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沈沁摔了筷子。
“有事就赶紧走吧。”
苍焱把手机一丢,“我说要走吗?”
沈爹沈妈安静如鸡,在二人面上来回看,任谁也瞧出气氛不对。
“妈!”
沈母吓一跳,傻愣愣盯着儿子。
“下周我不回来吃饭。苍总也是大忙人,人家那么大集团公司老总,一堆人要见呢!你别准备那么多菜,浪费。”
沈沁说完起身径直往外走,不理会任何人。
苍焱挤出一丝笑,“阿姨,您做的菜我很喜欢,别听沈沁胡说。我和他因为某些事意见不合,闹点小矛盾,很快就会解决,很快,一定。”
沈母半信半疑,“我们家沁沁有点任性,工作上有什么,您多担待。我回头说他,太不礼貌了。”
“没有的事。今天是我不对,没有把问题沟通好,也没跟他打招呼就直接上门,他可能不太喜欢这样,是我冒昧,抱歉。”
苍焱这么说,沈母更觉内疚,客人好好上个门,而且,苍焱身为老板,资本家,对吧,这么平易近人,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苍焱客客气气起身告辞。
沈母愁容满面,“这是怎么了嘛!儿子平时不这样啊!人家毕竟是老板,怎么能这样说话?”
沈父低头沉思,须臾,安慰沈母:“别管那么多,儿孙自有儿孙福。”
苍焱走到沈沁跟前,压低姿态,“没跟你说一声就过来,是我不对。”
“你没有什么不对,你这样说,倒显得我无理取闹。”
沈沁吹吹风,冷静一些,“苍焱,当着爹妈的面,有些话我就没说。我已经辞职了,很快就会离开,我们没必要这么近。我也不认为你缺这顿饭。我妈越来越喜欢你,我觉得这样不好。以后你不出现了,她可能会难受。”
“为什么不出现?谁说的?谁决定?是你不让我出现,可我不明白,到底为什么?”苍焱忍着难受,“沈沁,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就算是死,也要让我做个明白鬼。”
“言重。你不会死,你会活得好好的,不缺吃不少穿,坐上龙椅,有人相伴。而我呢,也会努力经营自己的小事业,好好生活,积极向上,我们都会好好的。”
“你好好的,我好好的,但是,我们不能一起好好的,你就是铁了心要跟我分开。”
“注意你的措辞。我只是替你工作,替你工作的人多了去,我跟他们没什么不同。我们从未一起,何谈分开?”
如果苍焱能静下心仔细听,仔细琢磨,其实就能听出沈沁话里藏着的情绪,可他冷静不下来。旁观者才能清,可他深陷局中。
不把沈沁绑回去已经是他忍耐力的天花板,他不可能还保持清醒理智的思考,他脑中就一个念头,沈沁要走,他快疯了,所以他没精力仔细分析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沈沁,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知道问题出在哪?你别这么对我,行不行?”
你不知道谁知道?你特么都订婚了,未婚妻一天到晚打电话,你还说不知道?那我又上哪知道去?
我知道你个混蛋心里到底想什么?左拥右抱?齐人之福?男女通吃?混蛋,你个大混蛋!
“想不通就别想,费脑子。开车小心,慢走不送。”
苍焱眼睁睁看着沈沁离开,一点办法没有。他恨恨砸了一拳,百万豪车也很委屈。
沈沁回去也不吃饭,也不跟父母解释,就把自己关房里。
这时,安彦臣的电话来了,低沉悦耳的嗓音和苍焱委屈恼人的嗓音形成鲜明对比,“你一直没给我回复,考虑的怎样了?沈沁,我们去爬山吧,运动一下,呼吸新鲜空气,很开心的。”不是提议,是蛊惑。
沈沁还未从方才的情绪中脱离,他赌气般脱口而出:“好啊!”
凭什么人家能和未婚妻黏黏糊糊,我就不能交个朋友呢?
“一言为定。”安彦臣直接挂机,不给沈沁反悔的机会。
沈沁摔了手机,倒在床上,两眼空洞,心里也空落落的,就这样吧,随便吧,爱谁谁,毁灭吧!
赴约那天,沈沁起个大早,也没刻意捯饬,没心思,就找件休闲服一套,穿双运动鞋利索出门。城郊有座山,不算高,中午能到山顶。
安彦臣早已恭候,一身天蓝色运动装,看起来年轻又精神,与西装革履的霸总形象截然不同。不可否认,安彦臣很帅很耀眼,虽然沈沁对男人没兴趣。
“沈沁,你今天很帅。”
“咱俩就别商业互吹了。”
“好。有缆车,坐吗?”
“这不废话嘛!干嘛来啦,爬山!坐什么缆车呀!”
“好。那我们比一比,看谁先到。”
嗤!沈沁不以为然,“幼稚,又不是小学生组织爬山比赛,谁跟你比?”
话音方落,沈沁箭一般蹿出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把安总整蒙圈了。
“兵不厌诈!”沈沁的嗓音遥遥传来。
安彦臣朗笑,“大意失荆州。等着,看我奋起直追。”
山间林木葱郁,山风清凉,两个大帅哥跟两只猴子似的一个劲儿向上蹿,惊艳路人,愉悦自身。
安彦臣也不知是不是刻意,明明追上,却又并驾齐驱,与沈沁一同抵达终点。
好久没这么畅快的跑一跑,沈沁呼呼直喘,却又说不出的痛快。运动确实可以让人心情变好。居高临下,一片苍翠,真舒坦。
“平局,怎么说?”沈沁灌了一大口水,抹把脸,毫无帅哥包袱。
“那只能,再决高下。”安彦臣掏出男士手帕,优雅的擦擦脸。
“你怎么这么阴险?”这不就是找理由再约?
“非也。是谋略。”
“无奸不商。”
“哈哈,我追求自己的心上人,何错之有?”
“别矫情哈!听不了这个。”
哈哈哈哈——
安彦臣越看沈沁越顺眼,超高的颜值,加上有趣的灵魂,简直天菜。
沈沁手机响,摁掉,又响,不死不休的架势。
他想把手机从山上扔下去,但是他舍不得,苦逼打工人。
“有事说事。”沈沁气息还是有点喘。
“你不在家。”肯定句。
“废话。”
“也不在咖啡店,你到底在哪?”
“我在外边玩啊!娱乐,休闲,懂吧?”
“和谁?”
“你猜。”
电话掐断。沈沁翻个白眼。
他以为今天能消停,结果,中午在山顶的露天咖啡店,成功“偶遇”某人。
“怎么这么巧啊?”苍大总裁咬着腮帮子阴森森的笑,眼里闪着绿光,“这都能遇上,天理难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