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艺面部还在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听到程凯的话，他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先前曹俊飞动手打他的粗暴画面。
这种人能是良好市民？
说曹俊飞是连环杀人犯，他倒觉得更合理一些。
但曹俊飞是不是良好市民，眼下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程凯摆明了是站在曹俊飞那边的。
他原先预想中，最坏的情况，是程凯过来后两不相帮，在中间和稀泥。
然而现在的局面，还要超出他的预计。
能让程凯这位副所长都跑来站台，这小子果然有背景！
看着被拷住的双手，高艺知道这次自己是踢到铁板了。
而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脱身，不能被程凯带回所里。
他屁股可不干净，背着好几笔烂账呢。
要是被查出来，他估计得进软包跟袁华搭伙了。
他大脑转得飞快，想着该找谁帮忙。
要不，直接让管小元出面吧。
就在这时，一个高高瘦瘦的中年男子，气喘吁吁跑到办公室门口。
高艺一眼认出来人，正是街道办新官上任的主任姚云博。
“姚主……”他急忙高喊，想找姚云博求救。
可最后一个“任”字刚到嘴边，他就看到姚云博惊讶看向程凯：“呀，程凯，你怎么在这儿？”
话刚出口，姚云博就看到被拷住的高艺，顿时猜到了什么，面色古怪道：“你也是因为曹先生的事，被高艺叫过来的？”
听到姚云博用了一个“也”字，程凯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可不是嘛，这高校长得罪了曹先生，还恶人先告状，打电话举报说曹先生打他，老弟我担心曹先生被欺负，这不就过来了吗。”程凯一改刚才的铁面无私，脸上露出笑容。
和煦的笑容，落在高艺眼里，他感受到的却只有恐惧。
程凯竟然认识姚云博，还跟对方称兄道弟。
最可怕的是，姚云博和程凯对曹俊飞，都是以“曹先生”来称呼。
高艺再蠢也已经意识到，曹俊飞绝不只是程海所说的什么社工站副站长。
不然在姚云博这个街道办主任嘴里，曹俊飞顶多也就是个“小曹”而已。
此刻，高艺再回想刚才给程凯和姚云博打电话时，两人的反应。
那分明是诚惶诚恐！
妈的，都怪程海，要不是这狗日的提供了错误的情报，他怎么会得罪到这尊大佛？
高艺恶狠狠瞪了程海一眼，目光巴不得把他人给撕了。
不过事情闹到了这般田地，补救才是最重要的。
那就把程海推出去！
“曹先生，您听我解释，今天的事情，都是因为程海，是他挑拨离间……”高艺甩锅的本领，不在程海之下，立刻把责任推卸到了程海头上。
程海靠着墙壁，心中默默祈祷曹俊飞有事找高艺就好，千万不要找到他头上。
但万万没想到，曹俊飞还没找他的麻烦，高艺先咬了他一口。
换做是以前，给高艺背个黑锅什么的，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上次在相亲宴上，他就已经得罪过曹俊飞一次了。
后面几次三番跑去刘世文家走动，才勉强缓和了关系。
要是再把曹俊飞给得罪了，就算刘世文出面，他估计也不好使了。
最重要的是，曹俊飞的能量，远远要在高艺之上。
哪怕他跟高艺撕破脸，但只要能傍上曹俊飞，还用愁前途的事吗？
良禽择木而栖。
一个小小的实验中学，不呆也罢！
想到这，他扶墙站直，冷声道：“高艺，闭上你他妈的狗嘴。”
“肖老师人是你欺负的，一千万赔偿费是你自己要的，老子挑拨离间什么了？”
“对了，说到赔偿费，你那是为了要赔偿吗？你那是明明为了堵窟窿！别以为老子不知道，咱们学校的好几笔财政拨款，都被你给拿去赌输了……”
程海也是豁出去了，把高艺的丑事直接给撕开曝光。
程凯眼睛一亮。
呦呵，这还有意外收获呢？
高艺拿财政拨款去赌钱这事，按说得归经侦去管。
不过情况既然是他发现的，到时候可以跟经侦那边搞个联合调查组，对他来说又是一笔功劳。
福星！
曹俊飞当真是福星啊！
每次来找曹俊飞，都能捡到送上门的功劳。
再来个三五次，他别说扶正了，进市局都不是没可能。
高艺一听自己最大的丑事被曝光，吓得腿都软了。
“你你你……你这是污蔑！程所长，您别听他胡说八道，高某向来清正廉洁，学校的财政拨款，我一分都没乱动过，我……”
高艺结结巴巴正说着，突然口袋里的手机传来震动。
这个时候，他哪里还有心思接电话。
但转即他想到可能是管小元联系他，连忙掏出手机。
因为现在，只有管小元能救他了。
一看来电显示，果然是管小元。
太好了，救星来了！
怀着激动的心情，他接通电话，还故意打开了免提。
“高艺，你他妈谁都敢惹，知不知道曹先生是谁？那是连我姑姑都要拉拢的人物！”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式，花钱也好，去求也好，总之你必须要获得曹先生的原谅！不然你就等死吧！”
“还有你挥霍专款那些事，自己写份材料主动交代……”
一通愤怒的咆哮，从手机里传出。
高艺听到第一句时，大脑就已经陷入宕机。
管艳玲是谁？
那可是市教育局的一把手！
而曹俊飞，竟然是连管艳玲都要拉拢的存在。
自己竟然得罪了这么一尊大人物？
高艺感觉天塌了，精神陷入恍惚。
至于管小元后面的话，他一个字都没听到。
等他回过神来时，人已经被常向武和章义新架着，拖出了办公室。
一起被架出来的，还有程海和秦毅鸣。
带走他俩，是为了接下来调查高艺挥霍专款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