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帕特恩,我先在你这躲躲,暂时不回基地了。”收拾好情绪的白梦突然道。
“嗯?”帕特恩惊讶:“发生了什么?基地里还有让你也避让的事?”
“算是……一个历史遗留问题。”
安德鲁斯的房间。
塞勒涅和安德鲁斯两个难兄难弟躲在房间的最最最角落,伊克利在嗑瓜子,赫利俄斯……赫利俄斯正在接受来自两位雌父的嘘寒问暖。
看起来还算和谐。
唯一的不和谐因素,是两只雄虫。
身为塞伊斯雄父的安普利亚和赫利俄斯的雄弟厄福洛斯杠上了。
“老头,你是在质疑我的审美?”厄福洛斯不断从空间钮里撒出一大把金子做的玫瑰花(随身携带用来装逼的):“婚礼必须在玫心家族举行!劳…本少主有的是钱!”
“呵!”安普利亚冷笑一声,扔出颇具有年代的古朴牌匾回击:“年轻虫,知不知道什么叫作岁月的沉淀?”
“像你这样撒钱不知道的虫还以为玫心家是什么暴发户呢。”
“你说谁是暴发户老头?!本少主撒的当然不止是钱,还有气质!”
安普利亚稳坐钓鱼台:“什么气质?暴发户的气质?”
厄福洛斯气得都把手杖扔了,卷起袖子就是干:“老头你想打架是不是?本少主奉陪!”
“奉陪什么奉陪,你能出玫瑰星系?”
安普利亚摇头啧啧两声:“现在的雄虫啊,真是沉不住气。”
“看看我家塞伊斯,再看看我家小白,年轻虫多学学懂不懂。”
“什么你家小白,那是我大侄子!”
厄福洛斯气愤道:“兄长和塞伊斯的婚礼还没办呢!”
“办啊,当然要办,”安普利亚老神在在道:“就在晨星家族办。”
“不行,在玫心家族办!”厄福洛斯反对:“兄长当然是要回玫心家族。”
“你的意思是让我家塞伊斯入赘?”
“不可以吗?”
“年轻虫不要太得寸进尺。”
“老家伙也不要倚老卖老!”
塞勒涅戳了戳旁边的安德鲁斯:“你雄父怎么和厄福洛斯一样幼稚?”
“正常,雄虫都这样,”安德鲁斯摆摆手:“没事,咱家真正做主的是雌父,只要雌父答应了雄父就和鹌鹑一样。”
塞勒涅看向自己的兄长和雌父,三只雌虫都已经谈好了两只雄虫还在那打口水战。
“那就这么定下了,”爱斯达笑着道:“等之后找个合适的时机,我们两家分别宣告赫利俄斯和塞伊斯的订婚。”
合适的机会,自然是指塞伊斯醒来之后。
他们相信,那个时间已经不远了。
“好,”珀里翁笑着点头,转头对着即使是全息投影也快咬起来的厄福洛斯喊了一声:“厄福洛斯,不许无礼。”
“哼!”
厄福洛斯哼了一声,走到正在沉思的赫利俄斯身边,拽着他的袖子委屈道:“兄长,我被虫欺负了您怎么都不帮我?”
“我不是你最亲爱的弟弟了吗?”
赫利俄斯摸了摸厄福洛斯的投影:“你和塞勒涅当然还是我最亲爱的弟弟。”
厄福洛斯眼神一亮,下一秒就被赫利俄斯抬脚踹到了一边。
“但你也已经老大不小了,再胡闹可就不是小时候打得那么轻了。”
赫利俄斯转头看了看,问道:“斯莱特呢?”
他们俩平时不是形影不离的吗?
“斯莱特最近因为那个罗丽莎(009)都不陪我了。”被最亲爱的兄长踹了一脚的厄福洛斯也没生气,不止没生气还有点怀念,打是亲骂是爱懂不懂?
他就是有点委屈,雌君最近有了新的小伙伴,兄长和塞勒涅都不在家,雌父自己去德普拉星系都不带他,就留他一只虫孤零零地在家里面对着一大堆事务。
整个家族里就他最忙!
他就知道当时他们那么急推选他为少主准没好事!!
被算计了!!!
头上突然传来熟悉的力道,赫利俄斯和六十三年前一样抚摸厄福洛斯的头顶,嗓音温柔,语气欣慰。
“厄福洛斯,你长大了。”
“这些年,辛苦你了。”
曾经的纨绔雄虫已经长成了独当一面的样子,可是在一直仰慕崇拜的兄长面前,他还是那个没有长大的厄福洛斯。
只要兄长在,他就不用担负那么多的东西,他就可以还是那个每天吃喝玩乐的纨绔雄虫。
厄福洛斯眼睛一酸,使劲憋住眼泪,不想在刚夸过他的兄长面前丢脸:“厄福洛斯不辛苦,只要兄长回来了就好。”
“兄长,您还没见过我的两个雌子吧,等您回来了我介绍他们给你认识。”
赫利俄斯笑起来:“好,听你的。”
塞勒涅也凑了过来,赫利俄斯像摸厄福洛斯一样摸了摸他的脑袋。
“他们兄弟三个感情真好啊。”
爱斯达道:“我记得,安德鲁斯和塞伊斯的感情也是这样的。”
“听说,小白也在搞与雄虫有关的教育,”安普利亚陷入沉思:“难道小白已经发现了?关于星网的不对劲。”
“就在玫瑰星系的星域内,”珀里翁的语气满含骄傲:“小白很聪明,他想的东西太多,做的也太多,幸好有西斯家族在他身边,否则我真怕他会太累了。”
“但要举办一个雄虫的学校,难度可想而知,”爱斯达摇头:“就算是我们,也仅能在家族内部对雄虫进行教导。”
“我研究过洛林的学校课程,按现在帝国教育部的规章看其实还缺了很多东西。”
“小白没有给他们进行要如何对待雄虫的教育,正相反,小白教导的是如何让他们保护自己。”
“这很好,不是吗?”珀里翁笑道。
爱斯达和安普利亚同时点头:“是啊,这很好。”
赫利俄斯和塞伊斯,他们两家最骄傲的虫,他们的虫崽在经历过痛苦和不公后仍旧有着一颗最干净明亮的心脏。
多么令虫骄傲。
帝星,皇宫的一处封闭的密室。
密室的中央存放置着一副棺材。
棺材被虫从内部打开,迪曼·温莎,又或者说是巴风·玛门,在看清棺材外的虫第一眼,就知晓自己即将再次经历死亡。
“我们有多久没有面对面了,别西法?”他语气沧桑,却没有任何死亡即将到来的恐惧。
“一百多年了,巴风。”
别西法站在棺材外:“你吞了我的虫崽,巴风。”
“那不是你的虫崽,别西法,”巴风嗤笑一声:“别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你那张恶心的脸我早就想换了。”
“所有的温莎虫都是你的食物,此时此刻,也包括我。”
“除了……那只叫作伊撒的雄虫,”巴风就像在看一个疯子一样看着别西法:“你不会真的要把虫皇的位置让给他吧?”
“代价可是让你自己变成食物啊。”
温莎的虫皇必会吞噬上一任虫皇。
这不止是一场继任仪式,绝对权力的更迭同样标志着虫皇绝不会留下任何后患。
上一任虫皇将以死亡作为新皇登基的礼物。
吞噬,然后变得更强,这简直……就和异族一样。
“你难道真的猜不到我要做什么?巴风,你可是另一个我啊。”
“……”
黑色的浓雾瞬间蔓延整间密室,浓雾之中两只不可名状的怪物相互撕咬啃噬,直到其中一只落入下风。
被另一只一口、一口、一口地吞噬入肚。
“你我都是一样的,巴风,甚至你比我更加虚伪,至少我没有在脸上戴着那可笑的面具。”
浓雾散去,别西法舔舐着嘴角,用精神力清理掉这间密室中的痕迹,包括那副棺材。
别西法走出密室,一只雄虫立刻迎了上来。
“雄父,您吃完了吗?”
“吃完了,”别西法慈爱地看着乖顺的伊撒,在抬起手的瞬间伊撒便低下了头颅任他抚摸:“来找雄父做什么?”
“是和贡拉达家的那只雌虫相处地不愉快吗?”
“请您放心,雄父,”伊撒用脸蹭了蹭别西法的手心:“我和艾伯特很有共同语言。”
“只是雄父,伊撒什么时候才能有属于自己的王虫呢?就像您和雌父(他说的是上一代王虫)一样。”
“快了,我最爱的虫崽。”
别西法爱惜地抚摸他的眼角:“雄父保证,你会和雄父一样,拥有自己与挚爱的子嗣。”
别西法的额头显现出青筋,双目狰狞,黑色的角自他的额头向上生长。
“王虫变强,那么我们,就变得比他更强。”
伊撒恭顺地弯下腰表示臣服:“是,雄父,伊撒一切都听您的。”
无名的虚空中,那短暂闭眸休憩的恶魔之神睁开眼睛,似是觉得有趣地挑眉。
“哦?本该停滞的身躯竟然又一次进化了吗?”
异族的进化止步于灵魂的完整,温莎也同样在此列之中。
“看来这一次的温莎也出了个了不得的角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