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过后,军中处处洋溢着胜利的喜悦,欢呼声、庆祝声交织在一起,如同一曲激昂的战歌。三王爷避开众人,匆匆寻了个间隙,一把拉住那拓,将他带到营帐后的一处静谧角落。月色如水,轻柔地洒在他们身上,映照出那拓那仍带着血污却难掩帅气的脸庞,血渍沾染在他的脸颊和发丝上,却像是为他增添了一抹别样的英气。
三王爷双眸紧紧盯着那拓,眼中的情感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般炽热,那目光仿佛要将那拓整个人都灼烧起来。“那拓,今日之战,你英勇非凡,可你知道吗?”三王爷的声音有些微微颤抖,似是在努力压抑着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当我得知你回到北疆战场,还假装陛下陈顾回带兵,我心急如焚呐!你根本没有带兵经验,这就像是孤身闯入虎穴,是在把自己往险处推啊。”三王爷说着,眉头紧皱,脸上满是担忧与焦急,双手不自觉地握紧,骨节泛白,“我当时什么都顾不得了,立刻奏请陛下,亲自带兵前来驰援。一路上,我的心就像被悬在嗓子眼儿,每一次马蹄声都像是敲在我的心上,满心都是对你的担忧,就怕你出什么意外。每次看你冲锋陷阵,我的心跳都仿佛要停止了,那种害怕失去你的感觉,几乎要将我淹没。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是你。陈顾回早就招降了江南匪患,陈国腹背受敌本就是假象,当你在江南之事平定之时听说母国之事,赶来北疆回纥战场假扮他,我便知晓了。你以为能瞒过我吗?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深深印在我心里,我怎会不了解你?哪怕你易容,可我还是能一眼认出你来。”
那拓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苦笑一声,那笑容里满是苦涩与无奈。他别过头,避开三王爷那炽热而深情的目光,“王爷,您既然早知道,为何不拆穿我?”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自嘲,“您有您的王妃和侧妃,还有两个儿子,您的王府就像一个复杂的棋局,早有后宅之人在其中博弈。我不想卷入那无尽的争斗,那对我来说就像是一个黑暗的深渊,会将我吞噬。”那拓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他微微咬着下唇,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不好的过往,“我本就不属于这里,这次的事结束,我便会离开,回到属于我的地方。”
三王爷眼中闪过一丝痛苦,那痛苦如同一把利刃划过他的心间。他向前一步,想要抓住那拓的肩膀,却被那拓轻轻闪开。“那拓,我不在乎那些,在我心中,只有你。”三王爷急切地说道,他的眼神中满是真诚与坚定,“我的王妃、侧妃,不过是家族联姻的产物,那只是政治的需要,我与她们并无感情。我的心,从遇见你的那一刻起,就只为你一人而跳动。”
那拓摇摇头,眼中满是决绝,“王爷,您不懂。我见过太多后宅的残酷,那些阴谋算计、钩心斗角,就像一张张无形的网,会把人困在其中,无法挣脱。我不想让自己陷入其中,我害怕,真的害怕。”那拓的身体微微颤抖,他抱紧双臂,像是在给自己一些安慰,“我是个胆小懦弱之人,在战场上的每一刻,我都十分害怕,每一次挥枪杀敌,我的手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说着,那拓抬起自己的手,看着微微颤抖的手指,苦笑着,“我的心都被恐惧填满,那种感觉就像被黑暗笼罩,无法驱散。我只是不想让您失望,不想让陈国的百姓失望,但这并不代表我要与您有这样的情感纠葛。我不想让自己的后半生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
三王爷的身体像是遭受了重重一击,微微颤抖起来,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他的眼神从炽热变得黯淡无光,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辰突然熄灭,只剩下无尽的黑暗。他嘴唇微微颤抖,“那拓,你为何如此决绝?难道我们经历的一切,都比不过你心中对后宅争斗的恐惧吗?”他的声音沙哑,透着无尽的悲伤,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破碎的心底艰难挤出,仿佛带着血和泪。三王爷的手无力地垂下,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灵魂,“你可知,你是我在这纷繁乱世中唯一的念想,是我生命中的光。若你也弃我而去,这世间于我便只是一片荒芜,毫无意义。”
那拓别过头,不敢看三王爷那满是伤痛的眼神,他害怕自己会心软。“王爷,莫要再说,我心意已决。”那拓咬着牙说道,他的心里也像被刀割一样疼,但他知道,自己必须狠下心来。
就在此时,回纥王突然闯进营帐。他一身威严,目光在营帐内扫视一圈后,落在那拓身上,眼中立刻满是慈爱与激动,“那拓,我的孩子,我终于找到你了。”原来,回纥王听说这次从陈国来驰援的就是自己久寻不见的太子那拓,便马不停蹄地特地赶来。回纥王大步走上前,想要拉住那拓的手,那双手微微颤抖,满是急切与期待。“孩子,跟我回回纥吧,你是我们的回纥的太子,回纥需要你。”那拓后退一步,低下头,避开回纥王的目光,“父王,我不能。我性格软弱,不适合做太子,也不适合参与政事。您看看我在这战场上的表现,我满心恐惧,这样的我如何能担当起回纥的重任?”那拓的眼神中充满了自我怀疑和否定,他握紧拳头,“反而是皇兄,他杀伐果断,有勇有谋,比我更合适。”回纥王一脸痛心,他看着那拓,眼中满是不舍,“那拓,你是我最看重的儿子,不要妄自菲薄。你有你的能力和优点,不要被恐惧蒙蔽了双眼。”那拓依然坚定地摇头,营帐内的气氛越发凝重,仿佛空气都凝结了一般。
微风吹过,周围的营帐布轻轻晃动,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也在为这复杂而悲伤的局面而深深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