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苍焱闯进来时,沈沁当真在和江南共饮。
“舅舅,你怎么样?”
“舅舅,你没事吧?”
“舅舅,你别吓我呀!”
苍焱:……
“老婆,老婆!”苍焱扯沈沁袖子,因为沈沁压根不看他,一门心思只关心江南的伤势。
鼻血止住,江南塞着棉条,看着特滑稽。那股子邪里邪气霎时消退许多。
他瓮声瓮气:“外甥媳妇,别担心,舅舅没事。”
苍焱直挠头,他还嫌揍得不过瘾,可沈沁不许他再动手。
江南转头看苍焱,“三火,你这老婆真不错。”
“滚你的蛋!”
嗷呜!沈沁一巴掌扇过去,“没大没小!怎么跟舅舅说话的?”
苍焱扁嘴,特委屈,但没敢发作。
“不怪他。我跟他年纪差不多,他从小就这么倔,死活不肯喊舅舅。
没事,称呼不重要,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咱们怎么都是一家人。”
“舅舅说得对。咱们是一家人,来,舅舅,我敬你一杯。”
嘿!苍焱简直了!他急冲冲跑来救老婆,谁知老婆理都不理他,跟别的男人喝得好特么嗨!
苍焱苦着脸,磨叽磨叽,也跟着跑老婆身边坐着。
苍焱一转头,哟,他家保镖阿力直挺挺站一边,一张酷脸破天荒挂了彩。
原本懵逼的阿杰这才发现哥哥受了伤。
受伤嘛,其实不算大事,可大哥受了伤,那就是大事!在他印象中,几乎没人能伤到大哥。
苍焱也纳闷呢,以高力的身手,谁能伤他?
话说高将军单枪匹马杀到,他本想着悄悄潜入,探探对方底细,谁知他刚潜进来没多久就被人给发现。
双方拳来脚往打得不可开交。能被阿力称得上对手的真不多,一只手绝对数得过来,今天这位就算一个。
两人一时难分高下,双方都挂了彩,阿力踹对方一脚,对方给他一拳,所以他脸上挂了彩。
打斗声惊动整幢别墅,沈沁急忙叫停,然后,阿力又变成一根称职的电线杆子,不说不问,就这么直挺挺站沈沁身后,一直等到苍焱杀进来。
“谁动的手?”苍焱质问江南,“你的人打我的保镖?”
“误会误会。”
江南命令身后一名保镖:“say sorry!”
这人金发碧眼,是个纯种老外。高大魁梧,看起来就凶残,不过脸模子不错。
他笑嘻嘻对着高力吹口哨,然后:“hey, bro, you are so cute!”
江南眉一拧:“shut up!”
老外不敢再撩骚,毕竟江南是他的老板。
高力面无表情,淡淡瞥一眼老外,继续目不斜视。
苍焱拽沈沁,“老婆,我们回家吧。”
“跟舅舅聊天呢!”
“老婆,我肚子饿。我没吃饭就赶过来,我要回家吃饭。”
江南赶紧命人张罗食物,“就在这里吃吧,中餐西餐,水果甜点,一应俱全。外甥媳妇想吃什么,舅舅给你准备。”
“麻婆豆腐、毛血旺、炸臭豆腐、铁板鱿鱼、毛鸡蛋、臭鸭蛋……”
江南:……
前几道菜他稍微有点点谱,毛鸡蛋是啥?臭鸭蛋?为啥要吃臭的?
他身后的老外能听懂中文,但也是抓耳挠腮,最后两手一摊。
中国菜好神奇,长毛的鸡蛋?臭掉的鸭蛋?
江南懵逼的样子真好笑,沈沁噗嗤,“舅舅,我跟苍焱口味比较独特,就不麻烦您啦!
苍焱应该做好饭了,家里有现成的,我们就先回去了。”
江南秒懂,沈沁是找个借口走人呀!
行吧,面也见过,还挨了揍,人家小两口要回家,他也不强留。
江南客客气气将人送出大门,“有空常来哈!舅舅今天没准备礼物,改天,我送大外甥一份大礼。”
苍焱翻个大白眼,拽着沈沁就走,压根不给面子。
江南目送二人离开,笑得极富深意,这个沈沁,有意思!
回到家,两人洗洗涮涮躺床上抱一起唠嗑。
“他真是你舅舅?是你外公的老来子?你妈妈不是独女吗?”
“个屁!我外公姓温,他姓江,什么老来子?”
“那他怎么说是你舅舅?怎么回事儿?”
“哟,这会儿想起来问啦!”苍焱捏沈沁脸蛋,“刚才是谁一口一个舅舅,叫得多亲热啊!”
沈沁翻个白眼,“他有跟你的合照、跟你妈妈的合照,由不得我不信。”
苍焱挠挠头,说起江南的来历:
“他是江家的儿子,江家和我外公的家族祖上素有交情。
当年,他爷爷死活不同意他妈进门,他那个爹就把他们母子抛弃了。那时候,他还在他妈妈肚子里。
他妈独自生下他,一个人把他养大,他爹另娶他人,对他们母子不闻不问。
他十五岁那年,他妈妈因病去世,他成了孤儿。”
苍焱陷入回忆,他叹口气继续:“我外公其实一直对他们母子多有照拂,他妈妈去世后,我外公念他孤苦无依,就干脆把他接回家里来养。
江家不要这个儿子,我外公就对外宣称这是自己的儿子,让他喊我妈一声姐姐。
他在我家住了一段时间,我妈的年纪都能做他妈妈了,可外公坚持这么称呼。所以,我就莫名其妙多了个舅舅。
你是不知道,这家伙可会装了,一肚子坏水。
在我外公和我妈面前一副乖顺模样,在我面前就耀武扬威,成天逼我喊舅舅。
他就比我大一岁,比你还小呢,舅舅个屁!他还喜欢告状,我特么烦死他了!”
沈沁笑笑不吱声。
“后来的事相当戏剧化。他那个爹一直生不出孩子,更离奇的是,他爹出了场车祸,彻底不能人道。
也不晓得是不是报应,呵呵,这一来,他就成了江家唯一的子嗣。
他爷爷亲自派人来接,一开始他不肯走,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出来。可后来,不知怎么就想通了。
他拜别我外公,跟他们回到江家。再后来,江家举族外迁,他就定居国外了。”
苍焱摸摸下巴,“他爷爷和他爹没过几年就嘎了,不晓得是坏事做多还是被他给气的。
反正,他年纪轻轻就做了江家掌门人,然后,他爷爷那边一帮子叔伯亲戚全被他干掉,以各种理由赶出公司。
病的病,下狱的下狱。我有理由怀疑,他爷爷和他爹那么快就嘎,也是他耍的手段,毕竟,气死人不犯法嘛!
以他的脾性,必定为生母报仇。这个人不好惹,别看他笑眯眯,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沈沁唏嘘,又是一场豪门狗血剧。
“老婆,你怎么那么乖?让你喊就喊?就算真是我舅舅,跟你也没啥关系呀?”
沈沁含情脉脉看老公一眼,“他能帮你。”
苍焱秒懂,一把将人压住,“老婆,我就知道,你爱死我,我也爱死你,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