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催促得厉害，一边在电话里偷声笑什么，一边给孙暖暖指着路线。
    孙暖暖七拐八拐拐过几个古代宫殿，终于拐到一处现代棚景。
    “在哪儿？”
    “这儿！这儿！”
    不远处一个人影冲她招手。
    认出是戴着口罩的林静，孙暖暖挂断电话走过去。
    刚靠近，手臂就被挽住了。
    林静带她鬼鬼祟祟缩到一旁，指着拍摄中心。
    “哈哈，你看，你说白茹是不是中邪了？笑死我了，她怎么能做出这么丢脸的事情。”
    顺着她指过去的方向，孙暖暖眯眼看过去。
    摄像机旁，白茹正被导演毫不留情训斥。
    “你到底怎么回事？你是女配，女配，明白了吗？我见过那么多演员，还没见过一个连男女性别都分不清的。”
    白茹脸红的犹如猴屁股，垂着头，像是也被自己古怪难言的举动给弄愣了。
    “导演，我，我没有……”
    “什么没有？你来，你过来看看。”
    她被扯到监视器旁，被盯着看了一遍录像回放。
    剧本里的戏码本是恶毒女配遇上女主角，用极其恶毒侮辱的话羞辱对方，害对方流泪哭泣之后扬长而去。
    但监视器里，白茹见到自己的对手戏女演员梨花带雨地落泪，忽然怜香惜玉似的伸手抹去了她的眼泪，还抬手将人抱住了。
    那姿态，那神情，就像一个四处风流的富二代公子哥。
    导演没见过这么荒唐的，以为眼前人在戏耍自己，敲了敲手里的剧本。
    “你看看，看清楚了没有？我不管你弄这些是针对谁还是不服气，在我面前你都给我收回去。”
    白茹的脸色肉眼可见难看了起来，她和导演道了歉，请了半日的假，魂不守舍转身在助理的陪同下回了保姆车。
    拍的戏废了，导演无奈叹口气，拿起喇叭准备吩咐其他的演员继续拍，身边忽然站了个人。
    转眼看过去，他见到一个相貌资质比娱乐圈大部分人都更为上乘的女人，眼前一亮。
    “你是？”
    林静赶紧凑过来，“李导演，李导演，这是我朋友，孙暖暖，还有我是林静。”
    林静把口罩摘下来，那导演当然认得她，目光却只留在孙暖暖脸上。
    但孙暖暖和林静一起出现，导演突然想起来什么。
    “你，你就是那位孙大师？”
    孙暖暖没否认，在导演欣赏的目光下和他闲聊了几句，终于让对方同意让她看一遍刚才的监视画面。
    第一遍，林静在旁噗嗤笑出了声，捂住嘴幸灾乐祸。
    “别说，她那张脸演起男的来简直惟妙惟肖。”
    孙暖暖播放了第二遍，看清楚了白茹异于寻常的表现。
    她忽然偏头，问笑得乐不可支的林静。
    “你也觉得她刚才表现的像男人？”
    “是啊，我看她反串演个恶毒男配还比较合适。”
    说完这句话，林静却觉得孙暖暖话里有话。
    凑过去紧盯着孙暖暖的眼睛，“什么意思，你不会是说……”
    一个荒谬的猜测在脑海里冒了出来，林静自己就给自己惊了一大跳。
    孙暖暖已经转身朝白茹的保姆车方向走了，林静瞪大眼睛赶紧追在她身后。
    两人到的不是时候，正逢白茹发脾气教训手底下新来的一个跟组小助理。
    “你哭哭啼啼什么，我又没说什么重话，妈的最讨厌娘们兮兮的女人了，动不动就哭，动不动就哭，搞得老子欺负了她一样。”
    小助理没觉得什么不对，低着头默默流眼泪。
    孙暖暖和林静倒是看着白茹训完小助理，八字步昂首阔步回了车上。
    林静咽了一下口水，抓住孙暖暖的袖子拽了拽。
    “暖暖你觉不觉得她好像真的像个男人。”
    “嗯，看出来了。”
    不止行为举止像，某些面部神态也像极了一个说话粗俗没什么礼貌，对人毫不尊重的男人。
    很古怪。
    可是这都不是孙暖暖该管的，看车驶离了，她拍拍林静的肩膀。
    “走吧，戏看完了。”
    林静还在头脑风暴，脑子里涌现的全是白茹长着胡子露出油腻歪嘴笑的模样。
    她追上去问了孙暖暖几句话，只得来孙暖暖一句别多管闲事。
    回到红城酒吧，孙暖暖将白茹的各种奇怪表现告诉了大师兄秦岚山。
    秦岚山晃着杯子里的酒液，来了兴趣。
    “你说她除了真实的性别外，其他的方面都像个男的？”
    “谁像男的？”
    徐岩眨巴着眼睛凑过来，连白木也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来。
    孙暖暖说了个名字，紧接着问：“大师兄，你觉得白茹的买命封卖的是什么，买的又是什么？”
    一个精致娇柔的女人，乍然变成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任她怎么想也想不出来。
    还没等三个师兄想出个所以然，孙暖暖的手机乍然响了起来。
    还是林静。
    “不好了，不好了，邱秋要和白茹一起上个露营节目，据说要在深山老林里度过一晚上，你说白茹变成了那个样子，她不会借机报复邱秋吧？”
    说着她似乎安慰着旁边什么人。
    “别怕邱秋，暖暖一定会想办法的。”
    听到那边邱秋难以冷静的啜泣声，孙暖暖简短地对电话里说：“地址发给我，我马上过去。”
    挂完电话，秦岚山，白木他们正望着自己，孙暖暖突然拿过大师兄的酒杯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不用绞尽脑汁想了，麻烦还是找上了门，那我就好好去看一看。”
    邱秋和白茹的露营综艺节目地点在a市一座挺有名的凤鸣山。
    为了确保录制的顺利，导演组提前通知演员嘉宾提前在凤鸣山旁的宾馆入住。
    孙暖暖打车来到这间并不算豪华的宾馆，敲响了1305的门。
    “来了。”里面的人应了一声。
    林静一开门见到她，松了口气般的把她拉了进去。
    听见动静，邱秋也从里面走出来迎接。
    一见孙暖暖便像见到了主心骨一样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将头往她怀里靠。
    “暖暖，她好像真的盯上我了，要报复我，你看。”
    邱秋将自己手机递给她。
    孙暖暖初始十分纳闷，但看清上面十好几条骚扰短信之后，也有些诧异了。
    她看着眼眶通红，委屈巴巴的邱秋。
    “这些骚扰短信真的是她发给你的？”
    邱秋点点头，“是，来凤鸣山的第一天晚上，她故意找我套近乎问我的房号。”
    回想了那时候白茹色咪咪盯着自己胸前的模样，邱秋差点起鸡皮疙瘩。
    “我没告诉她，她就半夜发骚扰短信给我。”
    孙暖暖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