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要咬牙,狠狠刺穿之时,手腕被用力抓住。
细长的刀被丢掉很远,白雪被扯入一具宽厚的胸膛中。
长相妖孽的年轻男子伸出双臂,紧紧圈住白雪的腰肢。
“伤口还疼不疼,我看看,帮你上药。”
“铃兰已经帮我上过药,不敢麻烦溟公子。”
溟公子轻抚白雪后背,以作安抚。
“我回去之后,求求主上,今后不会再让你承受这些责罚。”
“废物做错了事儿,该死。”
“主上只是赐我一场责罚,白雪铭记主上恩德。”
男子一噎。
“雪儿,再等等,我一定会拿到解药。”
“你服下解药,你就是自由身。”
“主上已经答应我,会放我们离开。”
“雪儿,以后我带你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我买下一座宅院,里面有两个很大的花圃,种满你喜欢的花儿。”
“有秋千,晚上我们一起荡秋千,赏星赏月。”
“对了,你喜欢钻研医术。”
“我们再开一家医馆,行医救人……”
“嗤。”
很轻很轻一声,无情把男子的畅想冰封。
白雪用力推开他。
“溟公子,白雪认得清自己的身份。”
“还请您以后,不要再对白雪说这些不该说的话。”
“雪儿,你怎么了?”
“是不是累着了,来,你先休息,我在一旁守着你。”
白雪面上带笑,很浅很浅一层,虚浮的一撕就掉。
“溟公子,属下只是一把杀人的刀。”
“杀人刀只能发挥杀人的价值,别无其它。”
“溟公子请回吧。”
“雪儿!”
“你……你是不是在怨我?”
“怨我承诺了三年,依旧没有为你寻来解药?”
男子竖起三根手指,神色郑重。
“雪儿,夜溟对天发誓。”
“一定会为白雪拿到解药,助白雪得到自由身。”
“有违此誓……”
夜溟话语停顿,凝视白雪无波无澜的表情。
“有违此誓,夜溟将被白雪永唾和遗忘,毒入百骸,不得好死。”
白雪垂下眼睫微颤,默默蹲下捡起带血痕的细刀。
指腹划过,血痕被抹开成长长一条。
“溟公子,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对你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属下白雪,见过夜溟公子。’
‘此刻起,白雪将为夜溟公子赴汤蹈火,不死不变。’
当年那个十来岁的女子,和如今一样,冷若冰霜。
这些年,她唯一的改变,恐怕只有学会把戾气隐藏。
无人能察觉到,她的杀气。
她把自己的定位,定得太清楚。
誓死效忠,仅此而已。
“雪儿……”
白雪不耐打断他。
“夜溟公子,您是主上的左膀右臂。”
“白雪只是杀人工具,您不应该被杀人工具左右情绪。”
“请回吧。”
相识多年,他们之间就像是隔了天堑。
她不愿意迈出,哪怕是一步。
没关系,等在原地就好。
可他每迈出一步,想要接近她。
她就会往后退十步,百步……
将他们之间的距离,遥遥拉开。
她如站在虚空之上,无法被人企及的神女,不目一切。
谁也走不到她面前,更站不到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