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民立刻高兴的哈哈笑了。
    “我就知道我没有看错秦知青，既然已经有这个想法了，咱们说做就做。早点把豆芽发出来，早点把清平湾大队比下去。
    供销社的售货员都说了，哪个大队发的豆芽好，他们就卖哪个大队的。”
    “那咱们就开始干吧。”
    他们也找了发豆芽用的瓮子，甚至把没窟窿眼儿的瓮子也专门钻上了窟窿眼儿，用做发豆芽。
    张伟民和于国宝的做法一样，号召全大队的社员，把家里的绿豆黄豆都拿出来，张伟民急功近利，他们第一次就用了五十斤绿豆，五十斤黄豆，首次就要在重量上赶超清平湾大队。
    秦无双作为技术指导，告诉了张伟民一个能把豆芽发好的秘诀——往豆芽里放尿素水，等于对豆芽起了施肥作用，豆芽就能长得又快又壮了。
    张伟民忍不住拍脑袋。
    “哎呀，秦知青你就是聪明，我怎么就想不到这种好办法？不用说，清平湾大队的豆芽也是这么长出来的。呵，想让豆芽长得更肥更壮，咱们就比他们多放点尿素。不过现在不到施肥的季节，我去农业站申请一下，咱们大队明年的肥料，提前申请下来一袋。”
    “行。”
    张伟民立刻就去农业站申请化肥了。
    等到他们的材料器具一切准备就绪，也选择好了发豆芽的地点，就在张伟民的家里。
    两天后，他们也发出了又肥又壮的豆芽，看着还干净漂亮。
    张伟民高兴极了。
    “热豆芽还真是比我以前见到的又大又壮，一定能把清平湾的给比下去。”
    一大早，他就让村民和他一起把他们的豆芽装了十来个篓子，放到牛车上，发到县城供销社去。
    只要供销社的工作人员看了，相中他们大队的豆芽，说不定就可以直接把清平湾大队的豆芽给退回去了。
    他们到达供销社门外的时候，于国宝和两个村民也赶着牛车刚来到这里，正准备往下卸豆芽。
    于国宝和那两个村民看到他们赶着牛车过来，牛，车上还放了那么多篓子，貌似和他们的差不多，难道也是来送豆芽的？
    他们刚开始发豆芽，杏花湾也开始发了，他觉得有点巧。
    再看看那一满车的篓子，供销社卖得了这么多豆芽吗？
    张伟民见到他，笑呵呵地打招呼：“老于啊，你们也来送豆芽。”
    于国宝挑挑眉，脸上的得意之色掩都掩不住：“这么说，你们也是来送豆芽的了？”
    “是啊，你可以来看看我们发的豆芽怎么样，就怕没你们发的好啊。”
    于国宝听出来，他是在说反话，想必杏花湾大队发的豆芽也必定不错，不然张伟民这家伙不会这么大口气。
    他们大队用了许暖暖给的营养液，所以豆芽才会长得这么好。
    杏花湾大队用的是什么秘方呢？
    难道也是营养液？
    他觉得这是他们各自的秘密，不便拿出来说也就没有问。
    “我这是第一次来见你们送豆芽，你们和供销社谈好了？”
    “当然谈好了，只要我们发的豆芽好，他们就会收，你真的不要来看看吗？”
    “不看了。”于国宝摇头。
    他没去看，和他一起送豆芽的另外两个村民去看了，之后忍不住惊奇。
    张伟民瞧他们那的眼神，就知道他们在羡慕了。
    他走到清平湾大队牛车的旁边，“我想看一下你们的豆芽。”
    “你当然可以看，反正我们也要卸货了。”
    他们把豆芽上盖着的潮湿白布拿开，张伟民看到篓子里的豆芽，貌似不比他们杏花弯的好，他甚至觉得比他们的还差些。
    如此，他就更加畅快得意了。
    同时也佩服起了秦无双，真的可以打败许暖暖，也帮他们大队打败了清平湾大队。
    于国宝要往供销社里搬豆芽，被他拦住。
    “于大队长，人家供销社里的人都说了，谁的豆芽好人家要谁的？你别搬进去人家再不要了，那不是做无用功了吗？”
    于国宝不理会他那套，“我们是跟供销社说好的，还签了合同的。我们的豆芽质量没有下降，他们就必须收，不然就是违约，要赔偿我们。”
    张伟民脸上的笑倏地没刚才那么灿烂了，“那你们就卖这一回，下回人家就不要你们的了。”
    瞧着他那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于国宝生气了。
    “你别说大话，不要谁的，还不一定呢。我告诉你张伟民，我们清平湾大队不想跟谁比，谁要是硬想挑衅我们也不让着。”
    他说着把一篓子豆芽搬了进去，其他两个村民也开始搬豆芽。
    于国宝则赶紧到里面叫工作人员来检查他们的豆芽，只要工作人员一看到他们的豆芽，会立马同意收购，也会取消继续从清平湾大队收购豆芽，看一会儿于国宝还能不能这么嘴硬。
    他找了之前跟他开过玩笑的那个售货员，那售货员出来看了一下他们的豆芽，忍不住眼前一亮。
    “这豆芽可太好了，又肥又壮又漂亮。”
    “是不是可以收下我们的了？我们一次发了很多，想怎么卖就怎么卖，不会造成缺货的。”
    “你等着我去叫我们主任。”
    供销社主任和秦红玉一起出来了，秦红玉是采购科的干事，平时负责采购一些货物，他们都来查看杏花湾大队的豆芽。
    猛地一看，杏花湾的豆芽确实长得漂亮，比清平湾的还要好看一些。
    连供销社主任都夸赞：“这豆芽确实不错，比清平湾送的还要好上一些。”
    张伟民别提多益德志满了，看到张伟民从供销社里出来，他嘴角勾起讥讽的弧度。
    那两个村民担忧的看着于国宝，“大队长，他们不会真的把咱们的生意给抢了吧？”
    于国宝没有说话。
    供销社真的要接受杏花湾大队的豆芽，他回去会再和许暖暖商量办法的。
    也知道什么时候，凡是关于农业方面的事，他都要问一下许暖暖，仿佛许暖暖已经成了他的主心骨。
    这边，张伟民还有一起送豆芽的村民，都十分的兴奋。
    有个村民口无遮拦说大话：“咱们的豆芽是不是还能卖到市里、省城、甚至京市啊？”
    张伟民没有顺着他，“咱们还是过好，咱们这里的供销社再说吧。”
    供销社主任和秦红玉看了一会儿那些豆芽，不仅要看卖相，还要尝豆芽。
    尝完生的再尝熟的。
    两人各自抓了，把豆芽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秦红玉只是闻了一下，就把那些豆芽丢回了篓子里。
    “这什么味道？怎么还刺鼻子呢。”
    供销社主任也闻出了那豆芽上的味道不怎么好闻，“有点儿像尿素的味道，你们这豆芽里放尿素了。”他问张伟民。
    张伟民点头：“确实放尿素了，这不是想让豆芽长得好一些吗？”
    供销社主任急忙摆摆手，“拉走吧，我们供销社不要这种豆芽，因为根本不能吃。”
    “为啥？”张伟民不明白，“那地里的庄稼不都上尿素吗？”
    “那我们也不是直接吃植物的根，我们吃的是植物的果实。”
    “红薯也上尿素了，不是照样能吃？”
    “那不一样。”供销社主任利用他学过的一点生物知识给张伟民解释，“红薯在地里生长的时间长，化肥里的物质是经过分解后被根部吸收才作用于红薯进步的，这豆芽不一样，这豆芽才两天就长好了，有的物质根本没分解掉，你瞧这味儿。说吃了会不会对人身体有害，光是这股味儿都没人敢买。”
    “这？”
    张伟民没想到转变会来的这么快，他一下子就傻眼了。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去掉这种味道？多在水里泡泡，应该可以吧？”
    “这种东西已经浸透到了豆芽里面，是去不掉的，不能冒这个险。”
    “那，那这豆芽就真的不能卖了吗？便宜点，我们可以低价出卖。”
    这么多豆芽不能砸在他手里呀，就算不挣钱也要把本钱给捞回来，不然他怎么跟本村的社员交代？
    供销社主任坚持：“再低的价格我们也不要，我们不能拿人民群众的生命健康开玩笑。”
    张伟民急得团团转，事情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他们满怀信心地想要挣钱啊，可是现在豆芽卖不出去，他们别说挣钱了，还得赔老本儿。
    这时候他可不夸秦无双了，反而开始憎恨秦无双。
    若不是秦无双让他在豆芽里加尿素，他的豆芽卖的价格低一点，至少可以保本啊。
    这个秦无双害死他了。
    突然，他脑筋一转，想到了一件事。
    说：“我觉得清平湾大队的豆芽长那么好，也是往里面放了尿素。你们为什么要他们大队的，而不要我们大队的？”
    供销社主任一下子被他整笑了。
    “你们这大队里的豆芽放尿素，就觉得人家那里也放了？好，可以去检查一下，人家的豆芽和你的豆芽味道一样不一样。”
    张伟民立刻进到了供销社里，看到好多人在排队买豆芽，他心里十分嫉妒，跟售货员要了几根闻了闻，这时没有尿素那种刺鼻的味道，反而有一种独属于豆芽的清香。
    他跑出去问于国宝，“你们大队用的什么东西，把豆芽发的那么好，还没有刺鼻味道？”
    于国宝淡淡瞟了他一眼，“这是我们大队的机密，无可奉告。”
    自己怎么可能把这个秘密告诉张伟民？
    凭他脸大？凭他不洗澡？凭他跟自己对着干？
    供销社主任走过来，和颜悦色地叮嘱他，以后每天都要来送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