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不舒服吗？”
    1521伸臂抱紧少女，低头仔细查看她的状况。
    和那双湛蓝的目镜对上，季寻没来由地觉得像是和刑天最本真的意志对视了一样。
    “没关系，你继续说吧……我也很想知道，你对我这么亲近的原因。”
    1521有点不放心地磨蹭了两下她的脸颊，才开始继续说下去。
    “藏守于九地下，宣攻于九天上。之后的计划其实就是破釜沉舟的背水一战。”
    “我们三个击败了幽冥军团的大部分成员。
    他们都曾是路法的禁卫军，可惜跟着路法背叛了祖国，王赐罪于他们，让他们永远在妖魔道里轮回。”
    “重新见到教导我们的队长，却已经站在了彼此的对立面，其实3066和2712都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的转变。
    小寻，我不知道你认识的他们现在是什么样子，但他们曾经，也是真正的英雄。”
    “要和这些亲手教出了我们三个的前辈战斗，确实需要下很大的决心。
    我想当时我和你的想法是一样的，他们夺取银河系内的能晶，断了星球繁衍生命的能力，已是罪大恶极，居然还残忍地屠杀现有生命……”
    感受着少女抱紧自己手臂的动作，1521轻叹了一口气。
    “但……安迷修队长确实是个善良的人，他在最后一刻还让我拿他当做人质，希望可以帮我们逃走。
    可惜路法是个能够做到当机立断的枭雄，就算在对面生死攸关的人是他的亲子，他也没有将这份血缘关系凌驾于自己的计划之前。”
    “那之后……”
    他低头和怀里的少女对视，“你不是想知道我会对你这么亲近的原因吗？因为我从一开始就看到了未来。”
    季寻眼睫翻飞了一下，“未来？”
    “对。”他覆盖着软甲的大手握住少女纤白的指节摩挲着。
    “我看到尘埃落定的结局，也看到了生离死别的过程，小寻，2712是自己要求我帮他留下那一丝最后的意志。”
    “而我和3066同样是遵循命运的选择，我还是那句话，一切的经历都有意义，这是必要的过程。”
    她只是突然笑了一下，在斑驳的树影里，那张漂亮得过分的脸上绽放着有些苍凉的笑意，莫名让1521想起了在地球勉力支撑交代一切的那个夜晚天边的冷月。
    “有人试图拨弄命运，有人想要追寻命运，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已经开始讨厌宿命这个字眼了。”
    她没有再听下去的心情，侧头把脸埋进了刑天的胸甲前，似有似无的叹了一口气。
    ……
    季寻坐在阳台上，安静看着眼前的雨幕。
    其实对安迷修和乔奢费，她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怎样一种想法。
    她觉得这两个人很矛盾。
    而从别人口中听来的那些事，又像是永远虚浮于水面的镜花水月，但她自己，却本来也不具备能看透和猜透一个人内心的本事。
    她伸出冰冷的手掌，接住了几滴洒落的冷雨。
    越来越冷了。
    就算身体感受不到环境的变化，但是也许是因为身边少了很多人的陪伴，她渐渐已经开始惧怕这种被困在寒意的状态了。
    楼下突然响起了微弱的门铃声。
    她如梦初醒，有点疑惑地下楼，打开了门。
    门外，清自在骨节分明的手撑着一把黑伞，丹凤眼里蕴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唇角还带着标志性的潇洒笑意。
    “小寻，好久不见。”
    他正想向少女展示一下手里上次回家找到的一些古籍，跟她分享一点有趣的过去的历史。
    手还没抬起来，她柔软而冰冷的身体就抱了上来。
    他从没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居然会这么大。
    大到好像震动着相连的五脏六腑，在耳膜处不停地鼓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