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失望的爱情再次泛出激动的涟漪
作者:浮尘张   黄土女儿情最新章节     
    于是,她又自然而然地想起近日发生的事情,就像一团团跳动着的火焰在她眼前闪现,有些刺眼的感觉。
    自从前两个月她和李娜、郑少波吃过那顿饭之后,郑少波告诉她,他和苗丽丽真的没有一丝丝的夫妻感情,和苗丽丽生活在一起简直是活受罪,她在郑少波面前无法抗拒了。
    难道她刘春韵真的成为一个第三者去破坏别人的家庭吗?
    中国在改革开放以来,以前那种狭隘的小农思想保持了太长的时间,在外来思想的快速刺激下,沉睡长久的旧思想旧观念要迅速改头换面了,似乎是一种极其自觉地扩散到每个人的肌肤中。
    什么时候,黄城这个封闭的如同一口破锅的小县城悄无声息地来了一批一批的外地浪荡女子,依靠出卖肉体来发财,诚然是一种亘古未有的新鲜事物。她们诱惑了本地那些心灵空虚的男人,直着地扑入她们的怀抱,于是一个个完整的家庭被击打的支离破碎,一个个忠诚于男人忠诚于爱情忠诚于家庭的女人们或发飙或沉默,最后可怜兮兮地远离而去。
    随着事态的发展,本地的一些女人们也开始骚动起来,成为别的男人们的俘虏。
    在这种人文背景下,终于诞生了一种另类的群体,被一些好事者称之为\"小三\"。刘春怒如今似乎也排列到这个大军的行列之中了。眼看着郑少波成天不情愿回到苗丽身边,痛苦而又带着许些美好的梦想守在她身旁,打发都打发不走他,躲他都躲不掉他,她顿时在空前的不安心态中朝他瞥了生动逼真的一眼,就让他如醉如痴地进入恍恍惚惚的想象之中了。
    不知何时,郑少波真正地为她谋划起来,身不由己地投入到为她获得幸福一生的奋斗之中。这使人们不得不重新审视爱情的巨大魅力,那是一种最伟大的生存力量啊!
    毫无疑问,在这方面,他不折不扣地表现出一个成熟男人的胸怀和睿智。他在真正收纳亲爱的韵儿之前,顺理成章地做好了铺垫工作。他知道韵儿和李娜的关系亲密,就帮李娜做了两件令她终生难忘的好事:一件是他向李娜兑现了他的承诺,给她在水电站物色一个对象。他做到了,那天他把一个蛮帅气的后生领到李娜面前,直截了当地对李娜同学说,他把她的男朋友带来了,看上这位帅哥不?李娜只拿眼睛随意瞅了人家一眼,红着脸低下头,一句话都不敢说。当郑少波追问她怎么样吗?她才呶出一句话:我跟你开玩笑哩,你就……后来,李娜果真和这位名叫高东的水电站钳工谈上了恋爱。
    高东也是从黄城县中毕业的,比李娜少波他们高一届,在和李娜的频繁交往中明白,高东的父亲还是一个乡镇干部,母亲是个小学教师,还有一个姐姐大学毕业,现在在西安工作着哩。他的家庭条件相当不错,关键是高东对她是真诚的。
    李娜的感觉里,高东正是她等了很长时间的男朋友,说不一定他俩真能结成伉俪的。
    另一件事,少波帮她租赁了一间地势很好的卖服装门脸儿。这个地方的人流量大,生意兴隆,要比她以前多赚好几倍呢!
    李娜深受感动,觉得郑少波才是最关心她的好同学,当她明白郑少波一心想和她的好闺蜜结合在一起时,她什么话都不说了。为了少波,她敢于两肋插刀,别说帮他这个简单的忙了。此后,她一直给韵儿说许多少波的好话,甚至急促地赶着韵儿靠近郑少波。
    还有那个敢做敢为的刘夏婷,也自告奋勇承担起为郑少波成人之美。
    郑少波经常去看婷儿,几乎成了她的好朋友了。少波确实在背后支持着她所干的事业,告诉夏婷,只要在黄城这个地盘上,她想干什么事,保准她能做得风生水起。她希望控制整个黄城城的录像厅生意,她果然控制了。她碰到过一个隐藏在社会上的大牌流氓,被郑少波暗中协调,如今成为婷儿的一座高大的靠山。
    如今,录像厅生意渐渐萧条不济了,一般家庭能买得起电视机,有的人家还买了录像机,花钱进录像厅的人自然越来越少了。再说只靠她开的那个公司,并不能真正被司法部门看好,甚至有的部门提出不许刘夏婷那么肆无忌惮地搜刮他人的钱财了。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夏婷后来又有新的打算了,准备跑长途客运,比如跑从黄城到西安、黄城到山西甚至黄城到北京的长途客运。
    这种生意以前就有,不过客车太老旧,她了解到有的地方跑起了庞大的长途卧铺客运,装得客人多,连夜行走,中途不停车住宿,客人晚上就睡在车上。
    她想了很久,觉得这种生意赚钱多,再迟就人多了,不好赚钱了。她要走在别人的前头,成为一个先行者。她把自己独创的想法告诉给少波大哥,郑少波说这件事太好了,要干就马上干,干得大一些。他可以帮她去银行货款,等赚了钱就把银行的款还上。
    夏婷这些时间一直准备这件事。她先不告诉家里人,要是家里人知道,她一次买三辆高级卧铺客车,她们准会反对她的。
    对于郑少波竭力追求她姐姐的事情,夏婷当之无愧要大力援助嘛。她甚至叫郑少波是姐夫咧。
    果真如此,夏婷和李娜一见韵儿的面就撺掇她赶紧答应郑少波,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过了这村就再没这个店了,少波和苗小丽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马上就和苗小丽离婚。
    当初和苗小丽结婚,本来就是利用她而使自己走向领导岗位,如今的郑少波可以说成为一个八面玲珑的人物,周旋了许多的社会关系,哪个重要领导不认识他,或者说哪个重要领导没有收过他的贿赂?据说他不久就被提拔县上某个局的局长。更重要的是郑少波对她刘春韵始终忠贞无二,这样重情重义的男人哪里还能找到呀?差不多能把夏婷和李娜急疯了。
    春韵沉思了很久,一次次地回忆过去,每一次想到郑少波对她的好,都使她心潮澎湃,难以抑制,像在心中烧起了团团火焰,让她彻夜难眠,是的,郑少波是爱她的,千真万确,难道她就心甘情愿让一个爱她的男人忍爱没有爱的悲痛吗?有时,她真的冲动了,很想立刻马上给他打电话,说她要见他,见面后就魂不守舍地扑在他的怀抱之中,被他宽大的臂膀把她搂得更紧,永远不要再撂开她。她抓起电话的一刹那,又理智地收敛了放荡的行为,别急嘛,慢慢来嘛!
    当度过了一个个夜晚,刘春韵的思绪慢慢平息下来,又经过冷静的思考,觉得她要是接受了郑少波的爱,就是对苗小丽最残忍的袭击,她肯定会发疯的,准会干出不理智的事情。这会对郑少波的前途产生很大影响,难道郑少波就没想过这些严重的问题?
    郑少波再来找她时,春韵严肃地告诫他,他的想法太单纯,太不成熟,也是很不现实的,务必要慎重地考虑这个问题。
    郑少波不假思索地说,他已经考虑好几年了,他真的不想再和那个苗小丽凑合下去了,他要有个全新的生活。
    他首先让春韵把她住张铁诚的那套旧房子退还给人家,张铁诚如今是副县长了,住着一套有家有口的县里领导家的房子总是感觉不舒服的。春韵给张铁诚说过想要退还房子的事,但张铁诚极其大度地说他现在有房子住,丽娜也同意她继续住下去,权当是表示对她的馈赠,韵儿妹妹帮了他们家那么大的忙,把一个破碎不堪的家庭整合得如同从前,那套房子就赠送给她吧,不然房子准会损毁了的。
    丽娜明确地告诉韵儿妹妹,想住就住,不想住就由她处理掉好了。
    那就让旧房子暂时歇置起来,家里人村里人来城没地方住宿就可以住了。
    郑少波不管韵儿怎么想,就私自做出决定,雇了几个民工,把旧房子里有用的东西搬到他早已给她准备好的宽敞明亮的大房子内,没用的东西,叫了一个收破烂的老头,全部清除出去,卖了破烂。
    这样就好了嘛。韵儿总归拥有自己的新房子,不要再过寄人篱下的生活了,房本上写的是刘春韵的大名。
    郑少波安慰她,别有任何想法,他并非以一套房子来俘虏她的心,他想到的是韵儿应该拥有独立自主的生存权利,真正获得自己的归属感,不再有身体搁在房子里,心灵却浮荡在黄城城的高空之中。
    他请亲爱的刘春韵同学,这套房子的主人是她自己,而不是别人。如果她不欢迎他郑少波,他是绝对不会踏一片脚踪的。
    是的,他说到做到,没有她的邀请,他从来没有再来过。他实际上每天都在迫切地等待,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欢迎他做客的。
    每天早上起床,她走近窗户前,拉开窗帘,抬头仰望,正是日出的时候,一轮柔和似血团的太阳窝子刚刚从东山头上冒出来了。大山的边缘轮廓如同一条长龙爬卧其间,那地方恰好是秦朝公子扶苏的安息之地,墓地之上悬在半空中的八角楼宛如海市蜃楼托着那团红晕,逼真地伫立在刘春韵的视野之内,那般的耀眼迷人,也许是建筑设计师最绝妙的一笔。刘春怒仿佛置身于如若图画般的境界之中去了。
    是的,郑少波很少来这所崭新的楼房停脚,真像一个大领导的言辞,一言九鼎,但他每到夜晚临睡觉的时候,总是以一个固定的时间打来热情洋溢的问候电话,海阔天空地大侃一顿,谈在上高中的三年时间里发生在校园里她知道的和不知道的奇闻轶事,谈水电站工人们的生活和工作情况,也谈工人们偶然发生的风流韵事,还谈他在社会交往中的所见所感,一些权威领导人前背后的天壤之别……突然停止了高谈阔论,喂、喂、喂几声:春媳,你在听吗?怎不说话呢?春韵就咯咯咯地笑说: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让你说了,我还说什么呀?
    春韵从他的说话声中,知道他又喝酒了,她希望能从醉态中听他讲些真话。她常听人说“酒后吐真言\",相信他所说的都是真话吧。她鼓励他说,她爱听他讲的故事,让她大开眼界,也学到不少社会这本大书的有关知识。
    他唉叹了一声,说社会这本大书太深奥了,根本无法读透,只知点皮毛而已,况且他连自己的事还没有弄明白呢?他多么希望亲爱的韵儿帮他剖析他的情感世界,为什么他是如此地深爱一个人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韵儿想都没想一下就告诉他,你的情感世界太宏大,太复杂,很难把控呀!
    少波问她:我想和苗小丽离婚!
    怒儿也问他:那你离婚以后,再和谁结婚?
    少波说:韵儿,你是知道的!
    韵儿苦笑说:我不知道。
    少波又说:那就和我们班那个刘春韵女同学吧。
    韵儿\"啊\"了一声,挂断电话,一个人在宽大的瓷砖地板上发疯似地乱走动,口里不住地喊,你个坏东西,终于再次把深藏了很久的话说出了口。
    这一夜,她失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