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铮的心被任务进度条紧紧牵着,时刻紧绷着,生怕它会在不经意间突然窜一节。
然而,它就像被冻结了一样,牢牢的卡在5%巍然不动。
任凭李拂衣一次又一次的外出寻找,半点没有动弹的意思。
时间就这样悄然流逝,转眼间三个月,转到了秋风送爽、凉意渐浓的季节。到了一阵秋风一阵凉的季节。
昨天夜里,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伴随着电闪雷鸣,有几道落地雷就在紫辰剑宗的附近炸响,地面都跟着微微的颤动,惊得不少弟子起身探查。
紫辰剑宗自有强大的护山法阵笼罩,若非天道降下的劫雷,都不会被放进来。
弟子们也就只当它是一场动静大些的普通雷雨,稍作查看后便继续安睡。
第二天清晨,伴着晨光踩着尚且湿润的山路,樵夫像寻常一样上山砍柴讨生活。
一路沿着熟悉的小径向山上走去,走到半山腰,才恍然发现有棵大树被昨夜的雷火引燃烤得焦黑。
定睛一看,不远处,还倒着个浑身是伤,出气多、入气少的女弟子。
她的模样,令人触目惊心。
似乎是被雷电的余波所击中,身上布满了焦黑的痕迹,伤口层层叠叠,很是骇人。
连带着腰牌里的护身法术都被激活,腰牌碎成了两瓣掉在一旁。
要不是这腰牌挡了一记,她极有可能连最后一口气都留不住。
樵夫一眼认出了碎片上的紫辰剑宗徽记,丝毫不敢耽搁,直接把人给送了过来。
墨铮亲自见了这位樵夫,详细询问了发现李锦儿的每一个细节。
樵夫捧着两颗上品灵石千恩万谢,自然一五一十,从上山一直说到把人送到山门口,事无巨细。
还领着墨铮,亲自去了一趟捡到人的地方。
下午宗门弟子们扩大了搜索范围,数百里内都找遍了,却依旧没有发现另一位失踪弟子的踪迹。
所有人只能巴巴地等着南屿白的诊断,盼着李锦儿早些恢复意识,好从她口中得到更多的线索。
千炉峰上,李拂衣跟花剑堂两人风尘仆仆刚刚接到消息便马不停蹄地赶回,此刻只能在院子里焦急地等着。
好不容易房门被打开,南屿白从里面走了出来,李拂衣立马迎了上去。
焦急万分:“屿白师叔!我阿姐她怎么样?”
南屿白两手黢黑又沾染了些许血迹,用手肘把他往边上推了推,“让开些,我得去药田采几味药,准备药浴。”
边说边绕过李拂衣,走了几步又忽然转身回来,朝他走了几步,“你去再去找几个师姐妹来帮忙。”
“药汤刺激,锦儿师侄极可能会挣扎,小苒一个人怕是控制不住,需要帮手。”
李拂衣还没来得及动身去找帮手,柳星柔便匆匆赶到,“屿白你尽管去,药浴交给我。”
南屿白见是她到了,点了点头,随即扭头朝着千炉峰后山的药田飞去。
李拂衣望着他仓促离去的背影,转身急急地朝着洞开的房门跑去,想要进去亲眼看看他姐姐。
屋内,正躺在床上的李锦儿浑身是伤;衣袖、裤管为了方便诊治都被剪子剪开,实在是不好叫他进来看见。
林沫苒连忙出声,隔着屏风冲着门口喊:“你别进来,锦儿她暂时不方便见人。”
李拂衣生生的刹住脚,手牢牢的捏着门框,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师姐,我阿姐她……”
“尚算是稳定,就是昏迷不醒,浑身的伤口有些棘手,旁的我也不清楚,等屿白师叔回来再说吧。”
柳星柔等他听完这话,也跟着稍稍松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侧身进了屋子。
“退到外面安心等着去,里面有我们。”
……
等到夜里,李拂衣和墨铮看到收拾妥当的李锦儿的时候,两人第一眼硬生生没敢认。
她的身上涂满了药膏,浑身上下都被绷带包裹起来。
若不是还有生命的迹象,距离埃及木乃伊也就是个包裹的方式略有不同。
从她眼眶、嘴角那些未被绷带覆盖的地方,可以看到密集的伤口,有的边缘还带着皮肉外翻的痕迹,十分的触目惊心。
这些伤口,墨铮光是视觉上,都有疼痛的错觉。
看着前面呆愣着不敢凑过去的李拂衣,他轻轻地推了一把,将他送到了床边。
“皮外伤现在看着吓人,别担心。”
手轻轻得捏了捏他的肩膀,把他摁坐到床边的凳子上,“屿白说了,只要人能醒过来,这关就挺过去了。”
“今夜是第一晚,为师和你一道守着。”说完,自己退到旁边,把空间让给两姐弟。
“嗯!”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似的,李拂衣认认真真得应了墨铮的话,才回过头去看他失而复得的阿姐。
懊恼、内疚、后怕、担忧……种种情绪齐齐涌上心头。
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的手。
却又害怕自己的动作会给她带来疼痛,徒劳得在空中抓了抓,最后退而求其次,握住了被角。
喉结滚动,纵有千言万语,却一句也吐不出来。
踌躇再三,只剩下一句:“阿姐,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人事不知的李锦儿,自然是不可能回应的。
刚刚的药浴刺痛异常,她都没能醒过来片刻,此时更是陷入了沉沉的昏睡,对周围的一切毫无知觉。
后半夜果然不出所料,她开始发起连续的高烧。
南屿白熬药,墨铮打下手,李拂衣灌药,换了三个药方,才勉强将高烧压制下去。
一直忙碌到鸡鸣时分,眼见着新的一轮药浴又要开始,南屿白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准备工作。
李拂衣和墨铮被林沫苒和柳星柔替换下来,只能在院子里吹风等着。
天光大亮,花剑堂带着膳堂打包来的包子来找他们,守候的人又多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