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白帝楼分部附近,寻常人只是闻到也要肠穿肚烂,好不凄惨。
“你的五脏饲鬼大法比我所知的要粗浅多了,果然只有废物才当魔修。”白底楼执事不屑,如此程度的话,翻手可灭。
他一挥袍袖,由人意所凝聚的护罩便浮现于身前,这些血箭非但没有刺穿护罩直击本体,甚至只是靠近时就已经变得绵软无力,根本威胁不到他。
“若非我远渡而来,受到这方天地压制,又怎会如此不堪?不够杀你也够了。”
不同大洲之间的灵气细细说来还确实不太一样,所以跨洲作战很难发挥出原本实力,饲养的灵植灵兽也会显得活力缺缺。
学者们研究了数千年也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可能这其中有什么秘密,但没人说得清。
各种类型的神通也会因为灵气变化而改变威力。
就比如宁州的灵气中正平和,防御神通威力就比较强,杀伤神通威力就会减弱。
如果在宁州作战,那么以杀伤神通为主的修士就讨不得好了。
就比如这筑基魔修,他的血箭神通便是以杀伐为主,此刻却变得如此弱小,最少被压制了两成。
话说回战场。
“我冤——呐!!!!”冤死鬼大声喊冤,还好在场之人除了魔修便只有白帝楼执事一人在场,否则他的那些练气期师弟只一听到就会被这无尽的哀怨侵袭,跪倒在地与它一并述说冤屈。
哪怕是筑基期的白帝楼执事也明显受到了影响,护体剑气自发式的微微波动,替他抵消了伤害。
他摇了摇脑袋,试图把不适感摇出去。
趁着白帝楼执事被冤死鬼攻击后愣神的空,饿死鬼冲上前去,一口吞下了大半的护身剑气。
“怎么?我这才热身运动,你就不行了?”筑基魔修面露嘲讽,试图通过言语攻击让白帝楼执事发怒自乱阵脚。
“你未免把自己想象得太强了吧。三只鬼你已出两只,血箭对我也是毫无作用。你说这是热身?只是苟延残喘罢了,无人在乎。”他摇了摇头,呼吸间周身剑气已经被重新弥补回来。
白帝楼执事气势突然攀升,他使出了白帝楼招牌神通,人剑和地剑。
“呼——接招!”他舞了个剑花,人意和地气在他的丹田内翻涌,呼之欲出。
白帝楼绝学有三门,人剑地剑和天剑,人剑以人为本,最主防护;地剑以地气绵延为本,最主消耗;天剑最是神秘,乃是那化神大能,白帝楼之主——白帝在突破化神之时,天人交感,参悟天道所创出的至招。
想要掌握天剑,天赋心性和剑道经验缺一不可,哪怕是整个白帝楼,掌握天剑的也不过寥寥数人。
这白帝楼执事也颇有天赋,这人剑地剑同时发出,相互缠绕组合,赫然呈现出一加一大于二的趋势,强大的气势直接撕碎了江上无人的花船。横跨武陵江的大桥尽管被阵法所保护,但也只剩大型勉强存在,覆盖其上的青石板却是一块不剩了。
饿死鬼张大了口也没能吞下如此强大的神通,一声巨响后,饿死鬼彻底化为了一缕青烟。
这下它再也不会饿了,饿死鬼化作轻烟之前,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
好像在说“吃的很饱,下辈子还来吃。”
“接下来,你会如何做呢?”白帝楼执事一双剑目盯着筑基魔修,对于他如何解决这招颇有兴趣。
“无边血海,化尽吾用!”筑基魔修面色不好,口中吟出后,自身丹田内的血海开始翻涌,大量血气环绕在体表,钢铁触之即溶。他用这招硬生生消磨掉了还剩小半的人地剑合势。
白帝楼执事手上也不慢,御剑术和人剑轮番使用。地剑消耗较大,他自己也很少使用。筑基魔修又唤出刀劳鬼。
刀劳鬼一被唤出,周围就刮起了大风。刀劳鬼抓住其中一支气流,直接向白帝楼弟子射去。
它獠牙外凸,青皮兽面,却是个小个子。
但别因为刀劳鬼长得瘦瘦小小,看似无害得趴在地上就小看它。
实际上他射出去的气流尽是剧毒,若是没有正确的解毒办法,最晚一天就要化为一滩血水,任由刀劳鬼吸食。
“雕虫小技!”
白帝楼执事运起御物术,将一块巨石扔向刀劳鬼射出的气流。气流消散,巨石也腐烂消融,速度快得令人发指。
“居然是雄性刀劳鬼....做了这么多丧尽天良之事,运道却是不错。”白帝楼弟子眉头紧皱,刀劳鬼往往雌多雄少,雌性的毒性较低,雄性毒性极强,往往一百只刀劳鬼里只有一只雄性,也怪不得会说他运道不错了。
筑基魔修挥起手中的大幡,一股股阴寒的气流凭空发出,他操控着刀劳鬼将这些气流一一射出,白帝楼执事被撵得到处游走,因为他也没有解毒的办法,若是被击中,只能任人鱼肉了。
“冤死鬼!你去!”筑基魔修一吼,冤死鬼就开始自己行动了,它的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声音,似乎是在用鬼界的语言抱怨着,痛恨着这个世界!
可惜这次,冤死鬼不再能让白帝楼执事吃亏了。
因为他再出一新招!
剑罡诀!白帝楼执事突然爆发,再斩筑基魔修一员鬼将,代价就是外溢于体表的护体剑气全部被抽空。
筑基魔修受到反噬,他已经损失了两位鬼将了,若是刀劳鬼再被杀死,他也要不活了。
筑基魔修面色难看,白帝楼执事还没什么明显的损耗,他这边却只剩一位鬼将了,而且这刀劳鬼也不堪一击,没有在前面骚扰抵挡攻势的鬼将,它也是死路一条。
“看似强横无比,实际上是以许诺给鬼物你的内脏为代价才得到的力量。如此,你的五脏已然少了两脏吧?”白帝楼执事胜券在握,此刻多了一份轻松。
“罢了罢了,本就没打算独自拿下你。”筑基魔修拿出了一颗环绕着黑雾的珠子,往地上一扔,瞬间出现了另一位筑基和八位炼气后期的魔修。
“结阵!!!”筑基魔修大吼一声,随后他们齐齐的割断手腕,大量鲜血汇聚成一座大阵。
“此阵乃是血光镇杀大阵,有胆的你就在此停留吧。”筑基魔修调笑一声,似乎是不相信他有胆魄留下。
白帝楼执事见状,确实心生退意,面前的十人,只有一人状态不好,剩下九人皆是神完气足,而自己这方只有八个练气期前中期的弟子和凡人若干,其余没回来的应该都被杀了。
“罢了。这场就当让给你们了。”白帝楼执事见状,一边抵抗着血光镇杀大阵,一边撤退。
这时,他突然看到了没被传送走的锈剑,“是那位师弟的吧,怎么会没被带走呢?传送符出了纰漏?”白帝楼执事把它捡起,直接毫不犹豫地退进白帝楼分部。
可惜他所在的只是一个小分部,并没有更强的白帝楼执事存在,也就是说,如果他死了,这个地方就毁了。
“弃此地而去,举部奔逃,自然可以。但那样的话,惩罚就会落到我身上了。该死的,我怎么就当时利益熏心,非要来上任这武陵江执事呢?”
白帝楼执事咬牙,武陵江执事,为的就是保护当地人民安全,维持稳定,以及这个分部本身也要安全。
现在这个样子,开启传送阵逃跑后,分部毁了,人也都死了。他也会受到无尽的嘲笑。
算了,死去的人已经过去了,我再怎么责备自己也没用了,先留下一条命,未来再向他们讨债,这些人命,未来都要一条条还回来。
虽然经过了一些思想斗争,但其实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筑基修士的思维速度不是常人可以比的。
外面的筑基魔修也乐见他逃跑,否则还要以白帝楼分部为基础展开一场攻防战。
到那时候就不好收场了,倒不如这样,大家心照不宣,我不为难你,你也就利索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