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沁埋头看资料，安彦臣贴心递上一杯咖啡。
    沈沁啜了一大口，“多棒啊！这时候喝咖啡，我这一晚上都别打算睡了。”
    安彦臣莞尔，他透过落地窗俯瞰万家灯火，“很晚了，今天就到这吧。待会儿我们去吃个夜宵。”
    “你不会是故意找借口骗我过来吧？”
    “如果我说是呢？”
    “那我就毫不愧疚把你拉黑。”
    安彦臣失笑，“一半一半吧。公司确实遇到状况，而我，也确实想见你。”
    沈沁停下手头资料，“所以我特意跑来让你见，还免费帮你干活？”
    安彦臣朗笑，“我可以付你报酬。价钱随你开。”
    哇哦！“你们霸总是不是都喜欢甩空白支票？”
    “谁说的？我是商人，精打细算是必备技能，按你说的那种，除非财神附体，否则迟早玩完。”
    沈沁继续看资料，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什么问题，他会不会被安彦臣骗了？可安彦臣的憔悴怎么解释？
    安彦臣则盯着沈沁出神，“有没有人说过，你特别迷人？”
    “很多。”
    想想也是。“倾慕你的人一定不少，这其中有人如愿吗？”
    “没有。”
    “我能成为那个人吗？”
    沈沁终于丢下资料抬头，“是我拒绝得不够直白吗？”
    “不，是我不死心。”
    “怎么才能死心？”
    “让我称心。”
    “不可能。”
    人在夜晚特别容易动情，“沈沁，我真的很喜欢你……”
    “打住！听不了这个，别逼我动手。我的拳头和我的心肠一样硬。”
    安彦臣莞尔，“你不喜欢我哪里，我努力努力。”
    “你喜欢我哪里，我努力努力。”
    “好。那我们都努力努力，不论结果。”
    沈沁又工作一会儿，安彦臣把资料一收，“今天就到这，走，请你吃宵夜。”
    两人走出安氏企业大楼。
    咔嚓咔嚓。
    “想吃什么？”
    “红酒牛排小提琴，不要。”
    “还有呢？”
    “情侣套餐不要，所有华而不实花里胡哨的不要。”
    安彦臣假装犯难，“我上哪儿去找个朴实无华接地气又能填饱肚子的地方？”
    沈沁扭头走进小吃街，“路边摊就不错。”
    “这儿？”安彦臣皱眉。
    “安总肯定吃不惯。”沈沁大喇喇坐下，没什么包袱，多少苦工都做过，蹲地上扒饭的时候也有。
    “倒也不是。”安彦臣抽出几张餐巾纸将凳子仔细擦擦，“我在海外求学时打过工，跟你说过，我也没那么精致。我从前不穿西装，这身皮是接管公司后才套上的。”
    咔嚓咔嚓。
    两人点了小吃，烤串配啤酒，环境嘈杂、粗糙、但又火辣辣的痛快。
    “啤酒就要喝冰的。”沈沁灌了一大口。
    “不。重点是跟喜欢的人一起喝。”安彦臣喝啤酒都优雅，抬起杯子慢条斯理。
    “你是不是古早爱情片看多了？”
    “谁看那种？我都是亲身实践。”
    “所以这套话都是复制粘贴，顺口就来？”沈沁嘴唇吃得红润润。
    “只对你说。你是独一无二的。”安彦臣松开领带，卷起袖口，优雅又不失性感。
    咔嚓咔嚓。
    “沈沁，如果这就是你喜欢的生活，它也可以成为我的一部分。”安彦臣脉脉含情。
    沈沁放下杯子，“如果你总这么说话，那我接下来要说的你恐怕不爱听。”
    “怎么，要给我发好人卡？”
    “不。发卡步骤跳过，直接拉黑。”
    哈哈哈哈——
    安彦臣丝毫不恼，“沈沁，哪怕跟你只能做朋友，我都开心。有趣的灵魂可遇不可求，如果你真不喜欢听，那我就不说。我们做朋友可以吧？”
    “不越界，可以。”
    “好。沈朋友，走一个。”
    两人碰杯，一口干。
    狂咔嚓。
    接连几晚，沈沁都去安氏加班，没发现什么问题。
    “这是从最近项目中抽取的样本，均无异常，看来公司的审核没有问题。”
    安彦臣面色稍霁，“我这人比较敏感，商场上明枪暗箭无数，最近几个项目出了点小状况，我必须未雨绸缪。看来，是我多虑，杯弓蛇影罢了。”
    这点沈沁深有体会，他就因为一场商战差点毁容。
    “好了，工作结束。沈沁，你辛苦了，我会付你酬劳。”
    “不用。不过就几个晚上，闲着也是闲着。”
    “真不用？”
    “嗯。”
    “那我就只好，请你吃饭。”
    我去。又被绕进去。“你还是给钱吧。”
    “后悔已晚，过时不候。”
    “你特么真是奸商！”
    哈哈哈哈——
    沈沁刚从安彦臣那解放，就被消停许久的苍焱堵在家门口。
    “让我上去。”苍焱要进租屋，不是商量，是命令。
    “不可能。”
    苍焱也不废话，直接去摁车喇叭，大晚上，喇叭音无比高亢，大楼的灯陆续亮起。
    “干嘛呢！”
    “哪个神经病大晚上不睡觉，找抽呢？”
    居民的怒骂声接二连三，苍焱压根不理会，一个劲儿狂按。沈沁赶紧把人拽开，他再高冷也是个人类，可苍焱疯起来，压根不是人。
    沈沁迫不得已带苍焱上楼，一进门，苍焱就把手提袋呼啦啦倒头掀，一堆照片摊在床上。沈沁定睛一看，主角都是他，还有安彦臣。
    走路的、谈话的、吃饭的、碰杯的，我去，跟拍连续剧似的，这是跟踪好几天呀！
    “几个意思？”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这特么几个意思？”
    “你想说什么？”
    “你跟他怎么回事儿？约会呢？是不是约会？”
    就算是，关你屁事啊！沈沁愣把话压下去，这是他的租屋，屋子里只有他跟苍焱，他不想激怒对方。
    “虽然你的脑袋不一定能理解，但我还是要把实情告诉你。”沈沁用最简短的语言迅速解释前因后果，“我就是帮个忙，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更谈不上约会。”
    苍焱来回踱步，像头困兽，“沈沁，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牛逼？你做事不动脑子？安彦臣什么人，他是超级学霸，精英中的精英！
    他从小就被当成家族继承人去培养，他接触的商战比你a大纸上谈兵那些真实残酷得多！他脑子转一下，可能一家公司就没了。他想坑你，跟玩儿似的。他需要你帮？
    他一句话，多少人上赶子帮他核资料，他那么大一个总裁，找不到人帮忙？他敢说，你也敢信啊？
    你没脑子吗？你不是他的员工，却莫名其妙被允许查看他的项目资料，到时人家随便一句话，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