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苍焱硬拽着沈沁上前,他扑到一堆照片上,“都是你,这些都是你。每一张都不同,每一张都生动,每一张我都喜欢!
没法选,每一张我都想要,每时每刻,每一分每一秒,根本来不及拍。
每一瞬都独一无二,照片拍不够,视频不够长,我恨不得将你每一道轨迹都攥在手心,将你每一面,每一个表情,将你这个人,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全部占有、牢牢锁住、吞下去、关起来,就不会漏不会跑,不会错不会丢,你就是我一个人的,我就彻底得到你了!”
沈沁因苍焱话中的狂热心惊不已,说实话,他知道苍焱有情,可从未想过,这情意是这样热烈疯狂,烈火燎原一般,光看这些照片,只是窥见光阴一角,便令他肌肤滚烫,心脏狂跳。
“沈沁,我喜欢你!”苍焱用一种热烈痴迷却又万般痛楚的眼神,带着穿心透骨的热度表白:“我爱你!沈沁,我爱你!这句话,我藏了很多年,不敢轻易说,越想说,越惶恐。
可我如今万分后悔,为何不早一点说?为什么不说?如果我早一点说,会不会不同?如果我早一点说,你是不是就不会那么生气,你会不会原谅我?
如果你能接受我,如果我们相爱,当风雨袭来,你会不会念一丝情意而原谅我?会不会对我有一丝不舍?
如果我早一点说,结局会不会改写?我们是不是就能抵过风雨,是不是就不会分开?”
苍焱的泪滚滚坠落,“我好后悔,沈沁,我好后悔!我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为什么?可惜这世上唯有后悔无药可解。
我自以为是的等一个黄道吉日,我恨不得焚香沐浴祝祷上天,我郑重其事选了又选,自以为选了一个万象更新寓意极好的良辰美景,奈何风雨转瞬即至。
什么良辰美景,碎了,都碎了!我已经错了一次,有些话,若再不说,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沈沁,你早就知道,对不对?你那么聪明,你洞察人心,我的心那么直白,你怎会看不透?所以,你才能利用这一点,在我心上狠狠扎一刀,才能成功将我逼走。
可你只知我喜欢你,究竟有多喜欢,你不知道。即便今时今日,你还是不知道。”
苍焱目光迷离,陷入往日时光,“我自己都不知道,究竟从哪一刻迷上你,当你从体育馆出来,你面色苍白眼神倔强,你给我一拳被我反控,你用那种眼神看我,委屈、愤怒、却又勾魂夺魄,我以为是那一刻,可我仔细回想,不,还要更早,你将菜盘扣我脑门上,更早,你在天台等我,更早,我们第一次见面,你第一次闯入我眼帘,对,就那个时候。
当时惘然,此刻才知,一眼万年,一见就要人命。我至今都记得那一天,我至今记得初见那一刻心脏不规律的跳动。
那天,你就那样闯进来,出其不意,毫无征兆,就像一把尖刀扎入皮肉,强悍锋利,势不可挡。我怎么抵挡呢?我不过血肉之躯啊!
那一天,我表现的一定不够好,所以你看我的眼神冰冷犀利,可那天你的样貌身形,就像刻在我脑中,好像有人拿小刀在我脑中刻了一副你的肖像画,怎么都褪不掉。”
“后来,你约我天台见面,无论我嘴上说什么,我想的却是,怎会有人将白衬衣穿得那么好看?不像凡人,像谪仙,不是来渡我就是来要我命的。
再后来,你将菜盘扣我脑门上,我放了狠话,可、可其实,我想撕你衣服,你的白衬衣被菜渍弄脏了,我瞧着碍眼,我想把它撕了,然后,然后……”
苍焱抹把脸,“直到体育馆那次,你用那种眼神看我,你生气、愤怒、你一定恨我,可我只想将你扑倒,然后…… 你不会想听,我心里那些变态的想法。
到了那一刻,还有什么不明白?为什么一见你我的心就狂跳,为什么一见你我就成了变态,为什么每时每刻我都想把你扑倒,还有什么不明白?我又不傻。
可我不太懂,不太会,我没这样迷恋过一个人,我没追过任何人,我不知道怎么做才对。我只会最愚蠢的办法,走哪跟哪,全场盯人,我用最笨拙的方式讨好你,而今想来,真蠢,可当时,你哪怕回我一个眼神,我都会满心狂喜。
你不喝饮料,我就一瓶一瓶送,总有一款你会喜欢。后来你喝了,我真高兴,你哪怕一丝丝回应,我都能高兴上天。
你肯吃我送的菜,肯喝我送的水,是不是就代表,你肯接受我这个人?就在我想入非非忘乎所以时,你突然变了。
不理我,不看我,不吃不喝不回应,我被你弄的一颗心七上八下无依无靠,我吃不下喝不下,我觉得天塌了。
我想当面问个明白,所以我约你,可我哪知,你才是猎手,我编织一张情网,你却张开猎人的网,你要的不是情,是我的命。
你欲一击致命,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将我从你的世界驱逐出去。”
“你成功了。”苍焱苦笑,“可你的手段太稚嫩,你真以为凭借那段偷拍的视频就能将我赶出国?你真以为我那个爹能由你摆布,我的人生能由你操控?
学长,你太年轻,太天真。你看到的只是结果,可其中曲折你怎会知?是我要求出国的!是我!如果我不这样,我那个冷酷无情的爹就会对付你!”
什么?沈沁脑袋如同被砸了一下,晕得厉害。
“让我消失和让你消失,你觉得我爹会怎么选?你只想让我消失,可对我爹来说,让你消失不是更简单?他怎会由你拿捏,不过一段视频,他怕什么?
即便他担心我会走上所谓的歪路,即便他有雷霆手段,又为何偏要对付自己儿子?让你从我的世界离开,不是更轻松省事?
所以,学长,是我,是我主动要求出国,不是你逼我,不是他逼我,是我自己选了这条路。我父亲一直想我出国,是我执意要进a大,是我执意留在国内。
我不愿走,不想走,可我非走不可。我走了,你才安全,我走了,才能保你安稳度日生活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