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瞪了沈霜月一眼，旋即察觉出问题。
    “你既然不知四皇子母妃是何人，为何会知道他是朕与苏妃在宫外那次留下的子嗣？”
    “我只是不知道细节。”沈霜月随口敷衍了一句，心里已经掀起滔天巨浪。
    【系统，我记得四皇子比苏寒婉大半个月是吧？据皇上所言，只有那一次因为中药在宫外颠鸾倒凤。
    我是否可以理解为，四皇子母妃是抢了苏寒婉娘亲入宫机会，且当时已经怀了身孕？
    所以四皇子不是皇上所生？】
    系统眼含笑意：【宿主，你终于发现了，星星姐怎么可能让以你小时候为原型的苏寒婉吃亏？
    你还记得全剧终的那句话吗？】
    【他们虽为亲兄妹，但她们的人生还有无限可能。】
    沈霜月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稳了稳心神，【我一直以为这是通用结尾，原来只是剧情反转，并不是结局，而未来四皇子的身世注定被皇上查出来，他也无缘皇位。
    剩下的皇子年纪比较小，让苏寒婉有足够的时间给自己铺一条能够自保的路。】
    系统点头，【的确如此，所以宿主你能理解四皇子一直派人监视苏寒婉，且为了坐上皇位不择手段了吧？】
    沈霜月冷笑：【能理解，真是太能理解了！四皇子若不争皇位，必会受苏家所犯的欺君和混淆皇室血脉之罪牵连，哪怕当初他还在娘胎，并不知情。】
    她声音多多少少带着几分阴阳怪气，【所以，四皇子只是为了活着，做什么都能被理解，比如玩弄感情、拐卖妇女、私吞赃款、通敌叛国……】
    系统一愣：【咦？怎么四皇子被宿主这样一说，变成十恶不赦之徒了？可换个角度，他抓住所有能往上爬的机会保命，靠聪明才智成为太子，最后合理推荐慕容影上战场，赢了与敌国之间的战役，坐稳太子之位，多么立志啊！】
    沈霜月：【的确立志，若不是他的推荐，慕容影也不会在牺牲后封为大将军，若不是他拥有说话的艺术，苏寒婉也不会去找慕容影，用救命之恩求慕容影想办法救救前往边境的孙嬷嬷，他的贡献真是大的狠！】
    系统默了默，【男主可真该死啊！】
    【既然他该死，那我害他也是人之常情吧？剧情靠你维护了。】沈霜月勾了勾唇，无视系统制止的声音，对皇上说道：
    “皇上，你查出四皇子通敌叛国的证据了吗？我有点疑惑，这样做对他而言有什么好处？敌国能帮到他什么？”
    皇上原本平和的面容骤然紧绷，深邃的眼眸闪过一丝凌厉，“你想说什么？”
    沈霜月不答反问：“皇上可想过，我为何突然过问宰相的事情？如果宰相只是被流放，墨临清三人不是没有办法把宰相接回来，只是可能需要等到皇上你不忌惮宰相的时候。
    所以别怪我没提醒你，如果你一开始就没有置宰相于死地的想法，那这个国家可能只是表面安定。”
    皇上攥紧双拳，声音略显沧桑，“朕其实从未忌惮过宰相。”
    沈霜月瞪大双眸，“真的假的？”
    皇上：“他调查的事情几乎得罪一大半世家贵族，朕岂会忌惮他？你既然知道未来的事情，那宰相可在路上受过一点刁难？”
    沈霜月拍了一下大腿，怪不得她总感觉哪里奇怪。
    刺客为何要把所有人都灭口？
    押送宰相去边境的人，在宰相遇到刺客的时候，第一反应是逃跑才正常，毕竟死在路上的流放之人比比皆是。
    所以是皇上交代过，押送的人需要保护好宰相。
    她长叹一口气，“其实刚才的话我就是试探一下，你对宰相是否有杀心，如今想来还不如有杀心，事情还好办些。”
    皇上捏了捏眉心，既然沈霜月怀疑他对宰相下毒手，就代表她不知道是何人想置宰相于死地。
    而宰相那三小子加起来实力不弱，若要对宰相动手，能隐瞒他们的可能性不大。
    只有一种可能：是从未见过光的暗处势力。
    所以这极有可能是四皇子通敌叛国的原因。
    敌国筹谋已久，眼线众多，可助四皇子登基为帝。
    这也是沈霜月说国家只是表面安定的原因。
    皇上不由得问：“宰相必须得被流放吗？”他之前并不知道这会是宰相的死局。
    “皇上你可以试试，体会一下什么叫天意难违。”
    皇上摆了摆手，“朕累了，你先退下。”
    皇上经过深思熟虑，安排了几个信得过的大臣为宰相翻案，可是圣旨已下，宰相所调查之事引得世家联手，根本无济于事。
    宰相还是踏上了被流放的路。
    剧情按照既定的轨迹发展着。
    只是宰相三位公子与宰相依依惜别后，纷纷进入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内。
    沈霜月看着三人泛红的眼眶，倒了三杯茶：“事在人为，你们别如此悲观。”
    “姐姐，我们已经经历过两次，你不用为我们担心。”墨临明强行让自己露出笑容。
    沈霜月摸了摸他的头，“不想笑就别笑了，我宁愿你大哭一场，然后冷静下来想救宰相的方法。”
    墨临明投入沈霜月的怀抱，边喊着“姐姐”，边小声哭泣。
    沈霜月轻拍着他的后背，看向其余二人，“你们也想哭吗？”
    墨临清和墨临风视线落在墨临明身上，一齐点头。
    —?—
    四人乘坐一辆马车跟在押送宰相的队伍后面。
    一路向北，越往北行，气温越低，仿佛空气都被冻得凝固起来。
    车窗外，天地间一片苍茫，雪花在寒风的裹挟下纷纷扬扬洒落。
    那刺骨的冷意透过车帘的缝隙悄然钻入，让人止不住地打寒颤。
    沈霜月却掀开车帘，无视寒风凌冽，神色略带紧张地往山上望去。
    山上，一颗巨石正如脱缰的猛兽般极速滚落，恰似狂风扫落叶一般，气势汹汹地撞倒无数树木。宰相一行人似乎听到了这惊天动地的动静，纷纷停下了脚步。
    只见那巨石滚落的方向正朝着他们而来。
    一时间，队伍中乱作一团。
    众人脸上皆露出惊慌失措之色，眼神中满是恐惧与不安。
    有人大声呼喊着快找地方躲避，有人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
    直到巨石在宰相身上停住，所有声音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
    时间仿佛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