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乾坤儒经
作者:关二爷门前耍刀的少年   笙歌烈酒漫长喉最新章节     
    岁月阁内,太平川幽潭画中的老者眼见熊烈渐渐苏醒,却仍处于固本培元的紧要关头,其面上满是关切之色。他凝视着陷入嗜睡的罗喉魔影,轻声叹道:“你当归于你的来处,我亦将返我的归所,彼此相安无事,就好。”
    此语仿若源自无尽魔渊的法谕,罗喉魔影闻之,缓缓闭合那墨色难侵的梦魇空间。魔影如轻烟一缕,消散于风中,最终隐入岁月阁的瓦砾缝隙之间。而在九幽封魔混沌大阵之外,众人顿感压力骤失,此前那如影随形的沉睡之意也顷刻间消散无踪。
    “老儒头,后续之事我已无力插手。那大夏的镇器向来由你们儒宗在其地盘管控。此前璃殇取走的岁月之玉,如今也以这般方式归还了。只是这岁月之玉里的一缕残魂颇为蹊跷,似乎是源自昆仑。”言罢,老者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向混沌道人。
    混沌道人赶忙回应:“从岁月之玉中被困的残魂情形来看,那无疑是劣徒青云。他曾因过错被逐出我师门,却不知为何如今仅余这一残魂困于岁月之玉内。”
    “若不是岁月之玉的温养,此残魂怕是早已灰飞烟灭。这残魂虽看似受困于岁月之玉的辟邪之雷,实则也是一种机缘造化。此魂曾修鬼道,若非如此,仅凭一区区残魂,即便有岁月之玉,也难以留存至今。”《乾坤儒经》里传出的苍老声音,仿若穿透了悠悠岁月。
    混沌道人深施一礼,言辞恳切地说道:“儒老,此子青云,曾在我昆仑门下潜心修习道法,后却因故离山,远赴西域鬼宗钻研鬼道。但他毕竟出身昆仑,如今他只剩残魂一缕,困于岁月之玉中,小道斗胆,恳请儒老恩准,由我来处理他的后续之事,也好让他能有个归处,全我昆仑一脉之情。”
    《乾坤儒经》之中,那沧桑而威严的声音缓缓响起:“哼,不过区区一残魂,处置与否本无足轻重。现今首要之事,乃是让岁月之玉持续镇封这魔渊气运,其内部断不能容有残魂存留。既为你昆仑之人,你便自行将其取回,此后定要仔细看管,莫要再生事端。”
    混沌道人闻言,神色凝重,双手缓缓取出那散发着幽冷光辉的昆仑阳镜。他双唇微启,念念有词,晦涩难懂的法诀自口中不断吐出,一道道灵光自阳镜之上闪烁而出,如灵蛇般蜿蜒盘旋。在那光芒的笼罩之下,青云的残魂渐渐脱离岁月之玉的束缚,似一缕轻烟,被缓缓摄入阳镜之中。
    待残魂全然被收走,老者抬眼望向混沌道人,见诸事已毕,便不再多言,周身气息陡然流转,身躯渐渐虚化,仿若融入了这天地之间,最终化作一股清烟,撕裂虚空,飘然而去。
    “前辈!请留步。”昆仑混沌道长眼见那道身影即将离去,心急如焚之下,赶忙高声呼喊。此时,魔渊之中狂风呼啸,幽冷的气息如实质般弥漫在每一寸空间,四周岩壁上闪烁着诡异的魔光,仿佛是无数双眼睛在窥视。
    然而,那缕清烟仿若超脱了世间的一切束缚,转瞬间便已消逝得无影无踪。在这无尽魔渊的浩渺空间里,仅有一句幽冷的话语仿若从九幽炼狱的深处幽幽传来:“往昔无论是傲霄,还是如今的熊烈,其间的恩恩怨怨、爱恨情仇,都在这漫长无垠的悠悠岁月里,如风中残烛般渐渐消散。尘世的万千繁华,说到底不过是一场虚幻的大梦,待梦醒时分,方能得见那隐藏于背后的真意。这混元簪便留予小友好生保管,至于开启之法,待小友日后有缘得至昆仑山,见到那巍峨耸立的公格尔峰时,自会知晓。”言罢,只剩下混沌道长一声声满含无奈与怅惘的叹息,在这阴森孤寂的魔渊之中长久地回荡,与那呼啸的风声交织在一起,似是在诉说着那段未了之缘的遗憾,魔渊的黑暗似乎也因这遗憾而愈发深沉压抑,唯有那几点魔光闪烁不定,像是在应和着这无奈的氛围。
    风晨曦仰卧于地,仿若陷入了无尽的沉眠深渊。突然,《乾坤儒经》中那些灵动的金色文字,似是接到了某种神秘召唤,化为无数细密的金色流光,如同一群归巢的星芒雀鸟,朝着风晨曦汹涌而去。
    当首缕金芒触及他的额头,恰似一点星火点燃了燎原之势。他的额头瞬间泛起一层耀眼的金箔光泽,皮肤下隐约可见微光如蛛网蔓延。紧接着,金色文字如细密的牛毛针雨,纷纷扬扬地扎入他的身体。每一个文字的嵌入,都像是在他体内种下了一颗金色的种子,迅速生根发芽。
    他的颈部血管开始凸显,金色的脉络沿着青筋的走向蜿蜒生长,仿佛古老的金藤缠绕着玉柱。肩部肌肉微微隆起,随着金色能量的注入,似有金色的小兽在皮下蛰伏、蠕动,令他的双肩不时轻微耸动,荡起一圈圈金色的光晕。
    胸膛处,心脏有力地跳动,每一次收缩舒张,都伴随着金色光芒的闪烁与扩散,仿若一颗金色的太阳在体内缓缓升起。肋骨像是被重塑一般,在金光的映照下逐渐清晰可见,且泛出金属般的质感光泽。
    腹部肌肉紧绷,如金色的波浪层层叠叠地起伏,肚脐周围形成一个深邃的金色旋涡,源源不断地吸纳着周围的金色文字。双臂与双腿也在这股力量的灌注下,缓缓舒展,肌肉线条愈发硬朗,好似由纯粹的黄金铸就。
    他的十指指尖,金色光芒如利箭般射出,刺破虚空。而他的面部表情也在剧烈变化,时而痛苦扭曲,时而舒展平和,最终,双眼豁然睁开,两道如实质的金色光弧从眼眸中爆射而出,划破了眼前的朦胧黑暗,宣告着他的苏醒。
    在她不远处,熊烈正于原地打坐。他身体中散发着幽光是来自老者的那颗固本培元丹,丹药缓缓在腹中旋转,身体四周释放出丝丝缕缕的彩色烟气,那烟气如同灵动的灵蛇,蜿蜒着钻进熊烈的口鼻与毛孔之中。熊烈的身躯微微颤抖,额头青筋暴起,可见其正在承受着巨大的能量冲击。他体内的魔气与昆仑山脉灵韵气相互交织、缠绕、争斗,时而魔气如墨汁般蔓延,时而灵气如清泉般流淌,二者此消彼长,在他的经脉中掀起一场惊心动魄的风暴。在这激烈的碰撞之下,熊烈的身体周围不时爆发出刺目的亮光,金色的灵韵气光辉与幽黑的魔光相互辉映、交融,时而金芒大盛将魔光压制,时而魔光逆袭将金芒吞噬,绚烂的光芒如烟花般在他身旁不断绽放、炸裂,强大的能量波动以他为中心,如汹涌的潮水般向四周扩散,令周围的空气都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被这狂暴的力量点燃。
    风晨曦半苏醒之际,虽双眸未启,然双手已虔诚合十。那从《乾坤儒经》中飞入她体内乃至灵魂深处的金色文字,似仍在唇齿间留有余韵。她喃喃低语,字句如珠落玉盘,“乾象昭昭,浩宇无垠,星辰列布,大道始凝。仁德为基,义理铺陈,礼序天地,智启混沌。信诚守正,心御诸尘,修身齐家,平治乾坤。坤德厚载,万物滋萌,柔善若水,包容含情。阴阳相济,造化乃成,儒风浩荡,万古长鸣。圣心唯善,教化苍生,以文载道,泽被群伦。忠孝节义,纲常之伦,尊师重道,薪火传薪。经世致用,务本求真,格物致知,穷理尽性。不为外物,扰我心宁,养吾浩然,正气凛凛。在尘不染,出尘不矜,天地同参,日月共证。古今贤达,皆循此径,乾坤儒经,永耀光明······”
    她的意识在经文的海洋里飘荡,心中满是震撼与敬畏。这乾坤儒经仿佛打开了一扇通往古老智慧与强大力量的大门,她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在黑暗中摸索许久的行者,突然被神圣的光辉笼罩。每一句经文都像是一颗璀璨星辰,在她灵魂深处镶嵌、汇聚,逐渐勾勒出一片浩瀚的儒道星河。
    随着对经文的感悟加深,体内那股磅礴能量如汹涌浪潮奔腾呼啸,可她的灵魂深处却有一股源自儒经真意的清明在引导着这股力量。刹那间,她体内涌起的雄浑“气”,乃是儒家内功心法孕育而生的浩然正气,此气瞬间大放光明,如烈日当空,驱散一切阴霾。
    这股浩然正气以一种排山倒海之势席卷她的全身经脉,所经之处,经脉拓宽如滔滔江河,血肉骨骼被这股至纯至刚的力量淬炼得宛如神金,坚不可摧且蕴含无尽生机。原本体内乱窜的能量瞬间被梳理得井然有序,沿着全新开辟的经脉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她的身躯周围光芒万丈,形成一个巨大的金色光罩,光罩之上,儒经的金色文字如蝌蚪般游动穿梭,不断强化着这股力量的根基。空间在这股力量面前纷纷俯首,以她为中心,方圆百里内的灵气如百川归海般疯狂涌来,被光罩吞噬吸纳,转化为更为纯粹的儒家真气。
    风晨曦沉浸于《乾坤儒经》的浩渺世界,仿若置身于金色的星云旋涡之中。她的灵魂似一叶扁舟,在经文的璀璨洋流里起伏飘荡,每一个金色文字都是一颗灵动的星子,跳跃着钻进她的心田,播撒下儒道的灵种。
    随着修炼的深入,那股由内功心法孕育的浩然正气,宛如破晓时分穿透云层的曙光,起初是微弱的一缕,却以迅猛之势蔓延开来。它在经脉中奔腾,似万马齐喑,蹄声如雷,震碎了体内的阻滞与混沌;又仿若灵泉汩汩,所经之处,干涸的经脉如大地逢春,瞬间焕发生机,拓宽延展,化为畅行无阻的通途。
    她的身躯渐渐被一层温润的光晕笼罩,那光芒似有生命,如金色的藤蔓蜿蜒生长,编织出如梦如幻的绮罗。气息流转间,周围的空间仿若被点燃的金色绸缎,微微扭曲波动,仿佛在为这新生的力量而震颤、欢呼。
    风晨曦的身体缓缓悬空,背后竟浮现出一幅由金色光芒勾勒而成的儒家圣境图,山川河流、学府殿堂交相辉映,这是内功心法大成后与天地大道共鸣的景象。她的气息与这方天地融为一体,仿佛成为了这乾坤儒道秩序的掌控者,举手投足间,皆可引动天地之力为己用。
    九幽封魔混沌大阵之外,时光仿若凝固,空气似被一只无形巨手攥紧。风晨曦于岁月阁中,因《乾坤儒经》之力,周身爆发出一股撼天动地的威压。
    这威压仿若实质化的金色怒涛,以排山倒海之势汹涌席卷。首当其冲的夜雨、杜星澜、拓跋沅芷、丘万元等鹿鸣书院众人,只觉一股无可抵御之力如泰山压顶,双腿瞬间弯折,“扑通”一声齐齐跪倒在地。他们的面色惨白,眼神中满是震惊与敬畏,身体不由自主地簌簌发抖,仿佛在这股力量面前,自己只是蝼蚁般的存在。
    而在大夏朝野之中,景象更是壮观而震撼。黎民百姓们正各自忙碌于日常琐事,或田间耕种,或市井交易,或街头巷尾闲语。刹那间,那股来自鹿鸣书院方向的威压如风暴过境,所有人都身形一僵。紧接着,仿若被同一股神秘力量操控,无论男女老少,皆双腿发软,不受控制地朝着鹿鸣书院的方向缓缓跪下。一时间,广袤大地之上,人潮如麦浪般纷纷倒伏。田间的农夫们,丢下了手中的农具,身躯前倾,额头触地;集市中的商客与百姓,也顾不得摊位与货物,双膝跪地,眼神惶恐且崇敬;孩童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止住了哭声,依偎在大人身旁,同样跟着跪了下去。整个大夏,从繁华的城镇到偏僻的乡村,从高山之巅到河谷之畔,所有人都朝着同一个方向,以最谦卑的姿态拜服,似在迎接神只的降临,天地间唯余一片死寂与对这股超凡力量的无尽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