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献忠独自在营帐中来回踱步,面色凝重,眉头紧锁。
他时而停下,手扶下巴沉思,时而又长叹一口气。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下定决心,大声喊道:“来人,把白文选给我叫来!”
不多时,白文选匆匆赶来,身上还带着战场上未散尽的硝烟气息。
“大帅,您找我?”白文选抱拳行礼。
张献忠走上前,拍了拍白文选的肩膀说道:“文选啊,我刚刚思来想去,咱们接下来围剿左良玉的时候,我担心那平江会从后方捣乱。
所以,你先别休息,辛苦一下。”
白文选神色严肃,应道:“大帅但有吩咐,末将万死不辞!”
张献忠接着说道:“你从第五军抽调兵力,让第六军满编,迅速去占领平江,务必不能让平江有可乘之机。”
白文选点头道:“大帅放心,末将明白,这就去安排!”
张献忠又叮嘱道:“此事关乎重大,切不可有丝毫马虎,一定要速战速决。”
白文选坚定地说道:“大帅,您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说完,转身大步离去,准备执行任务。
龚济民在得知张献忠让白文选去进攻平江的消息后,顿时心急如焚,一路着急忙慌地直奔张献忠的营帐。
他连通报都顾不上,直接闯进营帐,大声说道:“大帅,这是何意?
之前进攻平江明明是您交给我的任务,如今怎让白文选去了?
难道是觉得我龚济民能力不足?”
张献忠见他这般冲动,不慌不忙地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说道:“济民,你莫要这般急躁。
你且听我说。”
龚济民气呼呼地说道:“大帅,我一心为了战事,哪能不急!”
张献忠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第五军被困多日,将士们都已疲惫不堪。
这个时候,应当先让他们休整一番,不宜再战啊。”
龚济民皱着眉头,说道:“大帅,我军将士向来英勇,些许疲惫算不得什么。”
张献忠摇摇头,说道:“济民啊,我知道将士们勇猛,但也不能不顾他们的身体状况。
此次让白文选去,也是为了大局着想。
你且安心休整,日后还有更多的硬仗要打,少不了你们第五军出力的时候。”
龚济民听了,脸色稍有缓和,但仍有些不甘心,说道:“大帅,那这次......”
张献忠打断他,说道:“济民,莫要再说了,相信我的安排。”
龚济民无奈,只好抱拳说道:“是,大帅,末将谨遵吩咐。”
就在这时,徐以显适时地掀开营帐门帘走了进来。
他神色略显疲惫,手里拿着一份战损清单,步履匆匆地来到张献忠面前。
徐以显微微躬身,双手将清单呈上,说道:“大帅,这是此次战役的战损清单。”
张献忠接过清单,目光迅速扫过。
徐以显接着说道:“此次我军伤亡颇为惨重,共计一万七千之众。
步枪损坏的数量不多,还算万幸。
只是那刀盾兵的甲胄、刀盾损坏极多,后续补充怕是需要些时日和功夫。”
张献忠眉头紧皱,沉声道:“一万七千......这可都是跟咱出生入死的兄弟啊!”
徐以显叹了口气,说道:“大帅,战场无情,将士们皆是英勇作战,奈何敌军也甚是凶悍。”
张献忠一拳砸在桌上,愤怒地说道:“这该死的战争!”
徐以显赶忙说道:“大帅还请息怒,保重身体。眼下当务之急是尽快补充军备,安抚伤员,好为后续战事做准备。”
张献忠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你说得对,传我命令,务必照顾好伤员,尽快修复和补充损坏的军备。
派人回四川,让潘独鳌找莫凡,务必尽快运输军备过来。”
徐以显应道:“是,大帅。”他稍作停顿,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接着说道:“不过这次俘虏的降兵数量非常多,有五万多人,这可如何是好?”
张献忠皱了皱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那就安排降兵直接编入各军。”
徐以显面露忧色,急忙说道:“大帅,虽然降兵众多,但是这些人很多要么是年老体弱,要么是兵油子。
怕是不好管理,也难以保证他们在战场上能真心为我们效力啊。
张献忠皱了皱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那就裁掉其中的老弱。”
然后看了一眼龚济民,继续说道:“再把那些兵油子交给咱们的龚将军,让他去调教。”
说完还给了龚济民一个我看好你的眼神。
徐以显犹豫了一下,又说道:“大帅,此事还需谨慎啊,万一这些兵油子在龚将军手下也不听话,那可如何是好?
张献忠双手抱在胸前,目光坚定地看着徐以显说道:“无妨,龚将军治军有方,那些兵油子交给他,定能把他们收拾得服服帖帖。
徐以显见张献忠心意已决,只好抱拳说道:“是,大帅,在下定当照办。”
说完,徐以显转身匆匆离去,准备着手处理降兵的事宜。
龚济民这时一脸愁眉苦脸,向前一步,抱拳说道:“大帅,您让我调教那些兵油子,这可真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啊!
还不如让我带兵去进攻平江呢!”
张献忠看向龚济民,笑着说道:“济民啊,你可别小瞧了这调教兵油子的事儿,这也是重任呐!”
龚济民苦着脸回应道:“大帅,那些个兵油子,个个都是刺头,难以管教,我怕我应付不来呀!
进攻平江,好歹是真刀真枪地干,这调教人的事儿,我实在心里没底。”
张献忠拍了拍龚济民的肩膀,说道:“你龚济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点事儿难不倒你。
我相信你有这个能耐把他们收拾得规规矩矩的。”
龚济民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大帅既然如此信任我,那末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只是万一没办好,还望大帅莫要怪罪。”
张献忠爽朗地大笑道:“哈哈,济民,放手去做,我等着看你的成果!”
龚济民咬了咬牙,说道:“大帅,那末将这就去准备。”
张献忠点了点头,说道:“去吧,记住,恩威并施,不可一味强压。”
龚济民领命而去。
然而,那些兵油子们听说要被龚济民调教,纷纷在私底下抱怨起来。
“这龚将军向来严厉,咱们落到他手里,怕是没好日子过了。”一个兵油子嘟囔着。
“就是就是,还不如在战场上拼个死活呢。”另一个附和道。
龚济民来到他们面前,目光凌厉地扫过众人,大声说道:“都给我安静!从今天起,都得按我的规矩来,谁要是敢违抗,军法处置!”
兵油子们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敢吭声。
龚济民开始了严格的训练,每天都让他们进行高强度的体能训练和战术学习。
一开始,兵油子们都想尽办法偷懒、逃避,但龚济民毫不留情,一旦发现,严惩不贷。
渐渐地,兵油子们知道龚济民是动真格的,也不敢再放肆,开始认真训练起来。
过了一段时间,张献忠前来视察,看到兵油子们的变化,满意地对龚济民说道:“济民,干得不错,看来我没看错人。”
龚济民抱拳说道:“多谢大帅信任,这些家伙虽然之前是兵油子,但只要好好调教,还是能成为可用之才的。”
不久之后,孙可望和章孟估带着第四军意气风发地得胜归来。
远远望去,孙可望骑在一匹高大的战马上,身姿挺拔,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章孟估则紧跟其后,神色兴奋,手中的兵刃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他们刚一踏入营地,孙可望便大声呼喊:“大帅,我们回来了,此次大获全胜!”
张献忠闻声从营帐中走出,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好啊,你们辛苦了!快给我讲讲战况。”
孙可望翻身下马,快步走到张献忠面前,拱手说道:“大帅,敌军根本不堪一击,我军一路势如破竹,杀得他们丢盔弃甲!”
就在这时,又传来捷报,白文选和王昌平率领的第六军也迅速占领了平江。
白文选和王昌平快马加鞭赶回营地,还未下马便高呼:“大帅,平江已被我军拿下!”
张献忠大笑道:“好!你们都是我军的功臣!”
王昌平说道:“大帅,此次能顺利占领平江,多亏了兄弟们浴血奋战,不畏强敌。”
张献忠点了点头,说道:“我都知道,将士们的功劳我不会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