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源喝了一口茶，把嘴里的茶叶吐掉，这碎茶喝到嘴里，就这最后一口吐茶叶来劲儿。他扭头看了看老秦。
看他脸色不太好看，恍然回味过来：“害！老秦我不是冲你啊，这破茶叶沫子也太多了些。”
老秦听懂这话顿时笑了：“江干事，我家里有好茶，回头我给你拿来。”
“别，刚才说到哪来着，呃对，你这么打听我，不怕我给你扣个刺探国家干部机密的帽子？”斜眼看着老秦。
老秦拍着胸脯叫屈：“这还用我老秦打听么？厂子里那些大姑娘、小媳妇谁不是到处打听你？家里有女儿的谁不是天天惦记你？对了，就你那个老侄子，傻柱，早把你的事儿嚷嚷的满厂子都是了。”
“为啥？”江源一脸不解的看着老秦。
老秦往他身边凑了凑：“小江啊，别看你是干部，但还是年轻，大爷跟你说啊。”
江源点点头：“您说，我听着。”
老秦吸了一口烟：“这一来呢，你是干部，挣得多，前途远大。”
“这二来呢，家里没有兄弟姐妹拖累，虽说父母不在，没人帮衬，但对女方家是好事儿啊，平白多了一个有能力、有钱的儿子。”
江源点点头，面色恍然。
老秦笑了：“三来呢，你长的好啊，身材高大白白净净的，别说轧钢厂，就说四九城我老秦也没见过比你长的更好的男同志了。”
“梅大师长的够好吧，他年轻那会儿我也见过，确实是个美男子，但跟你现在一比。”摇了摇头。“比不了！”
老秦二郎腿一翘：“现在明白了吗？”
江源挥手扇了扇烟气：“明白呀，本来我就知道。”
老秦瞪大了牛眼，指着他：“你知道？那你？”
“我就是想听，舒服啊。”江源把眼睛一闭，感受着午后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老秦抽着烟不说话了。心里堵。
过了一会儿他还是忍不住开口了：“我那外孙女？你不考虑一下？”
“你外孙女多大了？”
“十四。”
江源睁开眼瞪他：“滚！是家里养不起了，塞给我个孩子是吗？”
“咋？我那老婆子就是童养媳，你不知道我外孙女有多好看！”老秦激动的手的哆嗦了，极力分辩。
“你看看这个天。”江源向上指了指。“新社会了，大爷，你不要命我还要呢。合着我被拉走一枪崩了，你好继承我的家业是吗？恶毒啊老秦。”
“嗯？老秦？？”
江源看到老秦的眼睛有点儿直，往大门口看，江源也赶紧看过去。
只见一个亭亭玉立的身影正往这边走来，江源眨了一下眼睛，辨认了一下：娄晓娥！
娄子！
江源用手在他面前晃了一下：“老秦，你认识？”
老秦回过神儿来：“认识啊，娄老板的闺女，她小时候我就见过。”
“同志，我跟您打听个人，许大茂您知道吗？”娄晓娥已经走到了近前。
江源转头笑着：“认识。熟的不得了。”
娄晓娥被江源这一笑顿时给晃花了眼，呆呆的看着他。江源见怪不怪，被自己帅晕的不止她一个，还有个姓娄的今天还喷血了。
娄晓娥回过神儿，脸上闪过一抹飞红，不敢再看他，觉得这个男人是个妖怪，吸人魂魄：“呃，同志你叫什么？”
“江源。”
“结婚了吗？”
“没。”
娄晓娥眼睛一亮，看了看旁边的老秦，想起了正事儿：“对了，江源同志，我叫娄晓娥，这位大爷你也好。”
老秦赶紧拿了把凳子，用袖子擦了又擦，然后让娄晓娥坐下。
娄晓娥道了声谢，坐了下来，继续看着江源：“我想打听一下许大茂在厂子，是个什么样儿的人？”
老秦多精啊，一听就明白了，这是有人把她跟许大茂牵线儿了。
老秦赶紧说道：“娄小姐，你看他，问我，他才没来几天。”娄晓娥被他说的脸又红了一下。
老秦继续说：“要是别人问许大茂，我老秦肯定回答哪儿都好。您问，我老秦不会打一点儿埋伏。”
“您认识我？”
“娄老板对我有恩，说许大茂吧，这就是个孙子，心眼儿毒不说，作风还有问题，他是放映员，下乡放电影摸小寡妇床让让人都抓了好几次包了。”
“啊？”娄晓娥万万没想到家里给自己安排的对象，是这么个玩意儿，她心里像开了锅一样。
“江干事就跟他住一个大院儿，他肯定也知道一点儿。”
江源点点头，心说我知道的可比你多多了，他生不出孩子我都知道：“长的还丑，脸比裤腰带都长。”江源补了一句。
娄晓娥被他这句话给逗的噗嗤一声笑了，声音清脆爽朗。
老秦头儿摇了摇头，自己的外孙女不能给江源介绍了，这人有点儿妖，是个看不住的，随便一句话就把人家姑娘给弄笑了，这太招花了 。
“要不要我带你去看看那个大长脸？”
江源心说得离开老秦，不然怎么往下勾搭，既然遇见了就不能把她放跑了，关系到自己的命运的事儿，不是因为娄晓娥有多好看，她姓娄就够了！
他说着就站起身来，伸了伸自己长臂，像大鹏展翅，娄晓娥看着眼睛又是一亮，好看！
老秦在心里撇了撇嘴，孔雀开始开屏了。
“好啊，那就麻烦江同志了。”娄晓娥也笑着站了起来。
江源就开始往厂子里走，娄晓娥跟着走，忽然想起来还有个老头儿，赶紧回头说了一句：“大爷再见！”
“再见。”老秦欣慰，真是个好孩子。
边往里走，江源边说：“你也别叫我江同志了，叫我江源，或者源子都行。”
“好啊，你叫我晓娥吧，源子。”娄晓娥抬头看他，胡子刮得真干净。
老秦正要回屋儿，忽然感觉不对，对着两个人的背影喊道：“走反了，那边是仓库！许大茂没被装起来。”
两个人没理他，只见江源的手向后指了指。
老秦没太明白，这是啥意思？
老秦拿起了自己的手，把其他手指卷了起来，留一个中指竖着。然后皱着眉头，对向太阳比着，用眼睛眯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