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95: nine steps without doubt, one step of the chess; no regrets for the fallen piece, towards no regrets.
待众人离去,海宝儿独自出门。他原本是要寻觅在外面游逛的姝昕、黎老爷子和顺义等人,然而在竟陵郡的街道上漫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之前去过的典当行门前。
既已至此,进去看看也好,海宝儿心想到,遂抬脚迈入了典当行。
听到有人进店,当丁从高台上懒洋洋地探出脑袋,正欲开口询问,待见来人是海宝儿,赶忙推开隔板,恭恭敬敬地对他说道:“客官,您预定的货物,已然全部备好,请到内室查验。”
海宝儿微微颔首,并未言语,随着当丁走了进去。
穿过数道暗门,当丁慌忙跪地行礼,“属下乔孟津拜见海长老!”
“起来吧!高远去了何处?怎不见他在此处?!”海宝儿疑惑问道。
“回禀海长老,高供奉去天鲑盟寻您了,有要事禀报!”乔孟津不敢隐瞒,如实答道。
去了天鲑盟?想来是二人走了不同的路线,这一路上才未碰到他。
海宝儿刚要询问具体事由,门外就传来了典客的声音,“掌柜何在?”
海宝儿眉头微皱,这声音好生熟悉,但他并未多言,点头示意乔孟津出门招呼,自己则在里屋仔细聆听外面的动静。
不多时,二人的对话声传来。
“掌柜的,我有一物件要当,你给估个价!若价格合适便就地留下吧。”那人说道。
乔孟津看着眼前这个头戴面具,身材高大的人,从他手中接过物件,然后轻轻地将外面包裹的绸缎层层打开,顿时脸色一变,旋即又将之重新包裹好,递了回去,“对不住这位客官,我铺可当珍珠玛瑙,可当水晶玉翡,但就是不当寻常的石头。”
在典当这一行,有些人不喜抛头露面,常以面具示人;也有人不喜过于张扬,会派遣可靠的人前来。然而,无论如何,一切都以票据说话。
“当”字一出口,便有了规矩。票据,乃是典当交易的关键,它是双方权益的保障,也是信誉的象征。无论是藏头露尾的神秘客,还是低调行事的委托人,都得凭借着真实有效的票据,才能在典当行中进行交易。
因此,乔孟津对于这位戴着面具的人丝毫不感到惊讶和意外。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这颗石头他确实无法收当。
乔孟津的话让典客有些惊讶,他疑惑地问道:“玉石是石头,你再好好看看,这石头为何不能收当?”
乔孟津面色凝重,压低声音道:“此石看似平平无奇,实则暗藏玄机,大不寻常!我这当铺历经风雨,亦收过诸多稀世珍宝、奇景怪石,然这般奇特之石,实乃首次得见。倘若贸然收下此物,只怕会惹来无穷祸端,横生枝节啊!”
典客听后,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冷笑道:“哼,你这掌柜倒是识货。此石乃是我无意间所得,它的价值远非你所能想象。我看你是怕担风险,不敢收吧?”
里屋的海宝儿闻听此言,心中蓦地一震。他对这石头和人都产生了极浓厚的兴趣。
“若我所料不差,此人应当就是前两日与我过招的那个向不悔!而这石头……”想到此处,海宝儿脸色骤然剧变,沉吟良久,方才暗忖道:“哼,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今日这人和这石头,一个都休想逃脱!”
九算无疑,一步棋;落子无悔,向不悔。向不悔的名号如此响亮,非仅因其神机妙算,更为关键的是,他乃七境巅峰的高手。若在此地贸然动手,海宝儿自知胜算无多。
看来,得另寻他法了……
乔孟津轻轻地晃动了一下脑袋,抱拳道:“实在抱歉,这位客官。这种容易看打眼的生意,我们可不敢做,您还是到别处去吧。”
“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蒙面人拿起物件,怒冲冲地摔门而去。
待门外完全安静下来,海宝儿从里屋走出,直视乔孟津,问道:“那石头,你可看仔细了?”
乔孟津闻此一言,悚然动容,自知难以隐瞒,遂躬身应道:“属下已然瞧得真切,此石长逾六寸,方正有型。触手生温,仿若暖流沁入身躯。”
海宝儿轻点颔首,沉声道:“跟上他,莫要惊了他,且看他有何图谋。”
“是!”
“且住!”正当乔孟津欲转身离去之时,海宝儿霍然出声喝止,“不好!我们落入他的圈套了!”
“长老,此言何意?”乔孟津闻言,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海宝儿面色凝重,沉声道:“此乃高明之计,实乃祸水东引!此人正是向不悔,此石便是‘九阳火云石’。向不悔携‘九阳火云石’来此当铺,虽未成功典当,但其往返之间,已使这里成为江湖众人必争的是非之地。”
乔孟津闻听此言,自然明白事态严重,赶忙问道:“长老,如今我们该当如何?”
海宝儿双眼一转,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交予乔孟津,急切道:“快!持此令牌速寻萧衍,令他遣人查封当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海宝儿此计虽非高明至极,但在当下,这已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快且最为稳妥的应对之法了——
你有妙计祸水东引,我有对策开闸疏道。让官府以“查封”名义来封闭当铺,实则还是为了保护铺内的所有财物和票据。否则,一旦当铺被毁,将引起众怒。一旦牵扯太深,甚至可能引发整个挲门的动荡。
话一说完,海宝儿身形一晃,如风旋出,瞬间便消失在了乔孟津的视线之中。
海宝儿前脚刚跨出门,后脚就如流星般疾驰而回。他并没有把精力放在追踪向不悔上,因为他知道,向不悔能想出这样的计策,那他肯定还有其他盘算。既然有后路,那么短期内,向不悔应该是不会离开竟陵郡的。
只要向不悔还在竟陵郡,海宝儿就有把握将他捉拿归案,让他和赃物无所遁形。
一刻钟后,海宝儿急匆匆地回到天鲑盟,对前来迎接的伍标下令道:“立刻召集所有标客,我有要事部署。”
待众人集齐,海宝儿手持画像,沉凝开口:“各位标客堂的兄弟,务必将此人容貌铭记于心。从现在开始起,我要你们全部散布于竟陵郡城的角角落落,严密监视此人一举一动。若有发现,切勿轻率行事,速来报我,待我谋划捉拿之策。”
“谨遵海长老号令!”众人领命,旋即从天鲑盟如飞鸟般四散而去。
与此同时,数百名身披铠甲、手持兵刃的官兵从郡守府鱼贯而出,浩浩荡荡地向着城南方向挺进。
一切准备就绪后,海宝儿眼神凌厉,自信满满地说道:“这一次,我定要将你生擒,还要让你服的心服口服!”说罢,他大手一挥,“走,伍标,跟我去一趟‘施粥里’,见见老朋友!”
时间不长,数百名官兵便席卷而来,迅速将当铺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威风凛凛,气势如虹,训练有素,行动迅捷,瞬间便完成了合围之势,如同铜墙铁壁一般,令人望而生畏。
目睹此景,百姓们皆震惊不已,纷纷驻足观望。有人面露惊恐,似乎预见了一场激烈的冲突;有人窃窃私语,猜测着事情的缘由;还有人默默祈祷,希望这场风波能够尽快平息。街道上原本喧闹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只待一丝火花,便会引发无尽的波澜。
在人群之中,有一男子头戴斗笠,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他轻声低语:“此次行动倒是很迅速,只可惜火势已起,岂会瞬间熄灭?莫如我再助其一臂之力,让这把火燃烧得更猛烈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