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婳毕竟是小姑娘,还是很在意自己容貌的。
何况在自己男人面前。
使劲将手从被子抽出来,去推身上的人:“重死了,快起开。”
慕君衍瞪她:“这么脏兮兮的姜黄粉怎敢往脸上抹?这可是姜啊,伤了皮肤怎么办?把自己弄得这么丑,还敢出来招摇。”
顾婳一双水洇洇的眸子看他:“那你刚才怎么没嫌弃,还亲得起劲。”
刚才话都不让她说,摁住就亲得她死去活来的,这会子倒嫌弃人了?
慕君衍瞥她:“刚才火烛昏暗,没看清。”
顾婳更气了,使出吃奶的劲将人推开,坐起来,双手去抹脸,谁知手上弄得黄不拉几的,却感觉脸上还没弄干净。
想象着现在自己的花猫脸,气得要炸毛。
慕君衍瞧她又像一只又怂又炸毛的猫,低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不丑。就算丑怕什么,你什么样子没瞧过?什么地方没看过?”
顾婳恨得咬牙,索性伸出黄不拉几的一双爪子就朝他脸上抹去。
顿时,俊朗的脸成了花橘猫。
顾婳这才开心了,咯咯咯的低笑起来。
慕君衍见她笑得这样开心,也开心的笑了,将人脑袋摁住:“不要乱变动,将手放进被子里。我给你绞帕子擦擦。”
国公爷亲自服侍她啊。
顾婳心里美滋滋将双臂缩回被子里,看着高大的身影钻出幔帐,绕过拉帘,听到水声。
不一会儿,他拿着一条毛巾进来。
温声道:“军营没有太多的热水,有点冷,忍着点啊。”
顾婳将脸递过去:“没事,这一路几乎都是冷水洗脸,习惯了。”
慕君衍手里的帕子刚碰到她的脸,听到她的话,心疼得不行。
这一路,一定吃了不少苦。
手劲更小了,轻轻的给她一点一点擦拭。
可小姑娘的皮肤太细嫩了,就听见她时不时抽气:“轻点轻点,疼、疼。”
慕君衍又气又好笑,但也不忍斥责她,轻笑骂道:“娇气包,已经很轻了。再叫我就用嘴给你擦。”
顾婳立刻噤声。
一张脸终于擦净,娇艳欲滴的脸因为擦拭,晕染一层粉红。
小姑娘的脸伸着的,樱桃娇唇就像是主动送出来。
慕君衍忍不住伸出指腹抚摸她的唇瓣,本来压下去的欲念又破土而出,索性直接含住她的唇瓣。
顾婳完全没有抵抗能力,一下子被人摁在床靠上动弹不得,意乱情迷间,只剩下的鼻子控制不住嘤嘤哼哼。
慕君衍听得眉心跳动,赶紧快速说:“忍住,这可是军营。”
紧接着直接封住她的嘴,让她哼都哼不出来。
顾婳只好死死将欲发出的哼唧压在喉间。
可死男人竟然顺着耳朵往下吻……
她受不了了!
不,她后悔了,呜呜。
……
翌日。
迷迷糊糊间,顾婳被一阵阵锣鼓加号角声惊醒。
她猛然睁开眼睛,茫然扫了一圈。
通过窗户落下的帘子透进来的一丝光芒,她才恍然回忆起身在何方。
哦,她在军营里。
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被子也是凉的,可能是天不亮就起床了。
心里也随之咯噔一下。
完了,天大亮了,她怎么离开军营呢?
她躺在床上想得脑壳都大了,想不出办法就干脆起床,看下有没有办法化妆下,悄咪咪的离开。
顾婳刚要坐起来,腰酸背痛得没有一点力气。
不由腹诽,快两个月不见,还一直在打仗,慕君衍的精力居然还这么旺盛,而且,身子似乎比以前还要坚硬。
哪哪都硬邦邦的。
顾婳费劲的爬起来,这才发现她身上被清理过,还换了一身干净的内袍和里裤。
床边还放着一件外袍。
穿上发现袍子太大了,只好将多余的地方全部折叠在腰部,用腰带系紧。
幸好她腰细,裹了这么多层布也没感觉很突兀。
不过,还是是小孩子穿大人的衣服。
这可怎么见人啊。
顾婳挠了挠头,没办法了。
垫脚走近窗边,撩起帘子往外看,发现其他帐子距离主帐有点距离,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她走近门边,将厚厚的布帘撩起,将脑袋探出去,想找找赤羽在不在,好让她找护卫长看下怎么才能悄无声息的将她弄出去。
可脑袋刚伸出去,倏然对上罗监军的目光。
他一大早就看到主帅出了帐子,他就忍不住摸过来,一直在这里晃悠了半个时辰,又不敢直接进帐子。
顾婳一愣。
也算熟人,而且还帮过她,不好不打招呼。
尴尬的冲对方干笑:“罗监军早啊。”
罗监军觉得小女娘的眼睛那样美,模样也一定美,但没想到竟然这样美。
冰肌玉面、皓齿娥眉,一双含情眉眼晕染一汪水雾,简直美得让他窒息。
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美的女子,简直就是天仙啊。
罗监军愣住了,好半晌都没回神,一张脸憋得红黑红黑的。
可她怎么这个时候还在主帅帐子里?
哦,对了,她说过想见主帅来着。
不过看她气色不错,好像没有被罚得太狠的样子。
他眼睛不知该放哪,不敢看效果娘子,却疑惑的问:“小娘子这么早怎么就来了主帐了?主帅天没亮就去练兵场了,你没遇到主帅吧?”
顾婳一愣。
没等她想出如何回答,对方关切的问:“小娘子,你被鞭打的伤如何了?我这有药。”
说着,就从怀里掏出踹了一晚的药递过去。
顾婳可不敢接他的东西,昨晚他为了她要硬闯大帐呢。
她还是避嫌比较好。
她赶紧摆手:“不用不用,已经涂过药了。”
说着就要将脑袋缩回去,谁知道罗监军快走两步,直接撩起门帘。
吓得顾婳连连后退两步,可双腿软得像面条一般,差点就没站稳。
罗监军刚想去扶,顾婳赶紧指着他:“站住!”
罗监军猛然醒悟,自己太过冒死了,看把小娘子吓得脸都白了。
他就站在门口,不敢再往里踏进一步,只是将手伸得直直的,满脸热诚。
“这是我昨晚问随军大夫要的外伤药,活血化瘀最好了,你拿着涂抹下,好的快点。”
顾婳头痛。
军中的人真是太实诚了些,顾婳都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赤羽跑哪里去了啊?
他难道不替她守着帐子吗?
呜呜。
罗监军见她眼睛直往外看,猜想她是害怕流言蜚语吧?
索性抬脚往里走:“我给你放在案牍上,你自己拿哈,一定要……啊。”
话没说完,后衣领就被人拎着往外扯。
高大的人影倏然挡在他和顾婳之间。
一袭玄袍,披着黑狼大氅,一进来就像一堵墙似的,将他的视线堵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