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完情况，曹俊飞眉头一挑，面色有些玩味。
    他不难猜到，那个教育局被纪委带走的倒霉蛋，应该就是袁华。
    外界传闻袁华吃上了公家饭，是因为得罪了马斐。
    真相其实是得罪了他。
    结果现在程海为了在学校领导那里好好表现，好进教育局顶袁华的缺，化缘到了他这里。
    对此他只有一个感想：
    缘，妙不可言。
    程海和刘慧玲两口子，过去瞧刘世文一家子不上。
    现在求到了刘世文头上，刘世文嘴上说不掺和，但心里肯定是在意这事儿的。
    不然大可不必说出来。
    看着满桌子的早点，还有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的刘莹。
    吃人家闺女嘴短。
    曹俊飞决定去实验中学见一见程海。
    帮不帮，看情况再说。
    “刘叔，那上午我去学校一趟。”
    “小坏……你去学校干嘛？”刘莹从卫生间出来，听到了个话尾巴，一边问道，一边抓起餐桌上的包子往嘴里塞去。
    昨晚曹俊飞深入浅出的教导，加上早上复习巩固功课，消耗了大量体力，这会儿她是真的饿了。
    “去找老情人约会，你要不要一起啊？”曹俊飞习惯性的开了个玩笑，只是话刚出口，便察觉到两双目光幽幽射来。
    妈的，嘴快了，忘了刘莹爸妈都在这儿呢。
    “刘叔，周姨，我突然想起公司今天有个重要的早会要开，早点就先不吃了，对了，中学那边，等开完会我就过去。”
    随便编了个借口，曹俊飞闪身走人。
    只留下客厅里相视默然的二老，以及嘴巴被早点撑得鼓鼓的刘莹。
    半个小时后，曹俊飞打车来到了实验中学。
    实验中学初中、高中一体，虽然正值暑假，学校里仍有初三和高三年级的学生在补课。
    这会儿已经是上课时间，校门口银亮的伸缩门如同拦路虎，挡住了曹俊飞的去路。
    他刚才溜得急，连程海的联系方式都没来得及找刘世文要，只能找保安去通知一声。
    走到门岗室外，曹俊飞往里一瞅，见靠窗的桌子前，坐着个穿着制服的大爷，趴在桌子上低头不知道捣鼓些什么。
    目光扫过旁边墙上的值班表，曹俊飞看到当日值班人是秦毅鸣，便喊道：“秦大爷，你好，我来找教导主任程海，麻烦通知一下。”
    秦大爷被这一嗓子吓得人一哆嗦，手里一本色彩鲜艳的杂志差点甩飞出去。
    曹俊飞打眼一扫，好家伙，花花boy，不愧是门房界的传奇人物，秦大爷这真是活到老学到老啊。
    秦大爷面不改色把杂志塞进桌洞，上下打量了曹俊飞几眼，见是个帅气逼人的年轻小伙，慈眉善目有读者老爷之姿，便平和道：“找程主任？有没有预约？”
    曹俊飞摇了摇头：“没预约，不过你跟他说是一位姓曹的来找就行。”
    “那不行，按本校规定，没有预约的校外人员，一律不得入校，就算程主任过来也没用。”秦大爷一副不容商量的口吻，脸上的褶子都渲染上了几分刚正。
    校园安全一直是比较敏感的问题，实验中学有这样的校规，曹俊飞很能理解。
    “呃，我是来给谈校庆赞助的。”
    想了想，他如实说明了来意。
    “啊，曹老板是吧，快进来快进来！”
    秦大爷一秒从刚正不阿，完成了到谄媚的转化。
    手里捏着遥控器，对着大门使劲摁下去。
    变脸之迅速、自然，看得曹俊飞叹为观止。
    “哗啦啦~”
    伸缩门缓缓拉开，秦大爷步伐矫健跑出门岗室：“程主任这个点应该还在来学校的路上，要不我先带秦老板去校长办公室吧。”
    “咱们这次的校庆，是高艺校长一手推动组织的，赞助费也都要上报给高艺校长……”
    霍，秦门房，高校长。
    曹俊飞没想到，一个小小的街道实验中学，竟能集齐两位校园界的传奇人物。
    原本他这趟过来找程海，只是看刘世文的面子，现在一下子多了极大的兴趣。
    秦大爷领着曹俊飞转过几栋老旧的教学楼，和一座跑道都起皮了的操场，最后来到一座行政楼前。
    行政楼有五层，校长办公室在三楼。
    走到二楼楼梯拐角，两道声音从三楼传下来。
    “咦？这个声音……是肖晴！”
    曹俊飞的天龙造化诀已经逼近炼气三层圆满，力量、速度、目力、听力都要远超常人千倍。
    当即听出其中一道声音是肖晴的。
    另一道男声他则比较陌生。
    此时秦大爷也听到了声音，连忙拦住拾级而上的曹俊飞道：“曹老板，那个……高校长好像有事在处理，要不咱们等会儿再过来吧。”
    闻言，曹俊飞哪里还不明白，那道男声，正是实验中学的高艺校长。
    而通过传下来的只言片语，他已经听明白，肖晴是来找高艺辞职的。
    曹俊飞这才想起，肖晴毕业后，就当了一名初中数学老师。
    却没想到肖晴所在的学校，就是白岩街道的这所实验中学。
    实验中学和白岩街道办相距不远，然而过去两人竟然一次都没有碰到过对方。
    想想曹俊飞便又豁然，在获得天龙传承前，他只是街道办的一个基层跑腿社工。
    反观肖晴，本身是在编教师，还嫁给了在教育局工作的袁华。
    两人不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差距吧，但中间也隔着社会阶级构筑的无形障壁。
    编内编外生殖隔离，这种听上去荒诞的说法，在如今这个社会，正在一点点成为现实。
    他和肖晴碰不到，实属正常。
    只不过现在嘛，两人的身份已是完全调转。
    对肖晴这道青葱少年时期的白月光，他已无需仰望，俯瞰即可，并且唾手可摘。
    “没想到还真在这里碰到老情人了。”
    曹俊飞撇了撇嘴，他在刘莹家的一句玩笑，竟然成了真。
    而对于肖晴要辞职，他也并不感到意外。
    之前在辉煌大酒店的时候，肖晴就跟他说过，她想赚大钱，想要财富自由，成为人格独立的女人。
    只是如何去实现这样的目标，肖晴当时并未想好。
    现在肖晴迈出辞职的这一步，看来是已经想好了赚钱的路子。
    那么辞完职，肖晴是不是该来联系自己了？
    想到那天肖晴离开前的话，曹俊飞嘴角勾起笑意。
    “肖晴，你这好不容易考上的编制，就这么辞了多可惜？”
    “我知道你是因为你前夫袁华被处理，怕在学校被其他老师排挤，其实这一点你根本不必担心，因为，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就在此时，高艺的声音，带着几分猥琐，传入了曹俊飞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