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把整个战区收视眼底。
季怀夕才感觉虫族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庞大。
奇异的是,那些被赶过来虫族没有再次四处分散。
反而敌我不分,无论眼前是谁都在玩命攻击。
虫族聚集处,机甲都退到安全距离。
云怜看着光脑露出一抹温柔笑容,声音和煦而不真切。
“季怀夕,傅齐羽,请一定要在全新的海月星下好好活着,帮我守护海月星。”
三人还没反应过来,云怜突然冲出机甲,如同一颗绚烂的流星,直直朝虫族中间跳下。
“不要!”
季怀夕反应过来,连忙控制机甲想往云怜方向奔去。
却在同一时刻,战场上的所有机甲同时响起云怜温柔而带着一丝俏皮的声音。
【紧急保护程序启动,期间不要惊慌,三分钟后机甲正常运行,困难只是一时,往后只会前程似锦。】
声音消失,机甲内的所有人都只能看见天际好似出现一颗火球,直直地朝圈在一起的虫族砸去。
热浪好像带着自我意识,温柔避开残垣断壁的机甲。
火球卷走一切,连地上干涸的虫族血迹都消失不见。
连同云怜一般,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
只有地下的深坑,在告诉众人,曾经这里发生过什么。
机甲终于再次可以启动,季怀夕几乎自杀氏冲去云怜掉落的地方。
泪水接连滚出,模糊视线。
肠寸断的声音响起:“云怜!”
傅齐羽和司空青也在此刻明白了什么。
哀痛欲绝驾驶机甲冲到大坑。
“不可能,这都是假的,兔子,别跟我们玩躲猫猫,你快回来,以后你想怎么样我们都不为难你。”
傅齐羽化为孔雀兽形,飞到坑底,泪水早已模糊视线。
又化成人形,徒手用力刨坑,指头血迹糊一地也不在意。
“怜怜……怜怜……只要你出来,我以后天天变兽形给你看,秃毛也给你看,别藏,没有你,我怎么能活下去啊?”
季怀夕从机甲跳出,巨大的狼形几乎占据坑底十分之一,黄沙弥漫,可他怎么刨坑都没能找到想要找的那个人。
“兔子…兔子……你出来啊,你出来啊!我还有惊喜没告诉你,我怀你崽了啊!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呢!”
其他拖着伤躯的战士泪流满面,却也自发加入到刨坑大军中。
援军来时,本以为和虫族有一场恶战,可万万没想到虫族消失,徒留一个大坑。
而他们哪怕打开机甲,也没感受到虫族污染力。
“我们胜利了?”
援军喜悦刚泛上心头,却看见所有将士都在自发刨坑。
他们的到来没有任何人在意,所有人都沉默而流泪。
了解到云上将与虫族同归于尽,消灭所有虫族的那一刻,所有用上云上将设计机甲的战士都泪流满面,加入刨坑大军。
可尽管大坑被他们刨深三倍,仍然没有任何痕迹。
反而发现稀有矿石。
整整七天,他们接受云怜死亡,带着云怜只剩下一半的机甲返回。
那一天,整个海月星哀鸣的声音在上空经久不散。
云怜换洗的上将服和机甲残骸被运到海月国最中心接受全民哀悼。
那场战争被称为世纪之战,帮助海月星迈进更好的发现。
她留下的药剂,机甲设计直接带海月星领先其他星系300年。
云怜也被所有海月星子民记在心中。
最脆弱的兔子,成为海月星最受欢迎的种族,几乎随处可见兔子雕像。
季怀夕浑浑噩噩,每次一有时间就会跑到那个天坑。
傅齐羽悲痛欲绝,却也守护着季怀夕,只因为他成功怀上云怜骨肉,忙进忙出,好像让自己足够忙就没空伤感。
唯独司空青短短痛苦几天后,就像没事人一样,去训练新兵,把他的所有经验都编写成册。
在季怀夕恍惚间生下一只狼崽,两只兔崽时,看过他一眼,照顾小崽子两天后彻底消失不见。
傅齐羽愈发沉默,只有看着小崽子才有精神。
季怀夕精神衰弱,从此害怕遇见火光。
只要看到明火和流星就会失控,其中一样都能让他想起云怜奋不顾身冲去虫族窝的画面,更是无法照顾幼崽。
傅齐羽在他又一次精神失控时,按住他的肩膀:“季怀夕,你冷静一点!别忘记兔子最后的遗愿是希望我们好好活着,守护海月星。”
季怀夕眼神涣散,狼尾毛发枯燥。
“傅齐羽,我可能答应不了她,我好想去找她啊。”
傅齐羽泪水砸落,又被他狠狠抹去。
“你走了幼崽怎么办?她脾气你不知道吗?惹她生气,你再也不能靠近她一点,季怀夕,至少我们要把她的血脉抚养长大。”
季怀夕迟钝把视线移到窝里的崽子身上,每只小崽子都像她一样,睡得四仰八叉,泪如雨下,抽泣着回答:“好,我再等等。”
司空青提着一堆幼崽需要用的物品悄无声息放到病房,又悄然离去。
他那辆原本破败的机甲已经被修复,司空青换上那套残破的军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捧着一束热烈似火的红玫瑰,载着机甲飞到天坑上空。
呢喃细语:“兔子,我难过于你的遗言中没有我,可我也感激于你的遗言里没有我。
季怀夕生下你的血脉,你毕生研究的雄性生子计划很成功,三小只长得很好,我把你会为他们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你开心吗?
我好无聊啊,以后没有想保护的人,也没虫族可打,干脆来找你算了。
不过你别高兴太早,我只是太过无趣,不是念你入骨。
你别走得太慢被我赶到,不然我可是会嘲笑你的。”
司空青将机甲设置成定速降落,顶着大风,捧着红玫瑰站在机甲上空,毫不犹豫一跃而下。
玫瑰花瓣散落空中,像是天空落下一场玫瑰雨。
他在空中郑重整理着装,像是要去见心爱的姑娘。
黄沙滚滚,天坑底部出现扭曲的狐狸尸体,以及一束只有零星几片花瓣的玫瑰枝干。
他从未对云怜说过爱她,可他的所有行动都在无声诉说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