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会儿，对面接起了电话，语气万般不耐。
    “孙暖暖，别白费力气来求我了，我是不会――”
    白茹的话突然被孙暖暖打断了。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了吗，现在听我的，下床走到门边，开条缝看看。”
    “你在说什么？”白茹按开了床头的灯光，“大晚上的你在这装什么神弄什么鬼？”
    孙暖暖的声音不疾不徐，甚至还轻笑了一声。
    “我没装神弄鬼，你不是不相信你身边没有想害你的人，我只是单纯想让你相信而已。”
    说完这句话，孙暖暖又重复了刚才那句话。
    “如果你不想栽在某个人身上，现在下床去门边，开条门缝看看，你会看到特别的东西。”
    幽幽的声音在漆黑的夜里显得有些渗人。
    白茹看着挂断的手机，忽然鬼使神差朝关严实的门看了一眼。
    什么我想看到的，孙暖暖不会在吓我吧？
    坐在那犹豫了好半会儿，白茹撇撇嘴，不想被孙暖暖牵着鼻子走。
    正要躺下，门外的走廊传来哐当一声响，像是有人撞到了什么东西。
    她悚然一惊，半躺下去的身体又直了起来，一双眼睛睁大紧盯着那扇门。
    过了一会儿，白茹开始疑神疑鬼。
    反正只是下床看看，又不是真听她的话，看看怎么了。
    下床小心穿好鞋，白茹蹑手蹑脚走到了门边，然后拧下门把手，轻轻拉开一条缝。
    楼下的车里，孙暖暖看着监控摄像头里的小汪。
    这个男人端着一杯水，神情烦躁，躁怒地朝白茹的病房方向走，眼里现了几分狠意。
    孙暖暖这下已确认他就是那个推白茹的真凶。
    放大小汪的脸，面上的燥怒已经转变成了一种报复的欲望。
    孙暖暖的视线又落在他衣服下方的口袋里，那里放着一张符纸。
    这符纸费了孙暖暖不少功夫画成，遇善催善遇恶增恶，善人放在身上会继续为善，若是恶人，恶意便会源源不断从那人心里抽丝剥茧蔓延膨胀。
    她让肖三安排的神棍在可疑的人身上都放了一张，其余人并没表现出对白茹的恶意。
    只有这个小汪助理，终于露出了马脚。
    这时候，监控录像里，病房门开了一条门缝。
    一双眼睛透过门缝往外看。
    眼珠子转了几下，发现走廊尽头往这边行来的男人之后，那双眼微微一缩。
    她似乎不信，又凑到门缝边紧盯着走廊尽头的小汪，瞧见白日里对她恭恭敬敬十分温顺的男人拿着一杯水，右手拿出了一包碾碎的粉末。
    他似乎并不在乎走廊上方有监控，状态极为不对劲。
    很快，白色粉末被倒到白水里搅拌。
    白茹惊愕地看着这一幕，忽然颤抖着手合上了门，顺带还反锁了。
    她在门边焦急走了两步，想起孙暖暖说的那句话，赶紧扑到床前，将手机捞起来拨了回去。
    “喂？”看完全程的孙暖暖语气淡淡的，白茹的便显得有些慌张了。
    “害，害我的人是小汪，他，我看到他在水里放东西了，他，他到底要干什么？”
    孙暖暖猜到那粉末应该是能致白茹急性过敏的药物，却没先为她解惑，而是问道：“现在相信害你的人是你身边的人了？”
    孙暖暖的淡定和白茹的惊慌无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白茹想提高声音问许多问题，比如为什么小汪要对她下手？
    孙暖暖又是怎么知道的？为什么掐在这个点打电话过来？
    可最后，她害怕恐惧地压低了声音：“我，我该怎么办？孙暖暖你有办法的对不对，帮我，快帮我。”
    监控录像里，小汪已经将水杯里的不明粉末搅融了。
    他勾起嘴角，脸上满是恶意，加快步子朝病房门口走去。
    孙暖暖看着，故意吊着白茹一般等了几秒才说话。
    “你不是不信我，还不听我的话非要对林静发难，你都不信我了我怎么帮你。”
    白茹简直要抓狂，现在来算账她等会儿命都要没了。
    她赶紧表明态度，“你放心，只要你帮我，我马上让经纪人撤销对林静的控诉，明天，不，今天晚上她就可以出来。”
    孙暖暖嗯了一声，白茹还没露出笑容，对面又道：“可是，我好像不太信呢。”
    “我，我马上打电话给齐恒！”
    刚要拨另一通号码，病房门忽然被人转动了门把手。
    白茹吓得脸色都发白了，在电话里求救。
    “他来了，孙大师求求你，你先救我，你救我，我马上给齐恒打电话。”
    孙暖暖却不同意，懒洋洋说：“还是你先给他打电话吧。”
    白茹吓得都哭了。
    这时候咔嚓一声响，门不知道怎么被小汪弄开了。
    白茹浑身一僵，迅速蹿回了病床，盖上被子瑟瑟发抖。
    电话还没挂断，孙暖暖能听到那边传来紧张又恐惧的呼吸声。
    她撩了一下头发，笑笑。
    就该让这个白茹知道教训，才不会趾高气扬地招惹她们。
    孙暖暖等了五分钟，听见了被子被掀开的声响，随后，白茹被掐住脖子的声响，以及小汪疯狂又粗暴地强迫白茹喝水的动静。
    “……不，我不喝，救，救命！”
    关键时候，孙暖暖终于出声了。
    她将唇凑到听筒，闭上眼缓缓念了一道咒。
    如山间流水的声音透过手机传到了正在行凶的小汪耳朵里。
    掐住白茹的手猛的一松，啪嚓，那杯水便摔落在地上。
    白茹剧烈地呛咳，惊恐看着小汪，看见他站在原地僵住身体。
    随后，他才恢复清明一样，眼珠子转了转，缓缓看了过来。
    白茹往后缩，大叫：“滚！给我滚开！”
    似乎反应过来自己己做了什么，小汪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后退两步在叫声里冲出了病房。
    白茹惊魂未定片刻，才想起来抓起手机打电话给齐恒。
    孙暖暖的电话却还没挂断。
    她便又听到那边孙暖暖没有什么语调的声音。
    “我帮你了，接下来你该知道怎么做吧，除了那些，当面和林静道歉。”
    白茹满眼愤恨，又恼又惧，咬牙切齿了好一会儿答应了孙暖暖。
    凌晨两点，警察局外。
    焦翔拿着一件外套，焦急地和孙暖暖等在外面。
    等人被警察带出来的时候，焦翔赶紧过去把外套披在林静的身上。
    被关了一天，林静以往的意气风发全都消失的一干二净，抬眼低头间脸上挫败看着令人难受。
    孙暖暖就站在那儿，她抬起眼，忽然瘪了瘪嘴，冲过去抱住孙暖暖的腰。
    孙暖暖摸摸她的头发，安慰道，“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