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4: there is a situation where the main family wants to be independent when choosing to belong
“好,很好!有天鲑圣手这句话,我渔阳赤山,何愁家国不兴,民族不旺,百姓不富?!”渔阳焘越说越激动,他深知,整个赤山确实到了不得不作出改变的时候了。
放眼整个天下,恐怕只有天鲑商盟能够做到。
故而,拉拢关系,则是渔阳焘此行的第一要务。
之前的种种表现,无非是怕张礼的出现,遭到平和王室的记恨罢了。
“好一出欲擒故纵,看来这赤山皇叔,果真如传说中的那般,心细如发才如斗。”海宝儿不由感叹。
怪不得天下间,有人曾写诗,赞曰:
做人当如渔阳焘,騂弓在臂剑横腰;
敢想敢做善作为,鸿鹄之志立云霄。
争迢亭外,渠汜冲着台上的渠铭点头示意。兄弟二人,在未吐一字的情况下,对眼交流,达成共识。
随后,渠铭心领神会,下意识地提了提嗓门,高声呼道:“作为天鲑商盟新晋盟员,我蕃在此承诺,愿跟随盟首,为赤山行国百姓,送去物美价廉的物资和我们的一片真心!”
此话一出,又有两道声音相继响起:
“我信天堡愿随!”
“我仙鹤寨也愿跟随!”
这两道声音,分别出自顺义和秦允。
如此一来,整个东莱岛都愿意紧跟天鲑商盟的步伐,入驻赤山。
“如此,甚好!”渔阳焘满脸欢喜,这个消息,足令国人沸腾,东莱之行总算不负重托,不辱使命。
事已至此,平江远早被气得脸色铁青,阴森的目光下,是咬牙切齿,吱吱作响:“可恶,这样一来,东莱岛与赤山行国的利益,就彻底捆绑到了一起……”
想到此处,平江远情不自已,无法自控,居然忘了自己还在亭议现场,用力地拍响了面前的桌案上。
“嘭~啪~”
一时半霎,水果滚落一地,到处茶水横流。
“怎么,小侄似乎对此颇为不满?”渔阳焘自然关注平和王子许久,此刻抓住把柄,根本不给他辩解的机会,厉声说道:“如果有人胆敢断了我们的粮路,我赤山八十万铁骑,可随时踏平山海,犁其庭,扫其闾,永世奴役之。”
这听上去有点专断蛮横,任意妄为,蛮不讲理的话语里,却透露出几代赤山人,难以忘怀的痛苦和无法释怀的无奈。
本来,赤山行国与平和岛国相距甚远,矛盾相同,需求一致,都对他国物华品类之盛极而仰望追慕。彼此之间,又山川阻隔,海陆分离,相距十万里之遥。
从理论上来讲,他们是最不可能发生冲突的两个国家。
可如今,因为天鲑商盟的存在,使得事情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平江远自知失态,垂下头来,不再吭声。
虽说平和丝毫不惧那所向披靡的八十万铁骑旱兵,更不担心海上对战。但,谁又敢保证,几十年以后,当天下风云变幻,铁骑有朝一日被训练成舟师,那时的平和,又当如何处之?!
场面再度陷入了沉默之中。
迂久,直到天鲑圣手归位,张礼离开,无人再敢质疑,这场亭议才算正式开始。
六百年前,纷争四起,王侯混战,天下大乱;
先辈之人,寻迹乐土,远渡重洋,四叠阳关;
关山阻隔,哀歌千遍,百万之数,仅存十万;
悲欢合散,死别生离,人道山长,山长又断;
我辈儿郎,抚今悼昔,怆然悲鸣,心有所感;
故而,今日之议,为不让覆车继轨,为避免历史重演,为止乱停战,为安宁生活,更为子孙万代。
短短几句话,细数百来字,却言尽血泪历程,道尽历史沧桑,更为重要的是,此番论调,终于引出了亭议的主题和目的。
刹那间,铜锣锵锵,鼓声噒噒,热闹非凡。
紧接着,渠铭宣布,“亭议第一项,民意征询,由三千小族代表,择一心仪主蕃而投。”
让小宗族主动选择主蕃,从而获得庇护及发展支持,已是百年前的事情。时过境迁,现在物人非物是,有些东西,恐怕早已背离初衷,不复当年。
现在提出重选,相当于给了岛民自己做主的权利,这也是他们第一次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选择想要的生活方式。
在争迢亭的东、南、西三个方位的美人靠上,分别放置了一口蟠螭纹兽耳铜鉴。
鉴之精美,让人叹为观止。
尤其是沿口处的,那两对形态各异的龙耳,活灵活现,呼之欲出。一对龙首衔环,气势夺人,妙趣横生;一对爬龙伏耳,似在照容,生动活泼。
在每口铜鉴的外壁部位,还用红纸金字标贴着三大蕃族的名字,以此来相互区别。但与以往的叫法不同,这三张纸上撰写得分别是“信天堡”“乌燕坞”及“仙鹤寨”。
三千小族,并非所有人全部到场,而是每十族为一组,仅挑选取了三百代表,代为选择!
作为亭议的见证人,天鲑圣手第五知本居北而立,他的作用,便是确保择蕃的公正性,“请各位为自己族人负责,慎用手中竹签,掷前可更换,入鉴则无悔!”
择蕃正式开始。
三百余人依次入场,每个人手中各拿十支记有编号的竹签,来到亭边投掷签入鉴。
半个时辰后,当锣鼓再次敲响,意味着择蕃一事到底结束。
三个铜鉴中,各有不同数量的竹签。
最后,仍然约一百人不愿作出选择,站在原地,矗立不动。
“时间已到,第一环节,无违规行为,择蕃有效。”天鲑圣手见剩余百人不为所动,以为可以进入亭议第二个环节,接着道:“诸位,你们既然保持中立,那么有请渠铭司主继续主持!”
说完,第五知本正欲下台,准备让位于渠铭,不成想,却被一道急促的叫声阻止。
“请等等,天鲑圣手,我等有话要说!”
说话得,是人群中,一位身材中等,皮肤黝黑,看上去精明干练的男人。
“嗯?”天鲑圣手始料未及,停止脚步,满是狐疑:“这位兄台,你有话但说无妨!”
那人走出人群,站至亭边,随后抱拳躬身,对着前后左右和天鲑圣手五行其礼,“各位蕃司大人,我原是仙鹤寨附属家族海船总管,现代表剩余族群,退出择蕃,自食其力,依靠自己的能力而生活。”
此话一出,立刻引起人群骚动。
“什么,他们想脱离三大蕃族?”
“这想法太疯狂了。”
“不仅是想法疯狂,做法也特别疯狂。”
一时,七嘴八舌,议论纷纷,众说纷纭。
就连三大蕃族主事之人,同样满脸震惊,不可置信。
尤其是仙鹤寨秦允,此刻非常被动,这可能是东莱史上,从未有过之大事。更是他当家以来,需要处理的第一件棘手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