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05: the brocade bag solves the difficult problem. deep love breaks the hard ice.
羌王手中紧紧攥着那个有些神秘的锦囊,目光深邃。当他再次凝神端详锦囊中的内容,神色愈发凝重如浓墨浸染。
片刻过后,羌王长叹一声,言语中满是感慨:“这个海宝儿,怪不得执意要本王亲自见证这个妙计。此事在整个青羌,恐怕确实唯有本王方能做到。”
一旁的姜璇玑蛾眉紧蹙,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不解的光芒,轻声问道:“父王,究竟是何等妙计,非得您亲自出马方可实现呢?”
羌王沉默不语,只是将锦囊里的字条递给了姜璇玑。
姜璇玑伸出纤细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接过字条,目光急切地落在上面。仅仅一瞬间,她便恍然大悟,那精致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明悟。她连忙拱手请示道:“父王,寻找药材的事,交予儿臣吧。”
羌王微微颔首,但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郑重地叮嘱道:“无论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务必将里面所述草药全部收集齐全。”
说完这些话,羌王阔步迈向阎一和田秀姑。当羌王来到二人跟前时,他清了清嗓子,神色严肃而庄重,正色说道:“国师,秀姑。本王有天大喜讯告知你们。你们的好儿子海宝儿,已然想出治疗下身不遂的方法。”
田秀姑听到这话,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激动。她霍然起身,双眼紧紧地盯着羌王,声音颤抖地问道:“真的吗?宝儿真是这样说的?我夫君的病症,真有望痊愈?”
实际上,这三句反问背后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她的夫君有望能够重新站起来。如果真的能够实现,那么现在他们所有的顾虑都将不复存在。
与田秀姑的激动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阎一却是面容憔悴。多年的病痛与折磨,早已在他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他缓缓地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王上,您莫要安慰我了。我的情况,自己再清楚不过。天下间哪有什么灵丹妙药能治我的半身不遂。纵使海宝儿医术高超,也断不可能做到。”
阎一略通医理,对于寻常病症自然有所了解。正因为如此,他不相信,也在情理之中。
此时,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丝丝凉意。那轻柔的风如同温柔的手,抚摸着他们的面庞,却吹不散这满是心酸与绝望的氛围。
羌王看着阎一那绝望的神情,心中涌起一股怜悯。他再次开口:“国师,切勿灰心。传说,在南夷之地,有一种名为‘启痿灵萃’的神药。此药乃天地灵气汇聚,日月精华凝结。对于治疗瘫痪,有着非凡功效。不日,海宝儿将携几只神兽前往聸耳,顺道寻找神药。”
听到“神兽”二字,阎一原本落寞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变化。那细微的神情变化,虽然微弱,却交织在一起的内心的煎熬与涌起的希望。
羌王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他急切地凑近阎一耳边,以仅他们二人可闻的声音强调道:“国师,要相信奇迹。听说王勄都能在海宝儿的帮助下断根重续,你的病症,又算得了什么?”
田秀姑虽未听到他们的悄悄话,但凭借着多年来对阎一的了解,她也能猜出七八分。于是,她急忙接过话茬,“王上所言极是。有宝儿在,你定能重现往日雄风。”
羌王拍了拍阎一的肩膀,那有力的手掌传递着无尽的力量,“国师,从即刻起,整个青羌都是你的后盾。本王会手书一封国书,请求聸耳全力支持你和海宝儿治疗,直至彻底痊愈。”
羌王的话就像一颗定心丸,让阎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沉默良久,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那是感动,是希望,更是对未来的憧憬。
终于,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感激:“王上,老臣何德何能,得您如此厚爱?”接着,他转过头,深情地望着田秀姑。那目光中充满了愧疚、爱意与坚定。他沉声道:“秀姑,这些年,苦了你了……过去的事,就让它随风而去吧。只要我能痊愈,定当向前看。”
话说得虽然不满,但至少,阎一的态度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就是一个好的开端。
田秀姑听完阎一的话,眼中早已噙满泪水。她用力地擦去眼泪,说道:“好,我们一起面对未来。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我们都不离不弃。”
羌王看着这对敞开心扉的夫妻,心中满是欣慰。他微微点头,说道:“国师多一命及夫人田秀姑听旨。你们启程奔赴聸耳,医治旧患。”
阎一身体前倾,恭敬地向羌王行礼,“王上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全力配合治疗。待他日回归,定当为朝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短短八个字,已然表明阎一的这条命,将与青羌彻底融为一体。
“如此,甚好!本王,等着你痊愈而归,为我青羌效力。”羌王哈哈一笑,爽朗开口。接着,他看向田秀姑,语气沉稳地说:“夫人,关于你与公主在青衣江遇袭的事,本王已派人着手调查,待时机成熟,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说完,羌王一脸严肃,毅然转身,携着姜璇玑缓缓离去,只留下那夫妻二人,在此赓续衷肠。
这,便是海宝儿的锦囊妙计——让多一命(阎一)重拾信心,予他希望,使其愿意相信奇迹会发生。毕竟,一味地苦苦相逼、死缠烂打,只会令他愈发自卑。
此间之事已了。姜璇玑轻柔地扶着羌王,登上停在极远处的豪华车辇。
车辇缓缓启动,车轮滚滚向前,姜璇玑方才寻得合适时机,开口问道:“父王,使团归国,江船遇袭,此事非同小可。一般的人,又怎会有如此巨大的胆量与实力?如今仅查到几个江盗水寇,实在难以令人信服。”
羌王面色沉凝,微微点头,回应道:“来此之前,父王已秘密召仙师渠入宫。相信以他的能力与影响力,定能将这事查个水落石出。”
闻听羌王所言,姜璇玑一改往日的调皮模样,欲言又止,“父王,这事可大可小。儿臣担心……”
然而,话还未落地,羌王便抬手打断了她,“自本王登基以来,数十载光阴,本王夙夜在公,殚精竭虑,羌国的整体实力,方达至前所未有的高度。然,三部羌民竟在少数居心叵测之人的蛊惑下,野心日益膨胀。如此情形,若不得妥善处置,恐整个青羌必将深陷无尽的乱局,难以自拔。”
就如十几年前的“三羌嫡乱”,看上去是三位王子之间的斗争,实则是三部羌民中的某些人,对于至高权利的渴望以及图谋。
如上所述,不仅羌王深有体会,就连姜璇玑也知道,此前江船遇袭一事背后,必定隐藏着更大的阴谋。若不及时查明真相,加以解决,羌国的未来将充满变数。
念及此处,羌王的目光中竟陡然多了几分深邃如渊的光亮。他那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原本忧心忡忡的心情也似涌起了一丝丝希望的曙光。随后,他语出惊人道:“璇玑,若让你去拉拢海宝儿,助父王辅政,你意下如何?”
闻听此言,姜璇玑秀眉紧蹙,双唇紧抿,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应羌王的话,更是猜不透其中的多层深意——
拉拢海宝儿一事,倒尚可理解。或可借助国师与田秀姑这一层关系,使其心有所牵挂,为青羌建言献策。可是,辅政一说,却显得遥遥无期,令她摸不着头脑。
难道羌王是欲让她参与朝政,以此来制衡三部羌民以及他们各自所支持的王子?
姑且不论这个做法是否可行,单是这个想法,便已令姜璇玑内心波澜起伏,汹涌难平了。她微微垂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眼神中亦流露出复杂与彷徨的神色。
一个弱女子,即便深得羌王的信任与支持,可她终究只是个女子。世俗的偏见、权力的斗争、各种错综复杂关系的交织,不会对她有丝毫怜悯。
看着姜璇玑的犹豫,语重心长地说:“你再仔细考虑一下,先给你放一段时间的长假,由你带着国师夫妇前往聸耳与海宝儿汇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