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男子在饭菜中放入毒物,杀害全家,并将自己的所作所为录制视频后发布到网上,声称此举是为了修仙。”
“男子在视频中称,自己距离金身,只差一步之遥...”
“目前事件的真相还在调查中...”
阳光明媚的房间。
风吹动窗帘。
安清河躺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
耳边不断传来手机里播报的声音。
“近来记者收到消息,多地民众声称自己身边的朋友和家人,突然间像是变了一个人,到处宣扬修仙之行...”
“一时间,人们的生活仿佛流行起了修仙热潮...”
“然而令人不安的是,近来多起命案都与‘修仙’有关...”
疯了...
真是疯了...
连新闻上都开始使用“修仙”的字样,这个世界,终究是要癫成想象中的样子了……
安清冷头昏脑胀,阳光刺的眼疼,他翻了一下身子。
啪嗒。
房门被推开。
一道熟悉的身影走进来。
“清河,医生不是嘱咐过,病了要少看手机。”
“妈,我就刷十分钟。”
“你...唉,药熬好了,先把药喝了吧。”
母亲端着一碗药汤走进来,坐在床边。
安清河放下手机,艰难坐起身,双手有些发抖,接过碗喝下去。
药非常苦。
但比起身体的疼来说,这不算什么。
看着儿子痛苦的模样,母亲表情难过。
“你...今天感觉怎么样了?”
“妈,不用担心,我已经好很多了。”
安清河一口气喝完药,擦了擦嘴角,脸上露出一副虚弱的笑容。
话是这么说。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体内的疼痛已经越来越强。
疼到他已经睡不着觉了。
一个星期前。
他莫名其妙的患病,身体疼痛至极,浑身发软。
程度已经到了打止疼针都没有用的地步,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医院里并没有检查出来问题,相反,检查结果显示他的身体很健康。
甚至找不到疼痛的病发点。
以至于医生到最后,将其归结于认知性疼痛。
换句话说,也就是安清河单方面认为自己疼,但实际上不疼。
他的认知出了问题。
然而,身为一名医学生,安清河知道这种事情不太可能发生。
他百分百确定,自己的认知绝对没问题!
或许是现代医学手段的水平不够,所以查不出他的病。
母亲摸着他的脑袋,想说什么,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端着碗走出去。
啪嗒。
轻轻关上房门。
来到客厅,父亲正愁眉苦脸的坐在桌子旁,看到母亲出来,眼神变得有些异样。
“怎么样了?”
他压低声音问道。
母亲握住把手,推了推,仿佛确保房门关紧了,才停下走过来,用同样小的声音道。
“似乎是比昨天更严重了一些,但还是死不了。”
听到这话,父亲脸色突然一变,声音压的更低更怪道。
“真是邪门了,师妹,你说...我们给他喂了这么多毒,他怎么就不死呢?”
母亲手里还拿着碗筷,但表情已变得阴沉,咬着牙道。
“确实古怪,按理说这小子早就应该死了转换成【容器】才对,还是第一次有人连吃了9天的【毒肉】都没死!”
说到这,她停了一下,脸色难看间,像是在思考什么,转而道。
“师兄,我记得师父以前说过,容器杀不死只有两种可能,第一,他是我们那个世界的人!”
“这不可能,我们做过测试,他就是这个世界的人!”
父亲立刻摇了摇头。
“那只能是第二个原因了。”
母亲深呼吸一下,声音愈发压抑道。
“他不是人!”
父亲脸色再度变化,随后又一次摇头否认。
“这更不可能了,他不是人是什么?难不成是鬼?”
说到这,他阴沉沉补充一句。
“就算是鬼,连吃9天的【毒肉】,也该死了!师妹,是不是你的【毒肉】有问题啊?”
“怀疑我?那你尝一下。”
母亲突然面无表情把碗递过来。
“额,算了...”
父亲见状脸色一怔,连忙摆了摆手,低头一副悻悻然的样子。
“我能确保【毒肉】没问题,只是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但不管他是什么,今天都已经是第9天,我们不能再等了。”
母亲放下碗,语气压抑道。
“你说得对...药物不行,我们就强硬点,必须先把师父接过来才行!”
“门我已经反锁,今天晚上不管他是死是活,都按照计划做。”
“好!”
……
不知道是不是汤药的缘故,安清河此刻整个人昏昏欲睡,神情恍惚。
明明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他却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手机。
被一条最新的新闻吸引了注意。
这篇新闻内容相当可怕,说的是一对父母加入邪教后杀害了自己的孩子,并声称为了修成天仙。
里面详细讲述了该父母是如何一步一步把自己的孩子从一个正常人,慢慢变成一个病人,最后到无力反抗的地步。
安清河越看越觉得瘆人。
“邪教真可怕...”
“幸好爸妈不信邪教,幸好他们还很爱我。”
“他们要是邪教徒,我现在喝的估计都不是药了...”
安清河自言自语嘀咕着,看到一半,实在扛不住困意,闭上双眼昏睡过去。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他朦胧间睁开眼,立刻感到身体一阵火辣辣的疼。
这种疼痛不像之前的病痛,更像是...身体受伤了,伤口带来的灼烧感。
耳边还有父亲和母亲的交谈声。
“都弄好了吗?”
“放心吧师妹,师兄别的不行,但雕刻经书梵文绝对一流!”
“嗯,那就行,记住一定要刻满他的身体,否则师父进入的时候,没办法全部覆盖...嗯?他怎么醒了?!”
母亲的声音突然变得十分疑惑。
“什么?这...这不应该啊!”
父亲的语气听起来也充满惊恐。
“药物在他体内持续的时间怎么越来越短了?!经文还没刻完...!”
“快按住他!”
安清河视线模糊,耳边嗡嗡作响。
头疼欲裂,同时整个人全身上下,火辣辣的疼。
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
他起初以为是自己头脑不够清醒,所以看不清。
但很快才发现,自己只能看见一半视野。
“爸,妈,这是怎么了?我身上好疼啊...”
安清河声音十分嘶哑。
他一转头,透过房间的落地镜,愕然看到,镜子里站着一个浑身赤裸之人。
那人浑身上下全是血。
皮肤的表层,被人用刀刻满了密密麻麻扭曲的伤痕,看起来像是一个个诡异的符号串在一起。
“这是...我吗?”
安清河怔怔看着镜子里的人,忘记了呼吸。
当目光移动到面颊时,他身子骤然僵住。
才发现自己...少了一颗眼球。
血淋淋的眼眶,像是被人用刀剜出来一只。
怪不得,只能看见一半视野。
“爸...妈!”
砰!
他突然被人从后面重重按在了床上。
“动手!”
耳后传来母亲咬牙切齿的声音。
“爸...妈?你们干什么?放开我,好疼...!”
“好孩子,听妈妈的话哦。”
母亲怪笑着。
安清河还没反应过来,突然感觉脖子一冷。
像是有凉气钻进来。
他一低头,看到父亲站在一侧,拿着刀。
刀刃正抵在自己割开的喉管处。
“爸...”
安清河发出窒息的声音。
他听到从父亲口中,念出听不懂的话。
“如是我闻,天道赐福,广布恩泽,助我金身...”
砰!
眼前一黑,趴在床上,没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