说,我们不便掺和更不愿意打听。李娜也早知道她女儿今天会来接她,早早地准备好了各种食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在厨房里忙前忙后,就等着女儿到来好好地吃个团圆饭。我们都被房晓宇两口子邀请去了他们的木头四合院跟他们共进晚餐。大家围坐在一起,欢声笑语不断,都感受到了这浓浓的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