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度经此一战,整个人变得浑浑噩噩,在几个亲卫的搀扶下,骑着战马快速向后跑去,战马上的杜度,回想起自己刚才的表现,简直羞愧难当,要不是身边人拦着,恐怕会当场拔剑自刎,以死谢罪。
不过人都是怕死的,尤其是那些位高权重的人,毕竟他们的生活舒适,是这个时代的上层人,轻易是不会放弃的。
不过现在杜度完全没了办法,安照努尔哈赤的性格,他回去不死也得脱层皮,于是他看向身边的亲卫问道:“我到底该怎么办?大军兵败我这个主将脱不了干系,怎么办,怎么办. . . . . .。”
杜度神经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毕竟他的父亲褚英就是被努尔哈赤赐死的,一时之间,他竟没了主意。
而此时,远在后方的努尔哈赤也已经知道了杜度兵败的消息,毕竟还是有不少的镶白旗四散溃逃了出去,其中就有几个人跑到了努尔哈赤那里。
在听到这一消息后,努尔哈赤的脸色变了又变,其间他甚至拔出了自己的弯刀,不过很快又放了回去,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最后还是对着身后的传令兵说道:“鸣金收兵,撤回界凡城。”
“是,大汗。”
战场上,硝烟弥漫,喊杀声震耳欲聋。双方将士们手持兵刃,奋勇拼杀,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突然,金军后方传来一阵急促而清脆的“当、当、当”声,那是鸣金收兵的信号。这声音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战场的混沌,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不少后金军的士兵回头向后张望,似乎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要撤,还有一些将领也是神色不甘,毕竟眼看着就能击溃明军,为什么要撤?
在前线的主将代善、阿敏、皇太极闻声也都是神色一凛,挥舞着手中的长剑,高呼道:“收兵!”
女真甲士听到命令,虽心有不甘,但却不敢违背命令,只能边打边撤,脱离战场。
另一边领着残军的杜度也听到了这个声音,他知道一定是努尔哈赤得到了他兵败的消息,才会把大军撤回来重新部署,他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的1000多残兵。
随后又将目光看向参领乌古伦,此人原是他父亲的亲信,自从他父亲褚英死后,乌古伦也受到打压,不受重用,现在我己身边能一号的也没有几个人,只能问问他的意见了。
“乌古伦,你说现在我该怎么办?”
乌古伦听见这突如其来的询问,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看着杜度的脸色,他也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可问题是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呀!一旦弄不好和杜度的想法相违,背自己很有可能掉脑袋,于是他也只能瞎说道:“旗主,虽然此战我们惨败,但是您毕竟是大汗的亲孙子,纵然是会受到惩罚,但也不会多重. . . . . .。”
“哈哈哈,亲孙子,我父亲还是嫡长子呢,还是大金的太子,可结果呢?还不是死在了皇祖父的手里。”
看着越说越离谱的杜度,乌古伦有些害怕,他的这个职位在后金国中不算什么大官,勉强只能算是个中层,这等皇家恩怨可不是他能讨论的。
于是他急忙打断不断发泄的杜度,“旗主,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向大汗说明情况,请罪吧!”
听到这话的杜度却是双眼通红,对着乌古伦便吼道:“要去你去,我才不会去呢?”
此时的杜度就像一个,被压抑了很久的孩子突然爆发情绪,毕竟这也不能怪他,自从褚英被杀后,他的日子也不怎么好过,整日处在这种高压的环境下,人的性格自然扭曲,再加上此次兵败损失太大,他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去。
所以恐惧、愤怒,各种情绪交织于心头,让他整个人失去了判断的能力,不过所幸他身后跟着的1000多甲士都是当年褚英还活着的时候悉心培养,还算忠心,不然今天这一番话真的传回金国朝堂,要不了杜度的命,也能让他扒层皮。
眼看杜度无法控制自己,乌古伦直接趁其不备,将其给打晕了过去,随后对着身后的甲士喊道:“今天听到的话都给我咽到肚子里去,谁要是敢往外传,我保证他看不见,第二天的太阳,还有对外统一说旗主负伤,知道了吗?”
“是。”
“回军。”
最后1000多人还是选择撤回了界凡城,准备向努尔哈赤请罪,而正在和后金军激战的明军也是摸不着头脑。
尤其是李如柏,他的命令是进攻界凡城,如今阻挡他的女真人跑了,那他是继续进攻呢,还是原地待命等待杨镐的命令,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决断。
“总兵是否继续追击?”
看着来询问的副将,李如柏也只能传令兵迅速向后询问具体情况,这要是平常他或许还真的会进攻,但现在情况不一,怎么处理杨镐的圣旨还没有下来?
所以自己还是稳妥一点的好。
就这样后金军很快就拉开了与明军的距离,然后整军向后撤去,期间由于明军的谨慎,没有追击,这使的女真人竟没有一丝慌乱。
一切都是井然有序,仿佛他们才是训练有素的大军。
而马燃、马熠也是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们面临的是皇太极的一个旗,可是对面战力不容小觑,明军在这里打得非常吃力,不过,前期依靠火枪倒是取得了不少的优势,再加上没有溃败,损失也不大。
所以这一战可以说是女真人败了,毕竟光杜度的镶白旗就伤亡惨重,现在努尔哈赤的八旗可以成为七旗了,短时间内是恢复不了了。
随着萨尔浒营寨下最后一个女真头颅被砍下,这场突袭的战斗,也算是告一段落,数千女真八旗兵战死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