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妆聘礼？
    来不及说些什么，傅老夫人已经把电话挂了。
    傅司楚扬眉，看了一眼前方的司机。
    司机在他的眼神之下瑟缩一下。
    他放下电话，又转头去看正在琢磨协议的孙暖暖。
    “你怎么想？”
    “什么怎么想？”孙暖暖吐出这几个字。
    傅司楚觉得孙暖暖在装傻，却见身边人眉眼间十分自然坦荡。
    难道不是她串通司机特意告诉奶奶的？
    说实话，傅司楚对孙暖暖还没有完全放弃警惕。
    越相处便越觉得这个人底细不明。
    屡次救他，除了结婚，没有提其他任何条件。
    傅司楚阅人无数，觉得孙暖暖应当还有其他目的。
    比如，靠近奶奶，一点一点拿到傅氏的财富。
    但这个女人始终没露过馅。
    嗡嗡。
    手机上又跳出了一条短信。
    傅老夫人似乎怕自己难搞的孙子不按她的要求做，特意来下了命令。
    “小楚，听奶奶的话好好挑，不能亏待了暖暖，我会让傅元监督你们的。”
    紧接着还发来了一长串清单，看样子是a城娶媳妇的最高聘礼规格。
    孙暖暖视力不错，也瞥见了，视线在聘礼二字上面停留了好几秒。
    她忽然明白了傅司楚刚才问的什么意思。
    “你说这个？”孙暖暖又开始若有所思：“嗯，有时候长辈的话也是需要听听的。”
    要露出马脚了？
    傅司楚撇她一眼，眉眼间渐渐深沉了起来。
    人果然无法抵挡金钱的诱惑。
    想必孙暖暖也不想装了。
    狭长的双目不由瞥向一边，孙暖暖没再说话，像是真的想要去商场买聘礼的模样。
    傅司楚心里对她的印象变差了一点。
    前面的司机已按照傅老夫人的吩咐往a城最大的商场开去。
    二十分钟之后，一栋矗立在商业中心的商场大楼出现在了眼前。
    司机把车停好，傅司楚打开车门。
    不知何时，坐在他右边的人早已先他一步下车，出现在他这边的门边。
    “你的脸色变差了，可以扶着我。”
    孙暖暖真诚道。
    从刚才出了孙家的门开始，孙暖暖就察觉到他眉间淡淡的倦色。
    想必今天和自己一起对付孙杨夫妻费了不少精力。
    傅司楚却看着她伸过来的手臂没动。
    这时候，商场楼下来往的人注意到了他们。
    傅家的掌权人傅家大少连传了几个月卧病不起的消息谁人不知。
    而这个风云人物突然出现在商场大楼外，顿时吸引了大家的注目。
    围观群众仔细一看，他身边还站着个搀扶着他的女孩子。
    一想到傅家大少近日找了个乡巴佬当未婚妻的绯闻，人群里的脑袋八卦地转了起来。
    他们瞧见，那个女孩子身上穿着极为古怪的服装，头发扎成个小包子顶在头顶，显得她那张没什么血色的脸幼嫩不已。
    这画面带给众多人的冲击感太强。
    不过几分钟，大家奔走相告，已经举着手机咔嚓咔嚓对着他们拍。
    傅司楚皱眉抬手挡了一下，左手忽然被人牵了起来。
    牵他的人动作没有一点旖旎的意思，只是单纯地牵着。
    温凉的手与自己手上暖热的温度渐渐相融，傅司楚心里又产生了几丝怪异。
    “别担心，商场是人气最旺的地方，你刚大病初愈，多感受感受人气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傅司楚微愣，孙暖暖牵着他直奔一层。
    一路走过几家透着黄金璀璨金光的金饰店铺，孙暖暖目不斜视。
    傅司楚心头猜测她会挑选哪一家金饰店铺进去，却不料孙暖暖将他带到了最后一间十分不显眼的店铺中。
    店门门梁正中挂着一面巴掌大的铜镜，乍一看与旁边几家店铺格格不入。
    傅司楚想着傅氏旗下的商场里怎么会有这样的店面，孙暖暖已经把他扯了进去。
    一进门，绕过主营店面，往里走，里面居然别有洞天。
    孙暖暖熟门熟路走到柜台敲击了一下。
    窝在柜台下方的一个年轻男人把报纸从脸上挪开，看见来人立刻眼冒金光。
    “大师，你来了？”
    孙暖暖嗯了一声。
    傅司楚皱着眉，看她和男人嘀咕了几句。
    那人就从柜台下方翻翻找找找出了三个古色古香的匣子。
    三个雕花的匣子各有特色，上面绘制了不一样的花纹。
    掀开盒子检查了几遍，孙暖暖十分满意。
    “大师，咱们是刷卡还是现金？”
    傅司楚站在旁边愣神，忽见孙暖暖侧头看他。
    “傅先生。”
    这是要他付钱的意思。
    心中的古怪满溢了出来。
    那年轻男人顿时又望向站在柜台边高大贵气的男人。
    傅司楚没动作，他盯着孙暖暖的眼睛，问：“这是什么东西？”
    孙暖暖认真地回答：“聘礼。”
    不等他诧异，孙暖暖便解释道：“这是我，嗯抚养我长大的长辈那边的规矩。”
    傅司楚狐疑，骨节分明的手伸过去，想要打开那三个匣子看一看。
    温凉的手截住了他的手。
    “傅先生，以后会让你看的。”
    巴掌大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傅司楚手上顿了一下。
    “多少钱？”
    年轻男人一下子眉开眼笑，举起右手比了三根手指。
    傅司楚刚要皱眉，他已经主动说了。
    “三万。”
    三万？
    傅司楚心头诧异，刷了卡付了钱之后，以为身边这个疑似拜金的女人出了门便会往奢侈品店去了。
    可孙暖暖却没有在商场停留的意思。
    只带着他逛了一圈便重新回了车上。
    三个匣子放在腿上，一直到了傅宅孙暖暖也没有打开。
    车停下，傅司楚憋了一路的话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你就只要这三个东西？”
    推门的动作一顿，孙暖暖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反倒反过来安抚他。
    “对，只需要这三个东西，你放心，奶奶那边我会好好和她说的。”
    当晚，不知道孙暖暖和傅老夫人说了什么，整顿晚餐下来，老夫人一直眉开眼笑。
    临睡前，除了一碗混合安神符水的汤之外，孙暖暖给了他一个承诺。
    “你放心我不会白要你的聘礼，按长辈那边的规矩，过几天我就把嫁妆给你。”
    那道纤弱的身影端着碗一本正经。
    等人离开后，傅司楚才发觉自己愣了很久的神。
    世上哪有这样的规矩？
    几日后，孙暖暖出门准备把承诺给傅司楚的嫁妆拿回来。
    刚到梁飒的酒吧，一只手便把她扯了进去。
    梁飒把她扯到身后，小心打开酒吧侧门朝外看了两眼。
    “有人跟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