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几声敲门声回响在夜晚的房间内。
苏堇皱眉睁开眼,摸索着找到手机,刺眼的手机光差点晃瞎她。
凌晨1点多。
门外,微弱的响声还在持续。
大晚上谁啊。
苏堇脑子混沌,摇摇晃晃的起来开门。
门外黑影缩成一团,看起来几乎要站不稳。
“堇......好疼,好难受。”
苏堇瞬间清醒,“沈老师?是你吗?”
沈砚修一手扶着门框一手缩在胸前,黑夜下即便看不清他的脸,但苏堇依旧能感觉他不对劲。
“你、你怎么了?”
沈砚修痛得神志不清,额前的发被汗水打湿,嗓音细到微不可察,“难受......”
苏堇蹲下身撩开他的头发,手背紧贴着他额头。
“好烫,你发烧了?”
沈砚修像猫儿一样,蹭蹭她送上来的手掌,好软。
“嗯......”
苏堇没在意他的小动作,赶紧一骨碌起身,准备找导演组。
“别走!别走!”
沈砚修都病成这样了,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死命抓住她的衣袖。
声音支离破碎,好像再用点力气就能断成一截一截的。
苏堇此时俯视看着他才发现沈砚修真的很瘦,男演员都这样吗?
瘦得锁骨突出,颈窝凹陷。
苏堇抬手打开房间的灯,刺得沈砚修闭了闭眼。
她才全然看清他身上的狼狈,缠着纱布的左手有丝丝缕缕的鲜血流出,心下吃惊。
“沈老师,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你手怎么了?”
沈砚修脸色苍白如纸,面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似乎根本听不见她说话。
但只要苏堇有一点想走的意图,他就会死死抓紧她的衣袖。
真是头疼。
苏堇只能耐下心跟病人讲道理,“我现在要去找导演组,让他们叫救护车过来,你现在很难受对不对?得去医院,那样就不难受了。”
沈砚修轻轻喘着气,靠在门框上,仰起脆弱的脖颈。
半晌才发出极轻的一声,“嗯......”
苏堇松了口气,起身想走。
袖子被人轻轻扯了一下。
沈砚修眼中情绪翻涌,是苏堇看不懂的意思。
苏堇疑惑地歪头。
沈砚修颤抖的唇瓣张了又合,最终还是闭上了眼。
“没什么,你走吧......”
苏堇觉得他很奇怪,似乎自己走了就不回来了一样。
“我马上回来!你再撑一会儿!”
找到编导,听闻沈砚修病得起都起不来,他当场吓得腿软。
好像看到自己的职业生涯走到头了。
编导拜托苏堇找个人一起把沈砚修扛起来,自己则去找车子,开车送他去医院。
被迫起床的林诗:“......哦,所以你就来找我?”
苏堇向后退一步,“哎呀,咱俩不是好朋友吗?好朋友可以互舔伤口的呀。”
林诗撸起袖子,“我痔疮好像也犯了。”
“......”
虽然很不情愿,但林诗还是跟苏堇一起扛起沈砚修。
别看他瘦,昏迷的人真不是一般的沉。
林诗气喘吁吁地问,“你不知道熬夜会让人变丑吗?非得找我。”
苏堇托着沈砚修屁股。
“熬夜会让人变丑,但如果本来就丑的话,还是可以继续熬的。”
林诗威胁。
“你信不信我直接撂挑子不干?”
苏堇赶紧调转方向,“没关系啊,好闺蜜,我的长相一出生就跳过了花期,直接进入寒冬。”
“咱俩五十步笑百步。”
累死累活扛着沈砚修上了车,苏堇想去前座眯一会儿,结果自己衣服被这人拽着。
无奈,坐到后座,扶着沈砚修的身体,不让他因为颠簸掉下去。
编导这时问:“沈老师这是怎么了?发烧?”
苏堇看了眼他左手的绷带,“没那么简单。”
轻轻抬起他骨节分明的左手,拆开纱布。
他手背上原本的血窟窿此刻变得红肿不堪。
“他伤口发炎了。”
“啊?”
想起今晚上的那顿饭,估计就是哪个时候沾到什么东西了。
林诗回头看了眼,“这么严重?”
车子开过一条石子路,颠簸可能牵扯到他的伤口。
沈砚修皱着眉闷哼出声。
“阿堇......”
“嗯?”
苏堇低头看去,沈砚修泪眼朦胧,烧得迷迷糊糊,张张嘴却没出声。
苏堇还以为他说话太小声,自己没听到,
于是低下头耳朵对着他,“你说什么?”
长发散落下来,几缕发丝落在沈砚修脸上。
他闭上眼。
“我......”
用尽了力气,也只发出一个气音。
苏堇摇摇头,又重新坐回去。
她可能永远也不知道这天沈砚修到底想说什么。
他只是想要一个她的拥抱。
可能是因为手上的疼痛,也可能是心里那不可言说的酸胀。
可这个要求实在过分.......
于是他还是闭嘴了。
苏堇站在急救通道的门口,抬头看向鲜红的字体,突然问:“你说咱俩现在像不像要饭的?”
林诗望向她乱糟糟的头发和不伦不类的衣服。
“有点......”
林诗看四下无人,问她:“沈砚修他为啥去找你?他要是有那个力气,直接去找导演不好吗?”
苏堇叹口气,“别说了,我都不知道现在他对我的好感是多少,系统去找主系统了。”
回想沈砚修刚才的脆弱,苏堇抬起头,“他就算是个m,也不能对自己这么狠啊。”
“你又说啥呢?”
“我刚刚在车上观察了一下他的伤口,看样子应该是碰到什么不干净的水发炎了。估计就是给我们做饭的时候。”
两人不约而同都陷入了自责中。
林诗:“其实沈砚修人挺好的,你要是一开始就攻略他说不定早就成功了。”
苏堇摇头,“那不一定,他喜欢人妻。”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