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家,裴敬收拾了一番,趁着太阳好,把新买的被子晒了,被褥洗了,其他没清洗的也洗了个干净。
拉着书六,裴敬给邻里送了见面礼,裴敬洗的差不多时,邻居得知了邻居已经住了进来,送了不少盆栽绿植。
王娘子家的儿子到了启蒙之龄,裴敬挑了基本启蒙文做礼,李娘子家的姑娘送了头绳、绢花,王大爷家送了壶酒……
见邻里反应,裴敬知晓第一印象应该没问题了。
李娘子牵着小姑娘送来了几个新碗,“你刚搬来,想着你应该还没添置,送给你应急。”
小姑娘摸着头花别提多高兴了。
裴敬接过,递给了臭着脸的书六,对李娘子笑了笑,“昨日才搬来,确实有些匆忙,无意撞见你们,挑选的也不知何不何心意。”
李娘子拉过臭美的丫头,“这娃儿一直显摆,让妹妹破费了。”
李娘子打量裴敬一身白裙,头配丧花,“妹妹这是?”
“我在皇城司当差,此处是阿父买来给我住家近的,以前住城西不方便,前段日子落值归家,见我生的不错,遇到了歹徒,阿父为救我没了。”
李娘子愣了半晌,怪不得。
近段时间皇城司女仵作遇袭错杀其父传得沸沸扬扬,汴都城都戒严不少,竟然就是这眼前的姑娘。
李婶子想起她是干仵作的,刚才的热情劲儿顿时淡了不少,但好在家世清白。
当初买房征求邻里时知晓这主家以前是皇城司的,闺女如今也在皇城司当差。
皆想着,若这里住了个皇城司的,往后也跟安全,没料到住进来的竟然是有名的阎王女判官,安全是绝对有了……
寒暄了几句,李娘子带着孩子便离开了。
书六撑着脑袋坐在石桌上,看向裴敬,“你是故意的。”
裴敬心不在焉嗯了一声。
“为什么。”
“我不想与邻里交涉。”
顿了顿,裴敬看向书六,“如今他们皆以为你是我弟弟,你若要住,自己去买被褥洗晒,前院或后院,自己挑间屋子。”
书六也想啊,不用藏在暗处,老老实实站出来,怕主子不肯啊。
“我今晚回去请示一下主子再说。”
邻里送来的盆栽不少,裴敬也懒得移动,直接放在前院空地。
晚上炒了两个菜书六坐在对面一脸纠结,吃还是不吃?
吃了会不会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不吃又有点可惜,书里那厮说过,裴敬做菜挺好吃,似乎主子还喜欢裴敬,指不定是以后女主人。
现在不吃,往后主子肯定舍不得给他们吃,好久结。
裴敬懒得理会,见他望着菜满脸纠结,暗卫还有不能吃东西的培训?还是说这家菜都不是他爱吃的?
书六纠结了一会儿懒得纠结了,先吃了再说。
吃完饭,裴敬收拾好,看向准备离开的书六,叫了过来,让他俯耳,嘀咕了几句。
书六听完神色怪异看向裴敬,她的东西果然吃不得。
裴敬甩出一张银票给他,“你看着安排,剩下的都给你做辛苦费。”要想马儿跑,马儿肯定得吃草的道理自己还是懂的。
书里展开一看,挣大的眼睛,“你哪儿来的?不是抢劫了吧?”
裴敬做仵作什么月俸他清楚,裴季存的点本估计都买在了房子上,她哪儿来的。
“自己挣的。”
“就问你干不干!”裴敬皱眉看向书六。
书六头回见这么大一笔钱,赶紧收起来,“办,怎么不办!”
说完书六转身没入了夜色,虽然不知道会不会有效果,但自己想试试看。
铺好床,回书房把图纸拿出来看了半晌,实在理不出头绪,裴敬便收了起来,转身回房睡觉。
慢慢来,慢慢查,是狐狸终归会露出尾巴的。
自己也要振作起来,不能这样下去了,只有接触的更多,自己知道的才会更多。
现在的位置跟能力,能知道的,可以参与的太少了,她需要被认可,需要了解更多,更要体现自己的价值才会被人发现。
只有强大了才能参与和知道更多,现在的自己跟行进新手村没什么大区别。
她要一个契机,一个从新手村脱颖而出的契机。
裴敬思维顿时活跃了起来,是的,自己可以利用自己特长,抽空也要整理一下,做事前该有提前的计划跟支撑。
书局明日抽空直接卖断,临泰书局往后也不必去了,跟白家有丝毫沾染的都不能心存侥幸,像以前大人告诉自己的,白家没那么简单。
那时候顾大人是不是发现了端倪,隐晦提醒自己?
而自己没懂他是何意,若是早知道阿父会不会也活着?
千金难买早知道。
那时候自己对顾大人还是戒备心很重,尤其是在他误会自己后,自己对顾大人从朋友中划拉到上司的位置,所以他的话当日自己并未往深处想。
他那时的提醒是站在朋友角度特意提醒的?
顾大人是不是有毛病?
结合回想,突然发觉,自己以前当顾大人朋友的时候他当自己下属。
自己当他上司的时候他似乎又站在了朋友的位置看待自己。
顾家的人是不是都有点什么大病!
但没有人会莫名其妙对自己格外的好,若有必定是有目的的。
顾梦不同,她就是莫名其妙的喜欢自己,对自己特别好,说不上原因,自己不觉得自己这身份家世值得顾梦有所图谋。
也曾旁敲侧击过,顾梦纯粹的憨,又虎崽。
顾家其他人自己没见过,也不认识,但顾家这兄妹俩,自己觉得多少是有点大病在身上的。
顾大人依旧是自己的上司,目前朋友只有谢暖、铁锁云那憨憨还有靠谱的锦春大哥。
关系还不错的司使四剑客。
周堂、唐粥、明天,唐圆,四人经常是一起行动的,与自己接触最多。
司剑客是自己给他们四人封的,挺合适。
月牙最近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感觉不对劲,也不理会自己,莫名其妙疏远自己还,伴随着浓厚的敌意和排斥。
问也不肯说,就这么莫名其妙的。
书六回了顾府。
“出来!”随着顾桓冷着脸发出的声音,书六从房僵下来。
“主子!”书六恭敬行礼。
“怎么来了此处,发生了何事?”裴敬神色缓和了几分,皱眉看向书六。
书六老老实实把今日自己现身被邻里误会成弟弟到裴敬让自己吃饭后安排自己做事儿如实上报。
顾桓接过书六递过的银票,看了半晌,收手收入怀中,“你派人去办。”
“往后裴家你可以现身,不得住家里,半个月后回去特训吧,不出意外我们到时候可能出京几个月,你正好可以特训结束回来继续跟在她身边。”
三言两语决定了书六后面安排,敢怒不敢言,书六领了命。
“怎么还不走!”顾桓皱眉瞥向书六。
书六厚着脸皮朝自家主子怀里指了指,“办事得花银子,主子你没收了……”。
那是裴敬那女人给自己的大笔银子,早知道主子会没收就不吱声了,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顾桓从袖中掏出一张扔了过去,“退下吧。”
书六接过扔过来的银票,果然没裴敬那死女人给的多,真不该告诉主子,能落下的不多了。
自作孽不可活,怨不得别人,书六拿着银票苦着脸退了出去。
顾桓走回榻边,拿出匣子把从书六手中拿到的银票单独收纳起来。
明日就回司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