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辰望着远方,长长出了一口气。
“有没有可能...你看的不是儿童画本,而是妖怪志异呢?”焦飞故作严肃,想要吓唬他一次。
“有可能。”楚星辰面无波澜。
无论结论是什么,楚星辰都觉得自己不会惊讶了。
他能从河床里不自觉的挖出这把魔剑,就已经是这世界上最值得他惊讶的事情了。
再往后的一件件,说出来或许都不会有人相信。
一路风尘仆仆,好悬没给二位小伙子累成白痴。
“这传送阵可真是小巧,一次最多就能运送十人吧?”
楚星辰伸出手指,粗略测量了一下,算出了传送阵的大概容纳量。
这阵法越大,阵纹越复杂,可以承载的修士就越多,也越强。
比如说楚星辰面前这个传送阵,就最多可以挪移两名筑基前期,或者一名筑基后期。
至于金丹期,试图挪移,则传送阵崩碎,阵纹消散。
完全不可。
但像是天星城内的巨型传送阵,就别说是金丹,哪怕是元婴期,也可轻易挪移至想要到达之地。
他正观察着这个小传送阵,焦飞就不知道何时,已经坐在附近茶摊的板凳上,说道:“不过这种传送阵开启成本比较低,不需要你我二人多余等待,一会直接进入便可,不费时间。”只见他手腕晃动,茶杯中就产生了一个小漩涡。
香气四溢。
“哟!还是个品鉴的!”小二见眼前之人喝茶功夫到家,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谄媚道。
“你不是说你不会品茶吗....”楚星辰本就弯着的腰终于断了。
只有自己是真的不会品茶!
“的确。我并不会品茶,但表面功夫还是会的。所谓脸面嘛!”焦飞哈哈大笑。
只有这时候,楚星辰才会想起,眼前之人不过比自己大几岁而已。
虽然看着严肃又悲伤,但说到底还是个孩子。
是该笑的年纪。
“可有黄饴糖?”焦飞又唤来小二,要了一盘黄饴糖。
这糖闻起来没有什么味道,吃进嘴里一时半会儿也感觉不到甜味,没有耐心的小孩子体会不到它的美味。
只要你嚼上一嚼,一丝丝的甜味就在口腔中弥漫。
那是一种朴素的甜味,不仅如此,这糖还越嚼越黏嘴,经常有人吃得满嘴都是糖丝,粘在牙上连话都说不利索,需要喝好几大口水才能一起咽进肚子里。
这是无数人的童年回忆,往往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吃到。
“嗯....还是那么好吃。”楚星辰露出满足的神情。
吧唧吧唧,一盘黄饴糖已经被吃得只剩一半。
“还可以这样。”焦飞点了点他的肩膀,然后拿起一块糖,将它拉长,两端黏在一起,再次拉长,如此往复了十次以上,这块黄饴糖变得发白发硬,看上去更加诱人。
“嗯?还有这种吃法!这样的话就不会粘牙了哎。”楚星辰有样学样,也把黄饴糖抻成白色样子,然后一点点咀嚼起来。
不用多次咀嚼,就已经可以尝到甜味。
如果是没有耐心的小朋友,应该会选择这样吃。
焦飞抿了口茶,调笑道:“哈哈....我会得可还多呢...叫一声大哥,以后我慢慢教你!”
楚星辰突然变脸,面露难色,说道:“嘶——突然不想学了。没什么意思。”
“哎!你这人!哎.....”焦飞哼了一声,也把头扭了过去。
这次喝茶倒是平平安安,没遇到什么事情,他们休息好了以后,就来到小传送阵一旁。
“真要陪我去广陵城啊?还以为你是说笑的。”
楚星辰把灵石递给传送阵管理人员,旁边已经零零散散聚集了不少等待传送阵的修士。
“来都来了,陪你去又有何不可呢。海阔任鱼跃,地大任我行!”焦飞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一个生来自由的男人。
“好。”
两人手握传送符箓,只觉得视线旋转,空间扭曲,转瞬间就已经不在原地。
.......
广陵城外。
二人在一段时间的等待以后,终于来到了广陵城附近的传送阵。
“只要到了这里,离广陵城就很近了。”楚星辰看了看自己绘制的羊皮地图,指着西北方向说道。
“往那边走就是。沿着这条大道应该就可以到达了。”这条大道完全由石砖构成,其上覆盖了大量的阵法。
楚星辰粗略看去,就有永驻之阵,不染之阵,不坏之阵。
分别代表着不会老化,不会染尘土,不会轻易因外力破碎。
这是广陵城财力的象征。
没有大量的灵石资源,是不可能用来修路的。
虽然宁州之上天星城贸易体系最完善,还有万法楼这种机构,但广陵城靠近海岸,大量海外物资都要经由广陵城再销往宁州各地。
其中利润,不言而喻。
光是入关税,就收取了不知道多少。
不过广陵城向来低调,从不透露有关的任何信息。
“果然很豪华!这条大道最少有百年历史,居然还和新的一样!”楚星辰踏在石砖路上,只觉得很舒适。
不为别的,就因为石砖没有断裂,没有垃圾,而且十分宽敞!
哪怕是动辄数十米的巨型坐骑,也能安稳的走在这条路上。
既不会担忧破裂,也不会担心路不够宽。
“只道是行路难。”
楚星辰感叹一声,他极目远眺,已经能在云雾内窥见广陵城一角。
“走在这样的路上,如何难?”焦飞踏了踏脚下石砖,极为坚固,发出了让人安心的声音。
楚星辰点了点头,的确。
焦飞与他进了城以后,他又再一次问道:“要出海吗?真要出海啊?”
临了临了,他好像有些恐惧,声音有点发软。
楚星辰回头,抬眉,问道:“是。怎么了?焦飞兄若有急事,不随我一路亦可。”
但焦飞咬咬牙,勉强让自己正常一点,回答道:“不。我无有大事,便随你一道出海,又有何难....”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不自信。
“我知你恐惧舟船,害怕出海。既如此,又为何跟随我一起呢?便好好休息,寿元亏损可不是什么轻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