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拼图有给你吗？”
白木首：“那是他最珍惜的东西，肯定不会交给我啊。”
本来还有些疑惑的墨以，在听完白木首复述项老大和幺幺的故事后，更加确定中间一定存在没有想通的环节。
项日奎说自己出不去是什么意思？
他口中的出不去，和其他玩家找不到出路的出不去，一定不一样。
而且如果他可以转一百万积分给白木首，那证明他手里已经拥有一百万积分了。拥有一百万积分，却被困在这里……
疑点已经摆在眼前，却一时没有其他破解的线索。
墨以慢悠悠挠了挠脸颊，想不到答案也不着急：算了，先摆烂一下。
看墨以开始走神，白木首戳了戳他：“你要不要先去我那睡会？”
“现在这个时间，基本其他人还在工作。”
墨以干脆回答：“好呀！”
两人一个无业游民，一个带薪休假，偷偷摸摸穿过甲板，向着房间走去。
在前面带路的白木首，弓着身子走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也偷偷摸摸？？
一扭头，墨以眨巴着眼睛望他。
白木首：“……”
算了，无所谓了，还差几步就到了，也不缺这点了。
两人进了房间。
白木首的宿舍很像隔出来的火车卧铺。狭小的集装箱房间里，上下三层。铁皮墙壁上，圆形的玻璃勉强透进一束光。
白木首指了下右边中间的床铺：“这是我的，你可以先睡会儿。”
墨以歪着头，望着白木首枕头旁。
白木首疑惑：“怎么了？”
“那是什么？”
墨以指着床铺内侧的东西，那似乎是一只做工精细的透明酒瓶。
瓶子瓶身通透，玻璃质地纯净。形状是优雅地流线型，从瓶身到瓶颈造型流畅，瓶口圆润。
瓶子里的空间，大概装了四分一的黑色沙子。瓶口处镶嵌着一枚小巧的软木塞，木塞呈暗红色，严丝合缝的将黑沙堵在里面。
白木首：“啊，我忘了。这个也是项老大送的。”
他踮了下脚，伸手把玻璃瓶取下：“项老大说，这是他亲手做的漂流瓶。”
“唔……漂流瓶？”
墨以接过玻璃瓶，细细打量了一番后，问道：“每个人都有吗？”
白木首：“没有。”
他挠了挠后脑勺，回忆道：“项老大说，这东西是自己亲手做的，只有一个。因为和我一见如故，所以把漂流瓶送我。”
墨以：“……”
白木首：“有什么不对吗？”
墨以慢悠悠重复了一遍白木首刚才说的话：“亲、手、做、的？”
举起瓶子。
“玻璃，瓶塞，还有奇怪的黑色沙子……哪个能自己做？”
“……”白木首认真盯着瓶子看了两眼：“也许是客道一下？”
他把瓶子拿在手里，左右晃了晃：“反正就是这么个小玩意。说好看也谈不上，但是既然收下了，就拿着吧。”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白木首虽然不太清楚状况，但是看墨以这么在意这个瓶子。直觉告诉他，这东西恐怕比他以为的要重要很多。
墨以眨了眨眼睛，慢吞吞开口：“你听说过嫁金蝉吗？”
“嫁金蝉？”白木首一头雾水，“那是什么？”
墨以：“那是一种巫蛊。”
白木首：“……”
又开始了，又开始了……自己完全不知道的领域。
墨以倒也没卖关子，看白木首一脸茫然的样子，慢悠悠开口解释——
“蛊虫中有一种叫食锦虫的。”
“这种虫子做出来的蛊就是金蝉蛊。”
“这是一种控制财运的蛊。下蛊者可以通过金蝉蛊抢夺别人财运，把对方的运势转移到自己身上。”
“当然，偷了别人运势也一定会付出一些代价。常规来说，代价就是鳏寡孤独。”
白木首一脸疑惑：“什么意思？”
他指了指自己：“你是想说项老大给我下了金蝉蛊？”
“但这个不是抢夺别人的财运吗？怎么越听越有种，其实是我在抢夺他财运的意思？”
墨以慢吞吞的摆摆手，用急死人的语速继续解释道：“刚才说了养金蝉蛊的代价。鳏寡孤独，老而无妻曰鳏；老而无夫曰寡；老而无子曰独；幼而无父曰孤。”
“恐怕项日奎轮到的是独。无子命数。”
“而且只要开始养蛊，就不能舍弃。金蝉蛊除了日常的饲养外，还要每年杀一个人给蛊供奉。中途弃蛊，会被蛊反噬。”
“养下去，虽然有了大额财富积累。但后果也不怎么好。”
白木首：“如果真的是孤，那他的孩子幺幺怎么办？”
墨以眨了眨眼睛：“如果他是有孩子后养的金蝉蛊，孤命数可能反克子女。又或者两人从此无法相见。”
“难道这就是项老大说的，无法出去的理由？”
墨以摇摇头：“相比较财富，幺幺更是他的执念。所以我猜，他需要挽回养金蝉蛊所付出的代价。”
“挽回？”白木首问道，“这还能挽回？”
墨以指了指白木首拿着的瓶子：“这就要说到嫁金蝉了。”
白木首：“什么叫嫁金蝉？”
“嫁金蝉就是把和蛊的契约转给他人的一种方法。”
“通常来说，是把金蝉放在一个盒子中。然后将盒子送给其他人，并且将自己因金蝉蛊获得的钱财也一同转送，如果对方接受，就代表他愿意替自己继续养金蝉。”
白木首：“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在替项老大养蝉？”
他将手里的玻璃瓶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这里面真的有东西吗？金蝉不会就是这些黑色的沙子吧……”
白木首想了想，努力把含在口中的话吞了下去，他本来想说：虫子没看见，难道这玩意装的是骨灰？
但感觉墨以讲的东西玄之又玄，自己还是少说两句，免得中了什么忌讳。
墨以接过瓶子：“之前我也没有想过，但现在看来很有可能。”
“加上金蝉蛊本来就是看不见的。”墨以抬眼看着白木首，“不然装着虫子的盒子怎么能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