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堇打开车门，顾行泽半张脸血淋淋的脸就这么出现在她眼前。
    “顾行泽！”
    苏堇解开他的安全带，他整个身体滑落到她怀里。
    顾行泽歪着脑袋咳嗽几声，血也跟着涌出。
    他似乎用尽力气抓住苏堇的手，喘息着，“堇……”
    苏堇回握住，“什么事，你先别睡，我叫了救护车，千万不要睡。”
    她虽然讨厌顾行泽，但也不会让他去死。
    顾行泽靠在她双腿上努力仰起血淋淋的脸，嘴唇蠕动好像在说着什么。
    苏堇耳朵贴近。
    “能不能……亲亲我……不用亲嘴，我嘴里都是血，亲一下我干净的这边脸。”
    他眼睛半阖，看起来快没意识了。
    苏堇纠结许久，左看右看，只有昏迷在车里的洛菲菲。
    弯下腰亲了一下他右边没有染血的脸。
    他感受到了，嘴角轻轻勾了一下。
    吃力地抬起手摸上她的脸。
    苏堇干净的脸染上红。
    “堇……我，对不起你。”
    他每说一个字就要咳出一口血。
    苏堇摇摇头，她好像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上一世血淋淋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好像重合。
    “你别死，你不能死。”
    她只能这么说。
    远处有警笛声。
    救护车抬上伤员，有人问她：“你没事吧？哪里受伤了吗？”
    苏堇恍惚的回神。
    “刚刚那个男人，会不会死？”
    “这还要到医院去做进一步的检查才能确定，不过按现在来看，应该是没大事。”
    苏堇笑了一下，随后晕了过去。
    ……
    等她醒来，是林诗的脸。
    “我……”
    她还没说话，林诗先像连珠炮一样说道：“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消息有多害怕，我的天，我都怕打给警察，人家不信，两个当红女星居然要去殉情？”
    “你先停一下。”
    林诗听话地停下。
    苏堇揉了揉头，从病床上坐起，“你告诉顾行泽我在这儿的吗？”
    “不是，怎么可能，我连沈砚修都没告诉。”
    那就是他尾随自己了。
    “洛菲菲没死吧？”
    “没有，她还好好地在病房呢。”
    林诗指了指门口，“警察想问你话。”
    苏堇接下来把录音交给警方，对于里面说的什么回家，她解释洛菲菲有幻想症。
    她总是觉得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死后才能回到自己真正的世界。
    警察皱眉，想问什么又没问。
    苏堇耸耸肩，自己也没说错。
    要不这样解释，自己也会被当成神经病。
    等苏堇出院，她最后一次见了洛菲菲。
    她估计会被指控谋杀未遂罪，判处5年以下有期徒刑。
    虽然苏堇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但是顾行泽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他那个妈绝对不会放过洛菲菲的。
    苏堇：“这点我深有体会。”
    “可惜了，谁让你用了她的身体，那你就只能待在这个身体里还清你所犯下的罪了。”
    洛菲菲隔着玻璃看她。
    “不知道你的系统会不会来救你啊。”
    “它早就没了。”
    洛菲菲停顿一下，“其实我不知道我死后会不会回到我的世界，但是我有什么错？我只不过是想回家而已。”
    苏堇嘲笑她，“不用我来告诉你有什么错，法律会告诉你。”
    这场事件早在社会上引起轩然大波。
    洛菲菲风评是很差，但谁也没想到她会杀人。
    苏堇不想管这些，因为电影颁奖礼开始了。
    她这是风波后第一次出现在大众视野。
    也是她第一次打扮的这么华丽。
    “苏老师好。”
    叶舒薇走来，“恭喜啦，不对……我不是恭喜那个，是恭喜这个。”
    “我知道，谢谢。”
    一件温热的外套盖在苏堇裸露的肩膀上，她回头。
    “哥？”
    谢云淮笑着说：“你这么重要的时刻，我怎么能不陪在身边呢。”
    苏堇起身抱住他，“谢谢哥。”
    “去吧。”
    苏堇跨着步子进了礼堂。
    主持人一一念完颁奖词。
    “获得第三十五届玉兰奖最佳女主角的是。”
    镜头打到台下的女星。
    “苏堇《攀登》。”
    现场掌声响起，苏堇鞠躬上台领奖。
    “谢谢各位，感谢导演和我搭戏的演员们，还有我的朋友林诗，我曾经的伴侣，沈砚修。”
    苏堇举起奖杯，没有理台下震惊的众人。
    “谢谢我的粉丝，你们让我知道，原来我也有这么多人喜欢。”
    她对着镜头笑容灿烂，眼中星光闪烁。
    屏幕外的沈砚修隔着玻璃抚摸她的脸，想替她擦去眼泪。
    可惜，他碰不到她。
    在病房的顾行泽看完她的直播颁奖。
    小声说了句：“恭喜。”
    谁也没想到，她在颁奖礼结束后宣布退出娱乐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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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系列热搜词条挂着。
    「我很感谢你们，我的粉丝，我想去做真正想做的事情，有缘再会。」
    林诗开了一罐啤酒，“喝不？”
    苏堇摇摇头，“不喜欢喝酒。”
    “也是。”
    林诗收回手，看向金灿灿的奖杯。
    “你不去看看他吗？”
    “谁？哪个？”
    林诗笑得肚子疼，“还能是谁？顾行泽啊，他可还在医院呢。”
    苏堇也笑了，“不去，我去了他就能好吗？”
    林诗揶揄道：“哎呦，他可是为了你成那样的，居然用自己来逼停洛菲菲的车，这么心狠？”
    苏堇感受到春天的风带起自己长发。
    “不去，心狠的人才能过得好。”
    林诗拍拍手，“这才是你。”
    苏堇揉揉头发，“万一他挟恩图报怎么办？我才不去。”
    “像他会做出来的事情。”
    苏堇手机铃响起，是沈砚修打来的。
    她没有拉黑他。
    因为没必要，他们之间不像她和顾行泽那么复杂。
    苏堇接起，“喂，有什么事？”
    奇怪的是，那边不是沈砚修的声音，是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声音。
    “苏小姐，我是他经纪人，你能不能来一趟，在中心医院。”
    “中心医院？他怎么了？”
    经纪人难以启齿，“我知道你和他分手了，但是这个事情能不能来一下……”
    “他到底怎么了？”
    经纪人深呼吸道：“自杀，割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