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众和尚‘阿弥陀佛’一声,便要离去。
问青天急忙说道:“几位大师,可有地方居住,若不嫌弃,我给几位寻几间客栈住下。”
为首的和尚说道:“阿弥陀佛,贫僧几人习惯了,便还是求斋饭吧,不劳烦问公子了。”说着便带着少林众人离去。
问青天转过头去看着慕容清,抽了抽嘴角说道:“这和尚连名字也不曾告诉我,这...”
慕容清捂住轻笑着说道:“青天,这些大师都是武僧,少林的戒律森严,特别是之前出了那淫僧事之后,弟子完全不能触犯任何一个戒律,你若是不问,他便也不回答,他们能来医馆告诉你一声,已经很难得了。”
问青天揉了揉额头,这少林戒律这么严吗?之前听说书的讲少林的武僧都是那豪情万丈之人,说武僧可以吃肉喝酒的,这回看来,那说书的也只是随意编造罢了。
慕容清说道:“峨眉,少林,丐帮弟子自是不会来的,崆峒派弟子估计也不会来,昆仑派弟子若是来京城,怕是前脚进京城,后脚就被抓进大牢了,这么说来,几大门派便还剩武当没来了。”
问青天笑了笑,心里想着,这武当估计也不会来了,这武当和峨眉能正大光明的来京城,那武当张松溪收到了朱瞻基的密信,怕是会偷偷的进入京城,也就别想着武当弟子来医馆告知一声了,那张松溪巴不得没人知道,若是让江湖各派知道这武当又要帮助朝廷,怕是会跳脚来阻止武当,武当自然理亏,但朱瞻基给了张松溪无法拒绝的好处,这般看来,张松溪只会听朱瞻基的话行事,这武当虽然没有正面对付自己,但若是将这局势快速挽回,让朝廷恢复到之前那样,百姓也不再听信谣言,这对自己,便是不利了。
问青天还蛮希望这谣言赶紧停止,若是传到了边疆将领耳中,那才是真正的要坏,问青天感觉自己现在很矛盾,也不想着去阻止张松溪,就这般顺其自然的好了。
问青天坐在椅子上,将桌子上的茶壶拿起,给自己倒了半杯,喝了一口,别说,还真是好茶...
“武当,叶近泉,前来拜访。”医馆外传来声音。
问青天眉头一皱,没想到武当还真的来人了,问青天走到门口,脸上恢复笑容,笑着说道:“叶道长,好久不见。”
叶近泉一身青衣,手上拿着拂尘,笑着走了过来。
问青天仔细的听了听,只有这叶近泉一个人,问青天笑着说道:“叶道长,我正好泡了一壶好茶,快来品鉴一番。”
叶近泉哈哈笑着说道:“问老弟了解我啊,我叶某人平生最爱就是饮茶,快些让我尝尝。”
问青天回到椅子上,叶近泉也笑着坐下,一点也不客气的自己把茶杯倒满,没错,是倒满了,叶近泉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咂摸咂摸嘴说道:“不错,是好茶,芽尖货,估计摘下的时间不久,这茶还带着些清香,不错。”
问青天笑了笑,这叶近泉之前在药王谷有过这么一面之缘,但也没有多说几句话,仅仅是点头微笑,叶近泉这毫不客气地样子,倒也蛮合问青天的胃口。
问青天笑着说道:“玲儿,再泡一壶好茶,给叶道长尝一尝。”
二楼的玲儿看着一楼的叶近泉,满脸不情愿的应了一声。
叶近泉回头看着二楼的玲儿,笑着说道:“麻烦妹子了,不用麻烦,一泡就行。”
玲儿轻声说道:“一泡?你还要待多久啊?你还想喝到三泡?哼~”
问青天自然是听的见的,叶近泉却没有这般好的耳力,叶近泉笑着看着问青天说道“青天老弟,这医馆的布局不错啊,暗盖了八卦局势,封了死门,活门打开,果然有说法。”
问青天‘哦’了一声,自己这医馆也打量过,问青天得出的结论是这医馆好像是能对的上步法,就是江才曾教与他的步法,若是按着医馆的布局练这步法,效果不知道,但是气血肯定很平衡,能有延年益寿的作用。
叶近泉站起身,在医馆走了一圈,啧啧称奇的说道:“奇特,奇特,不错,这医馆的布局一定有高人指点,在京城的中线上还用着八卦格局,这医馆四周通风也是良好,天时地利全占了,人和嘛,医馆便是救人之处,疾医身上都有正气,那便天时地利人和全占了,啧啧啧,这医馆,不简单啊。”
问青天抿了口茶说道:“叶道长你说好,那便是好,我是不懂这些的。”
叶近泉坐到椅子上说道:“小道也只是学到了些皮毛,显摆一番,嘿嘿,问老弟,别见怪啊。”
“不会,不会。”问青天摆手说道。
“问老弟,这几日我便住在京城,按着师父的意思就是,你若是遇到什么难事,便来寻我,我就在富悦客栈,唉,客栈老板不认识我,我还要掏钱,真是难啊,师父出门没有给我银子,我还要去靠看命看手相看脸相赚钱。”叶近泉无奈的说道。
“叶道长,我这里倒是有些碎银,不如你拿去付了客栈...”问青天说道。
“哈哈,问老弟说这话我倒是很暖心,倒是也不必,我也并不是缺这银两之人,顺其自然,若是能住的下便住,住不下便学那武僧,沿街求斋饭,嘿嘿,我还真没体验过。”叶近泉笑着说道。
“这...还是不必了,叶道长,你来京城是为了帮我,对吧,哪能让您住不上客栈,这银子,您拿去。”问青天从怀中掏出钱袋,将钱袋里的银子全部倒在桌上,推给叶近泉。
叶近泉哈哈大笑着说道:“还是不必了,问老弟,早知道你这么慷慨,我便早下山投靠你了,哈哈哈哈,真不用,我道家认为顺其自然最好,若是祖师让我住客栈,便会让人来找我看面相,说不得我还能帮人解几个忧破几个难,这不也是给自己积点功德嘛,哈哈,问老弟,收回去吧。”
问青天笑了笑,银子放在桌子上,没有收回,玲儿将新泡好的茶送来,将原先的茶壶拿走,叶近泉笑嘻嘻的看着玲儿,玲儿却是嘟着嘴不搭理他。
叶近泉将茶水倒满,轻抿了一口,点了点头说道:“一泡果然青涩,嘿嘿,看来二泡的味道会更好。”
问青天也给自己倒上茶水,喝了一口,青涩,是真的青涩,一点都不好喝,问青天将茶水快速咽下。
叶近泉笑着看着问青天说道:“问老弟,这一泡的茶水,如何?”
问青天说道:“实话,苦涩难喝。”
叶近泉点了点头说道:“这便是了,一泡的茶还没有将茶叶彻底泡开,茶水自然苦涩一些,这倒便也难喝一些,就像是第一次来京城,遇上麻烦的事,第一次交手虽然占了上风,但是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恰如这苦涩的茶,能喝,但是不好喝,若是这般,那这茶水,还有喝的必要吗?”
问青天眼眸微颤,知道叶近泉这次来是为了什么了,问青天笑了笑说道:“叶道长,这道理我都懂,但是这茶叶无论是一泡还是二泡,至少都喝在嘴里,至少能解渴,若是没有了开水再泡不开茶,这第二泡喝不上,不是也很苦恼吗?二泡虽然比一泡要好,没有了水,该如何是好?”
叶近泉正色道:“一泡茶水苦涩,不如倒掉,至于第二泡,水是不用担心的,就怕是这倒掉茶水,会让您这个东家不满。”
问青天喝了一口茶水说道:“确实,若是没有一个好的理由,这倒掉一泡的茶,我自然会不满。”
叶近泉说道:“问老弟,别急,这水不是送来了吗?我想,这第一泡茶你也不会喜欢喝,你也没太多办法喝的下,不如就这样倒掉,倒掉这一泡的茶,我自然会开心很多,你也会得到很多,你放心,这第一泡茶倒掉之后,第二泡茶的水,我来给你求来。”
叶近泉犹豫着拿起茶壶,叶近泉盯着问青天,仔细打量着问青天的动作。
问青天手指在桌子上弹动着,忽然抓住叶近泉的手,茶壶滚烫,叶近泉用运起气功,在手上阻挡着热水的烫烧,问青天抓着叶近泉的手,一字一字的说道:“你,就,这么有把握?”
叶近泉即使能摆脱问青天的手,但也不能去做,叶近泉半晌说道:“我在京城也有势力。”
问青天说道:“我也有,但是帮不上忙。”
叶近泉继续说道:“我的势力,京城的东家不知道。”
问青天道:“不见得,锦衣卫势力广大,说不定早就看出来了。”
叶近泉犹豫了一阵,开口说道:“在宫里。”
问青天眨了眨眼,看着叶近泉,叶近泉也盯着问青天,问青天见叶近泉似乎没有说谎,便松开了手。
叶近泉拿着茶壶,将壶嘴低了下去,水流顺着壶嘴倒在地上,蒸汽在地板上升起,等到茶壶里的水倒完,叶近泉将茶壶放回。
问青天说道:“叶道长,这便是你来的目的?”
叶近泉苦笑着说道:“抱歉了问老弟,师父所言,不能相告。”
问青天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叶道长,这茶水既然倒掉了,那便把二泡的茶拿来。”
叶近泉笑了笑说道:“问老弟,这话便是实实在在的了吧。”
问青天点头说道:“当然。”
叶近泉说道:“那便拿来吧,刚才那茶一泡虽然苦涩,但是能感觉到甘甜,估计二泡,应该很是好喝。”
问青天喊来玲儿,玲儿见俩人这么快就喝完了一泡的茶水,皱了皱眉,看到了地上的水迹,玲儿冷哼一声,冷眼看着叶近泉,叶近泉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玲儿回到二楼将茶水泡好,拿了下来,茶壶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然后壶嘴对着叶近泉,瞪了叶近泉几眼,便回到二楼。
叶近泉颇为尴尬,问青天笑着把壶嘴避开叶近泉,歉意的笑了笑。
叶近泉将二泡的茶水倒上,细细的抿了一口,笑着抬头说道:“问老弟,你尝尝,这二泡的茶水真是不错。”
问青天笑了笑,没有倒茶水,而是说道:“这二泡的茶水就算了,等开喝的时候,我就知道好不好了。”
叶近泉笑了笑说道:“问老弟,不要着急,很快的。”
问青天又说道:“张道长在何处?”
叶近泉叹了口气说道:“问老弟,这你便不要问我了,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我师父,应该已经到了京城。”
问青天揉了揉额头,这么快?
筑邶还没有传来消息,这么看来张道长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的京城,问青天有些疑惑,到底那朱瞻基开出了什么样的价格,能让这张松溪这般嵌入京城,如同做贼一般。
叶近泉见问青天不说话,便一个人喝着茶水,看着门外,叶近泉将二泡的茶水喝了个光,才起身拱手告辞,问青天起身相送,目送着叶近泉离开。
此时,皇宫之内,张松溪坐在皇宫之上,朱瞻基笑着和他说着话,身旁老太监急急忙忙的走了过来和朱瞻基说了些话,朱瞻基脸色变换一下,随即便恢复如常,朱瞻基笑了笑说道:“张道长,不远千里的来到京城,就住在京城之中吧。”
张松溪笑了笑说道:“我还有其他选择吗?那几大门派的弟子都来到京城了吧。”
朱瞻基看着张松溪,笑着说道:“张道长果然厉害,这都知道了。”
张松溪摆了摆手说道:“谈不上,这只是正常的事,我若是他们,我便早就来到京城之中了。”
朱瞻基说道:“看来事不宜迟,不如明日便开始吧。”
张松溪沉默许久,开口说道:“明日日子不好,不如第三天,那一日天气明朗,是一个良日,我做起法来,也顺利很多。”
朱瞻基犹豫许久,最后点了点头,朱瞻基站起身从龙椅上下来要扶张松溪,张松溪摆手示意不用,张松溪站起身,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
朱瞻基吩咐身边的老太监把张松溪的房间收拾一下,老太监点头离去,朱瞻基看着身影越来越小的张松溪,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