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房间里走出来,安清河直奔先前那年轻道士的方向。
他速度极快,一路不停,沿着道观大殿往前跑。
没多久,便看到月光下正四处寻找自己的年轻道士。
对方看到安清河时,脸上先是一喜。
“找到你了!”
正要过来时,紧跟着,神情一变,死死盯着安清河,仿佛是察觉到了什么。
“你...你这不是神魂!是本身!你怎么会...!”
他口中说着话,脸上的表情骤然难看。
下一秒,转身就跑。
安清河见状,脸色阴沉,手指抬起。
“点天灯。”
咔嚓一声。
但见那年轻道士的天灵盖头骨向四周裂开,鲜血顺着头骨流出来。
“啊——!”
年轻道士疼的发出惨叫声,拼命朝不远处的屋子里跑。
安清河手指轻轻一勾,直接将其脑仁勾了出来,漂浮在半空。
然而令人感到诧异的是,即便如此,那年轻道士还是没死,甚至能马不停蹄往前狂奔。
“你杀不死我!你杀不死我!”
他嘴里开始发出刺耳疯癫的叫声,脸上的表情,也变得相当狰狞。
“我死不了!我肯定死不了!”
一声比一声刺耳,安清河看到这一幕,内心有些诧异。
对方的头顶上甚至没有出现七情之火。
这表明此刻这年轻道士,并不恐惧或者喜悦。
反而是速度很快,冲进了屋子里。
安清河急忙跟上,一进房间,就看到年轻道士抱起了床铺上的婴儿老君。
以及那颗黑焦的心脏。
转身就要跑,安清河立刻一指。
年轻道士的身体瞬间分裂开来。
砰砰砰,凌乱的器官砸向四周,好似天女散花。
两条腿飘在半空,还在不停保持惯性甩动着。
“我死不了!我绝对死不了!”
他嘴里不停喊着,像是机械一样重复。
安清河走过去,一把按住他悬浮的脑袋,重重压在了墙壁上,鲜血迸出来。
年轻道士眼珠子艰难转动,死死盯着安清河。
“你杀不了我!你杀不了我!”
盯着对方,安清河皱着眉头,感觉相当古怪。
这家伙按理来说应该已经死了,怎么反而越来越活跃?
没有七情之火,无法将其直接炼化,安清河犹豫几秒,拎着他的头在房间里翻出来一个瓷罐。
咚一声。
将脑袋塞进瓷罐里。
随后,在下方点了一团火开始灼烧。
“你杀不了我!你杀不了我!”
瓷罐内,传来年轻道士狰狞的声音。
安清河冷笑一声。
“我杀不了,但能让你生不如死!”
把瓷罐封上,利用心火,加大了热度。
很快,整个瓷罐都被烧的通红,里面传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以及那年轻道士反复喊着的话语。
安清河也不再理会,径直走到一旁,一脚踩住掉在角落里的老君婴儿。
“给我!”
手一拽,从其怀中将自己的心脏夺了过来。
“哇——!”
失去心脏,老君婴儿立刻哭了起来。
哭声十分凄惨,震的安清河耳膜一阵生疼。
【蚩尤在躁动】
眼前浮现出一阵血雾符号,安清河内心瞬间烦躁无比。
走过去直接将那老君婴儿拎起来,忍着高温掀开陶瓷盖,一把将其也塞了进去。
压在年轻道士的那颗头颅上。
嗞——
瞬间一阵皮肉被灼烧的响声。
啪!
安清河将盖子合上,任凭其大哭也不再理会。
随后,他将手中的心脏塞回自己身体里。
然而就在这时,安清河忽然想到什么,举到胸前的手掌愕然僵住。
印象中,心脏被取出来的这段时间里,神爷似乎也不在了。
如果记得没错,神爷确实和心脏有所关联,那是不是意味着,只要把心脏剔除,也就等于把神爷从体内驱逐了?
想到这点,安清河神色一动。
他急忙低头看着自己的胸腔。
张天安化成的残心显然维持不了多久,其形态比刚才还要破败,正在一点一点凋零。
他没有急着将自己的本心塞回去。
而是找一张布,包裹起来放好。
随后,把体内残心取出,将那年轻道士的心脏捡起,塞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手动换上一颗心,安清河感觉一阵放松。
可下一秒,他低头看到那颗心在进入自己胸腔的瞬间,竟然开始产生了轻微的裂痕。
像是做好的工艺品被破坏了一样。
并且从中间隐隐散发出黑色的气息。
“这些心脏...都是损耗品?!”
看到这一幕,安清河愣住了。
很快意识到什么。
“难道...不是我自己的心脏,就必须要每过一段时间进行更换才行?”
照裂痕的速度来看,一颗完好的心脏估计也撑不了多久。
他皱起眉头,转头看着包裹里的本心。
咬了咬牙,决定暂时不换过来。
必须要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想,毕竟如果是真的,放回去容易,可再想取出来,就难了...
安清河拎起心脏包裹,交给了门外的苏官,安排道。
“你带着它躲个安全地方”
苏官接过来,见安清河转身又回屋里,抱着那烧红的陶瓷罐子,也不管烫不烫往另一方向走。
他急忙问道。
“仙儿哥你要去哪?”
安清河停下看着四周的房屋,沉声道。
“我估计,眼下这道观还是障眼法,井底那东西不死,我们看不到真正的道观,也求不了真正的仙。”
“我答应了那老道长,要救下这道观,不能食言。”
“你等我回来。”
说完,安清河抱着陶瓷罐子,笔直朝着道观后方的破旧庭院走去。
苏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跟着仙儿哥那么久,早有经验,该躲就躲,该藏就藏。
他按照安清河的嘱咐,拿着那颗心脏离开这里。
另一边,安清河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轻车熟路。
一路来到井边,抱着罐子直接跳下去。
同时让弄莲帮忙修复身体的损伤。
来到底部,他看到了张天安那具枯骨,盯了几秒,陷入沉默。
安清河微微鞠躬,行了一个礼。
“夺舍者事件发生后,直到如今,真心愿意拿命帮我的人不多,一个手数的过来,老道长你算一个。”
“尽管你也是为了自己的道观。”
“但不管怎么说,你还是把我的命送了回来。”
“那我,也自然会帮你把道观救出来。”
“至于你生前是什么人,这一生经历过什么,我不知道,但在最后几分钟里,我们也算是朋友。”
“老道长,走好。”
安清河说完,抱着罐子,转身朝井底深处的东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