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时候在梁家受欢迎了?
苏流萤踏进门口,悠然道:“你这欢迎还是小声点好,你欢迎,你家老爷不一定高兴。”
门房呆滞了下,余光看到一道身影,忙喊道:“老爷。”
苏流萤转身,也看到了梁旭。
“梁大人消息真灵通,亲自过来门口堵人了。不过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也不想跟你闹什么不愉快了,我有点事找汉铭,找了他我就走。”
只见梁旭沉默了下,神色竟变得有些不自然,随后开口道:“苏小姐,之前和你的那些不愉快,过去就过去了。我也不是来堵你的,只是有些事想问你。”
这就奇怪了,他竟然会有事问自己?
苏流萤问:“什么事?”
“这边请。”梁旭没有直说,而是把她引到客厅坐下,还让人上了茶。
苏流萤闻着茶香,这茶还不错呢。
这么好的礼遇,她倒想看看他的葫芦里卖什么药。
梁旭踌躇了片刻,才像下了决心一般开口:“十八年前,我的大女儿梁若萦救治章易之后就失踪了。现在大家都不知道她到底在哪里,孙田也不知道她的消息。但当中肯定有一些细节,不为人知。重查的整个过程你都有参与,我想问问,你是否知道一些关于我女儿的重要信息。”
苏流萤大感意外。
十八年对她不闻不问,现在居然打听她的消息,真是可笑。现在才良心发现,有用吗?
“听说令媛出生就被你送到外面养,一年也见不了几次,连她会医术这事都不曾知道。父女关系好不到哪里去吧?当年都不找,现在又问她的下落有何意义?”
苏流萤冷笑一声,瞥瞥他的脸:“梁大人,你今天可是误服了药?”
梁旭被她讽刺得老脸发烫,想掀桌赶人,奈何她说的是实情,只能隐忍住。
“小女八字与家宅相克,送出去养也是无奈之举。她失踪这些年,我也一直有挂心。”
“佛家说出家人不打诳语,梁大人虽不是出家人,但这么大的年纪,昧着良心说话也不好吧?”
梁旭这回真恼了。
“梁某今天请你来不是让你研究我们父女关系的,若你有小女的线索,请你如实告知。”
这时林氏施施然走进来,对苏流萤点了下头,便在梁旭身边坐下。
梁旭知道苏流萤对林氏有敌意,便使眼色让林氏走开,但林氏看不懂,他正着急想办法让林氏回避,就见苏流萤果然站起来了,往外走。
“关于令媛的一些线索,我倒是知道一些。如果梁大人愿意把林夫人休掉,我就告诉你。”
梁旭豁地站起来:“苏流萤,你何必咄咄逼人,我梁家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非要把我梁家弄得妻离子散。”
苏流萤回头:“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这问题问得突然,梁旭懵了下。
见他一脸茫然,苏流萤讥笑着离开。
林氏可怜巴巴的走到梁旭身边:“不知道这苏小姐为什么这般恨我,妾从不曾得罪她。”
见她眼睛红了,梁旭心里因为她出现误事那点儿不高兴早就烟消云散,安慰她苏流萤向来就是怪脾气,不理她就好。
林氏越被安慰越觉得委屈:“自从她和汉铭来往之后就一直针对我,不知道汉铭与她说了多少我的是非。汉铭恨我抢了他母亲的位置,我嫁给你我有什么错?呜呜~”
苏流萤听不到林氏的哭声,也听不到梁旭骂梁汉铭的声音,她走到梁汉铭的院子里,梁汉铭正虎虎生威的舞着一根棍子。
见到突然出现的苏流萤,吓得差点没把棍子扔掉:“苏流萤,我听说你更丑了,没想到丑得这般惊天动地。”
苏流萤夺了他手里的棍子就要抽他,他反应迅速的喊了声阿萤,苏流萤才勉强把棍子放下,打量他,还打了他一拳。
“三个月的功夫没白费,壮实了不少,还自律了。”
梁汉铭骄傲的挺了下胸膛,他梁汉铭又不是那流子偷奸耍滑的人,付出那都是真真切切的。
苏流萤很是欣慰,弟弟遗传的全是母亲的优良品质。他是个好苗子,种哪里都能结出好果子。
“走,姐带你吃好东西,犒劳你。”
梁汉铭两眼放光,校场的伙食比不上家里的,家里的比不上外面酒楼的,这回可要好好搓一顿。
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想多了,因为苏流萤把他带到一间小面馆,之后自顾自的进了厨房。他好奇不已,最后也走了进去,见她不熟练的搓面团做面条儿。
这还是他认识的苏流萤吗?居然会亲自做面条儿,她亲自吃面条儿他都觉得委屈她了。
他感觉很不真实,苏流萤喊他把面端出去的声音终于令他相信,这不是在做梦。
他望着那热腾腾的面条儿,这就是她说的好东西?吃了不会拉肚子吧?
姐弟俩一人端一碗面,一前一后的到了楼上的小隔间坐下。
见梁汉铭面色迟疑,苏流萤带着些许期待对他说:“尝尝看。”
梁汉铭低头望了眼粗细不一的面条儿,内心抗拒的吃了一口,果然和想象中一样难吃。
“味道怎么样?”
她笑眯眯瞧着他,仿佛只要他敢说一句不好吃,她就揍他一顿。
他脑子转得快,把问题抛给她:“味道怎么样,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苏流萤只得自己尝了一口,随即皱了眉头,这是她做得最成功的一次面条儿了,味道一言难尽,不过······
“这是我辛苦做,虽然不好吃,但我的辛苦不能白费,你至少得吃半碗。”
“你的辛苦不能白费你自己为什么不吃?我不饿,你自己慢慢享受。”梁汉铭承认自己有些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但他也有自己的坚持。
今天他最大,他不愿意吃就算了。
苏流萤放下筷子,变戏法似的拿出个拨浪鼓:“给你的,生辰快乐。”
他幼时她没给他过过一次生辰,今天给他补个小孩儿的生辰礼。
梁汉铭似凝固了一般,定定望着拨浪鼓。自从祖母走后,他再也没过过生辰。
没人记得,时间久了,他自己也忘记了。而她却知道,还亲自给他做了长寿面。
他一手夺过拨浪鼓,不满地看了看:“你也太小气了吧,我生辰就送个小孩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