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疾行,在赶了大半天的路后,终于到了齐城的边界处,只要过了这边界,便是北沙国的地界了。
过界的关口叫青河关,与北沙国之间隔了一条大河,关口便是取自这条河的名字,青河。
青河的河面宽阔,没有桥梁,只能乘船通行,若是平原关卡,还能想办法绕路过关,但这水路关卡就麻烦的多了。
青河关的过关城楼矗立于青河边上,城楼的建筑由坚固的砖石构建而成,巍峨壮观。
城楼上的两边各站了一排身穿盔甲的官兵,分别盯着过关的人群及河面上靠近的船只,他们均是手持长矛,严阵以待。
城楼前,排了一队长长的队伍,是等候盘查过关的商贾,或是游历他国的行人。
商贾皆是人数众多,携带着一群身手出色的护卫及一车车沉甸甸的货物,这是要带到北沙国去贩卖,换取丰厚的利润。
相比之下,游历的行人就显得单薄的多,并没有过多负累的包裹。
河面上也有很多往来的船只,船上载满了通关的人群和货物,这些船只都是两国官方的官船,因为这里是两国的交界,是禁止民船通行的。
看着前方严格盘查的官兵,宁籍远远就停了马,半晌后,调头往附近的村镇而去。
他今日并没有打算过关,以两人被重点通缉的情况,根本不可能顺利通关,现在过来也只是先看看关口的情况。
他策马往偏僻小道上走,在一个村子外找了一家客栈落脚。
这家客栈是宁籍绕了路,特意挑选的,位于官道附近的山脚下,这也是一家类似于黄原客栈的黑店。
也只有这样的店,才适合逃犯落脚,店家不会仔细盘查入住的客人,只会暗中审视入住的客人能不能成为猎物,这种店,哪怕当众死了人,也不会报官,因为报官是大忌。
风临客栈,房屋的建造规格不比之前的黄原客栈小,由于这里临近关口,过往的客人挺多的。
这会已快到黄昏,关口的城门也快要关了,所以一些来不及出关的人,或刚从关口过来的人都会在附近找地方落脚。
此时客栈门口就有不少人要住店的,有商贾,有行人,也有跑江湖的,什么人都有,就是没有穷人。
一般这种规格较大点的客栈,消费都不低,普通的穷苦人家舍不得住,也住不起。
宁籍策马停在客栈前,便立马有店小二前来招呼并牵马。
“两位客官好,请问是想要打尖还是住店呢?”店小二满脸堆笑,挺热情的。
宁籍说:“住店。”
“好嘞!客官里面请。”店小二说完,便让门口的伙计带路,他则要把马牵到马厩里。
宁籍和姒禾下了马,提着包袱往客栈里走。
前头带路的伙计一边走,一边介绍着客房的档次和价格。
宁籍说要上房时,那伙计多看了两人一眼,然后面上更热情了。
走进客栈,里面的大堂很宽阔,有很多的食桌上都坐了人,多半都是江湖人士,在她们进来时,不少人都投来了打量的目光。
尤其是当宁籍取出了一块银子支付房费时,很多人都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的钱袋子!
姒禾瞄了一眼那钱袋子,也不知宁籍是不是有意的,她觉得有点高调了,出门在外不是应该尽量不露财吗?这样能少惹麻烦。
但他这钱袋子是真鼓,圆鼓鼓的,一看就知道银子不少!
就连掌柜的都不着痕迹的将两人打量了几眼,但姒禾裹的严实,披风的帽子差不多将她的脑袋都盖住了,她的脸也避了一块布巾,只能知道她是个女的。
而宁籍虽然显露了真容,但没人认识他,最多也就猜测他是普通的江湖人。
掌柜的询问姓名,登记入住信息时,宁籍谎报了个假名,“丁昔。”
掌柜的点点头,便让小二给两人带路,没有仔细盘查,也不在乎名字真假,比较敷衍。
店小二一边带路,一边介绍这里的菜色,询问晚膳想吃什么。
但宁籍说:“不用。”
店小二只好道:“那客官有需求就吩咐小的。”
两人的客房在三楼,远离一楼的喧嚣,会安静一些,就是上下麻烦点。
姒禾一边走,一边好奇的打量这家客栈,由于昨晚住的就是黑店,所以这会就算宁籍没说,她也看出这里不简单了。
回想刚才宁籍的作为,她有点好奇他想做什么?
客栈的楼梯和楼道都挺宽的,就是光线很暗,每隔一段距离才挂着一个灯笼,照亮楼道。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气息,闻着挺舒服的,让人觉得心神宁静。
这里的建造和装饰比较一般,但看起来挺结实的,地面铺的是一层石板,不是寻常的木板。由于客栈有些年头了,石板经过无数人的踩踏,已经变得比较光滑,若是走路不小心,挺容易摔倒的。
姒禾低头看路,虽然这里光线很暗,但细看之下,还是能看到石板上遗留了不少痕迹,有刀痕,有剑痕,也有一些砸痕,这些痕迹诉说着曾经发生过的事。
她抬眸,扫视了一眼楼梯扶手及墙壁,上面都有不少的痕迹,只是较明显的地方已经修补过了,也擦拭的很干净,她一路细看,发现修补的地方还挺多。
她抿了抿唇,心里有点感慨,之前住城里感觉挺太平,最多也就是些小偷小摸,就算有黑心商家,也不敢明目张胆的作坏,却没想到城外的世道这么乱。
走到二楼的时候,她突然眸色一凝,这会,挂在她腰间的符牌动了!
她垂眸看了一眼符牌,随即抬头看向前方楼道上走近的男人,那男人衣着普通,面容也普通,但身上的气势不一般,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带刀护卫。
这让她想到曾经在石头村那会,在岩洞避雨时,也是碰到过类似这样的情况。
姒禾很快收回目光,与宁籍沿着楼梯上三楼,但她握着宁籍的手紧了紧。
宁籍朝她看来,循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那走下楼的男人,而后给她一个安抚的浅笑。
好吧,是她少见多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