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37: vajra\\u0027s angry eyes subdue the four demons, and bodhisattva lowers his eyebrows and sympathizes with all sentient beings.
宽敞而又平坦的官道上,一辆马车在平稳地行驶着。
马车里,坐着大王子平江苡和内十二监的总管宫腾。
“殿下,二殿下不日抵达,您看是不是要派人……”宫腾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大王子平江苡听出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话里之话,杀机必现,于是立马打断道:“要,当然要,我们要光明正大地派人去迎接远弟归朝!”
宫腾没有再说话,而是满脸疑惑,用眼神询问着为什么?
两人都心知肚明,现在绝对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能在海上劫杀了平江远,再嫁祸给海盗,那么从今以后,大王子平江苡在继承王位的道路上,将再无阻碍。
在这个时代里,各王朝虽都遵循立嫡不立庶,立长不立幼的宗法制度,目的是为了更好地解决权位、财产的继承与分配问题,从而巩固朝堂稳定和维护社会统治秩序。
但,纵观历史长河,除了一部分是按照这样的制度传承以外,仍然还有很多未按常理继承统治地位的案例——
比如自己的父王平江门,就是通过非正当手段而夺取的政权。
可能也正因如此,自平江门即位以来,一直没有正式下诏明确储君人选,其本意是想打破传统,从而有更多的时间、更好地考察和甄选德才兼备之人继位。
久而久之,就出现了平和两个王子之间明里暗里的竞争。
大王子平江苡小心谨慎处世,凡事不求做得太满,所表现出来的一直都是给人以心性良善,为人醇厚的印象,不像二王子平江远那般骄奢淫逸,结交侍卫,且刚愎独断专行,秉性阴鸷。
两个形象,两个极端,其实都是他们为了争夺储君之位的外在表现罢了。
“金刚怒目降四魔,菩萨低眉悯众生。”大王子平江苡不作解释,反而平静地反问道:“宫爷爷,你说,无论我选择哪条道,最终的结果,有区别吗?!”
此话一出,宫腾一脸错愕,瞬间拜服。稍加思索过后,方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同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平江苡运用的是世人所熟谙的用语,来分析当前形势,解释自己的选择:
金刚怒目,所以降服四魔,用的是雷霆手段,诛灭恶人;
菩萨低眉,所以慈悲六道,用的是慈悲为怀,感化世人。
金刚和菩萨,不能只依据皮相和外貌来分辨孰好孰坏,孰轻孰远。所谓殊途同归,虽然他们表象不同,性格不同,方法不同,但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弘施大法,普度众生。
回归到平江苡和平江远兄弟二人的争宠一事上来,二人都是平和王室子弟,不能为了所谓的权势而抛弃伦理,兄弟相残。
至少,明面上不能这么去做!
尤其是在平江远伤重回国期间,不能一味地只顾眼前利益,去实施谋害。否则,即使事成,即使可以顺理成章地嫁祸给海盗团伙,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事情总有大白于天下的一天,倘若事发,后果将不堪设想。并且于王室内部而言,这么做只会增加平江苡的负面影响,非常不利于今后谋事。
“罢了,既然殿下您选择了这条道,那老奴便不再相劝,定会生死相随,可如果就此失去这样一个天赐良机,着实可惜啊!”
平江苡莞尔一笑,仍然镇定自若,“宫爷爷,你放心,远弟他福大命大,是个有福之人。”
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有福之人,命非常好!
但,命好并不一定就命贵!
这般说来,大王子已经有了足够的信心和能力,去阻止平江远继位。
回到王宫。
二人在御书房觐见了平江门,“父王,所有歹人全部伏诛,特来复命!”
“好,吾儿辛苦了,看座!”坐于御座上的平江门略显欣慰,对着宫腾吩咐道。
“父王,儿臣还有一事相求,请您应允!”未落座之前,大王子平江苡躬身请示。
“哦?说来听听!”平江门满脸疑惑,用手示意下首站立的儿子赶忙坐下。
“我想亲自去迎接远弟归朝!”
思忖半刻。
“好,既然你能有此心意,我心甚慰。”平江门缓缓地点了点头,语气和蔼地回道:“着兵卫府金右卫伴驾左右,迎二王子归朝!”
“谢父王!”
领过君命,平江苡退出御书房,留下内监总管宫腾一旁伺候。
“今日大王子表现如何?”平江门笑意未消,迫不及待地抛出这个问题。
“回君上,大王子今日表现尚可,勇气尚佳!”宫腾回应。
“你个老不死的,什么叫尚可?什么叫尚佳?”端坐在御座上的平江门拿起手中的奏折,毫不留情地砸向了身旁的宦官,但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夺目。
显然,平江门没有真得生气,而是在与宫腾开了个不大不小、可有可无的玩笑罢了。
“苡儿这般表现,让孤感到非常高兴,但又是什么事情能让他突然转了性子?”平江门摇了摇头,眉头微皱。
“或许,应该是责任使然,现二王子伤重,大殿下定是想要为君上分忧吧……”宫腾不慌不忙地捡起地上的奏折,小心翼翼地递归原处,才慢慢解释道。
不经意的一瞥,宫腾赫然发现,那是右卫密报,密报内容依稀可见:杀害将军凶手已查明,海花岛海宝儿!
这个消息,足以撼动天地。
宫腾脸上闪过一丝震惊,不过旋即又恢复了正常。
“说你老不死的,还一点不假,你跟随我几十年了,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怎地越老越糊涂了?!”不给宫腾再次说话的机会,平江门的责怪再度来袭:“你支持大王子,我不反对,但二王子,你可又真正了解过?!”
两句反问,一个问题,问得宫腾哑口无言,冷汗直冒。
如果不是这对主仆曾经与共患难,且在主子夺嫡的路上,自始至终都不遗余力,以平江门长颈鸟喙的为人,恐怕此时,他早已被无情杖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