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芊芊偶然间偷听到了司马君缘与太子陈顾回的私密交谈,这瞬间在她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般的怒潮,久久难以平息。她一直以来都对自己的容貌和才华有着十足的自信,身为京城备受瞩目的第一才女,向来都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可如今,在这复杂难测的情场之上,她竟出乎意料地败给了一名男子,这让她如何能接受?
此刻,李芊芊满心皆是困惑与愤懑,她在心中不停地自问:“我李芊芊才貌双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论容貌,论才情,哪一样不是出类拔萃?为何在这情路上会如此坎坷不顺?难道就因为那个不知所谓的家伙?”她越想越气,紧咬银牙,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太子陈顾回与那司马君缘亲近,竟是为了遮掩其对男子的特殊情意这一不可示人的隐秘,以免被皇上与皇太后察觉。而就在刚刚,李芊芊惊异地发觉他们竟然斥责自己是虚伪,这究竟是何缘故?难道是他们知晓了自己所作的诗词是买来的?但这个念头瞬间就被她决然否决,绝无这种可能!在此之前,李芊芊曾差遣丫鬟去找那卖诗之人,明确言明若有新的作品,依旧可以卖给自己。那人至今安然无恙,并且听说他即将参加今年的科举。
“究竟为何?他们为何要这般污蔑于我?定然是那司马君缘在背后使坏!”李芊芊越想越怒,怒火仿佛要从眼中喷薄而出,转身便欲将这等丑事呈报给皇上与皇太后。她心中想着,定要让这二人受到应有的惩罚,让他们知道自己可不是好欺负的。
然而,刚迈出几步,她的脚步却如被重石拖住,戛然而止。“若我真去告发,于我自身能有何益处?太子必然会对我怀恨在心,倘若他日后登上皇位,以他的权势,我和父亲恐怕都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我在府中本就是庶出之女,地位本就不高,先前只因自以为即将成为太子妃,便行事有些骄纵。此事一旦败露,嫡母和嫡姐必定不会轻易放过我。她们定会借此机会狠狠地打压我,甚至可能将我逐出家门。”想到此处,李芊芊不禁浑身一颤,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经过一番激烈的内心挣扎,反复思量权衡,李芊芊最终决定咽下这口气,为司马君缘与太子陈顾回保守这个秘密。“况且,太子陈顾回也曾许诺,为了保守秘密,他会对我更为亲近。哼,只要能与他多多接触,就不信无法让他对我倾心。我李芊芊哪一点比不上那男子?论容貌,我倾国倾城;论才情,我冠绝京城。只要有机会,我定能让太子回心转意。”想到这里,李芊芊的眼中又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之光,那光芒中带着坚定和决心。
想完这些,李芊芊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立刻离开了御兽园休息庭院。庭院外的小厮本怀着巴结讨好的心思,放她进去独自寻找太子,没曾想她这么快就出来了。小厮看着她迅速离开的背影,满心疑惑,却也不敢多问,只能在心中暗自揣测。
这边司马君缘与太子陈顾回的关系逐渐变得疏远。司马君缘每每想到太子那特殊的情感表白,心中就一阵烦闷。在太学之中,除了授课之时不得不与太子陈顾回共处一堂,其余时刻他都极力避免与太子单独相处。即便众人在场,只要太子陈顾回出现,他也会找借口远远避开。太子陈顾回自然有所觉察,心中虽有不满,却也只能无奈慨叹。他深知倘若逼迫得过于急切,唯恐司马君缘会不顾一切,径直返回边关军营。一旦此事被皇上知晓,必定会派遣侍卫将其擒拿回来,那样的后果不堪设想,司马君缘绝无可能顺利抵达边塞。
而另一边,三皇子与司马君缘的关系反倒愈发亲密。三皇子对司马君缘的才情欣赏有加,屡次邀约司马君缘一同钻研古琴乐曲。司马君缘却对此毫无兴趣,屡屡拒绝。可三皇子有时热情至极,甚至直接登门拜访司马君缘的府邸。司马君缘碍于对方皇子的身份,也不好生硬地拒绝或者将其赶出府门,唯有以礼相待。外人不了解其中的内情,都认为司马君缘与三皇子是亲密无间的好友,反而觉得他与太子陈顾回关系冷淡。
对于太子陈顾回而言,李芊芊常常借父亲的名义投递拜帖,时而约他一同游览玉寿园,欣赏满园的奇花异草,在花香鸟语中增进彼此的感情;时而约他前往城郊的湖畔赏花,看那波光粼粼的湖水,感受微风拂面的温柔;时而约他参加庭院诗会,以诗会友,展现各自的才华。只见他们二人朝朝暮暮相伴,出双入对,在京城之中勾勒出一幅旖旎迷人的画卷,男子英俊潇洒,女子娇美动人,令人羡慕不已。
某一日,三皇子执意拉着司马君缘前往城中最声名远扬的酒楼,聆听新来的西域琴师演奏。据说这位琴师所携带的乐器,在中原从未出现过,其形状类似桌凳,桌面有盖子,打开之后,里面藏有按键,每个按键都能发出独特的声音,在西域被称作钢琴。如此稀罕的物件抵达京城,消息灵通的三皇子自然是最先知晓,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于是拉着司马君缘一同前去品鉴。
他们到达酒楼,刚一进门,就惊讶地发现除了他们二人,太子陈顾回与李芊芊早已在二楼的贵宾间就座。三皇子看到太子陈顾回在二楼,立刻兴奋地挥手示意。太子陈顾回看三皇子与司马君缘进来,便让西园下楼引领他们到自己的包间。司马君缘就这样被拖拽着进入了太子陈顾回的贵宾间。
进入之后,众人纷纷行礼,而后各自落座。李芊芊也随之坐下,眼神却不停地在太子和司马君缘之间流转。刚一坐下,三皇子便笑着说道:“太子殿下和李家小姐真是好雅兴啊,想必也是听闻这西域来的钢琴家今日献艺吧。本王和司马半读也是为此而来。”太子陈顾回听了三皇子的话,谦逊地回应道:“三皇兄与司马伴读都是音律高手,我又怎么能比得上二位对音乐的造诣呢?”这话说得虽然谦虚,但是在场知晓内情的李芊芊和司马君缘都听出了其中的一丝醋意。
三皇子却丝毫未觉,反而以为这是太子在真心地表扬他,赞颂他的音乐造诣,不禁开心了好一会儿,然后谦虚地说道:“哪里哪里?太子弟弟,你可是各方面都非常优秀的,就算是音律也是一绝。你突然这样赞美为兄,我都受之有愧了。”接着,三皇子的目光突然被太子和李芊芊手上的物件吸引,只见他们手上都有一个西域的金色镶玉铃铛手环,很是别致,而且是一模一样的。三皇子故意调笑道:“我来,本王哪有殿下知情识趣。殿下,这金镶玉铃铛手环很是好看呀,想必一定价值连城。”
太子听了这话,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尴尬和慌乱,他偷偷看了一眼司马君缘,眼神中满是紧张,好像偷情被人抓到似的。他赶忙解释道:“这个是刚刚上来时,西域使团的人赠送给孤和李姑娘的,使者进献不好拒绝,就带上了。”司马君缘听了,冷哼一声,心中的不满溢于言表。他一把拿起桌上面前的酒,仰头一饮而尽,脸色阴沉得可怕。
李芊芊见此情景,眼珠一转,故意接话道:“刚刚西域使团赠送给了使者,拿了一对金镶玉的铃铛,送给殿下。我在这里也应该敬殿下一杯酒,感谢殿下分了一只给我。”李芊芊这么一说,好像是太子故意将一对手环特地分与她一只作为定情信物似的。实际上,刚刚是西域使团的使者一边跳着舞,一边走过来给他们俩一人手上戴了一只。
李芊芊说完,也将手中的酒杯饮尽,眼神却始终停留在太子身上。太子陈顾回无奈,也只好回敬,心中却是五味杂陈。这一场看似和谐的聚会,实则暗潮涌动,每个人的心中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