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昆仑墟的白浅接到洗梧宫送来的礼物时,下意识的反应就是赶紧丢掉。
后来听说是太子妃个人名义相送,白浅满头雾水。
她同那凤族公主并不曾有什么交集,为何突然有了人情往来?
白浅对这九重天上的东西极度不放心,交给墨渊和折颜都检查过,确认是对孕妇大补的物件,才放心地收入库房。
有来有往,姝羽都给她送来了补品,那么理所应当的,她也应该回些什么吧。
听闻姝羽诞下公主,白浅便从库房里找出了一枚上好的九天玄玉,差迷谷送去了洗梧宫。
摸着那枚精致的玉佩,姝羽心下有些感激。
九天玄玉,火系法宝,意念一动,便可激发玉佩内的火焰之力,形成护盾并发起攻击。
如此贵重的东西,白浅竟说送就送。
姝羽越发觉得,那门亲事她退的好,夜华此人,实非良配。
他只喜欢对他百依百顺的,例如素素,再例如如今装模作样的云芷。
像白浅上神那样刚烈潇洒的性子,夜华他配不上。
她小心翼翼地将玉佩挂上了婉瑜的脖子,拿着玉佩逗了逗粉嫩嫩的小娃娃。
“婉儿啊婉儿,你日后可要记得这位上神的恩情,她是个好人。”
小小的婉瑜似懂非懂地啊啊着,小手胡乱晃动,摸着手里的玉佩笑得咯咯叫。
女儿开心,姝羽也开心。
“花盈。”
“奴婢在。”
“我爹他们可有来信?”
姝羽哄睡了婉瑜后,摸了摸自己手上的玉佩,好久不见阿爹了,还真有些想念他们。
“有,小公主出生那日,族长虽未能亲自前来,却送来了不少我族的秘宝,有好些都是背着天族给的,说是留给公主您和小殿下的。”
姝羽闻言,眼眶微微泛红,心中满是温暖与感动。
“阿爹总是这般疼我,也不知他们在族中可安好。”
花盈轻声宽慰道“公主莫要忧心,族长一切都好,只是最近族中事务繁忙,实在抽不开身前来……”
姝羽微微颔首,目光落在熟睡的婉瑜身上,喃喃自语。
“但愿我们一家能早日团聚。”
天君此时端坐在正殿上位,面色阴沉。
他本以为姝羽肚子里的会是个男孩,结果生出来是个女娃娃。
女娃娃有什么用,他需要的是一个能担大任的继承人!
如今,姝羽已经指望不上了,就只能盼着那个云芷争气一些,生个男孩……
所幸,金羽凤族还有些用处。
现在还不是冷落姝羽的时候。
他吩咐仙侍,往洗梧宫送去了些补品,叮嘱姝羽好好将养身体,以便能继续为太子繁衍后嗣。
姝羽闻言,心底泛起了浓浓的厌恶。
当她是只会繁衍的母猪吗?刚生完又惦记上了下一个。
这昏庸的天君,做事如此惹人非议,也不怕有人把他从那个位子上拉下来!
姝羽在思考,她们一族和天族的结盟究竟是否有意义。
拥护着这样一个无能的天君,她们族日后真的有好下场吗?
她越想越觉得不安,决定秘密写信给自己的父亲,将心中的忧虑和对天君的不满一一倾诉。
然而,她的举动却被天君暗中安插在洗梧宫的眼线察觉。
天君得知后,大发雷霆,亲自来到洗梧宫兴师问罪。
“姝羽,你好大的胆子,本君未曾怪罪你生了个无用的女儿,你还竟敢对本君心生不满,妄图勾引你的母族谋反!”
天君怒喝道。
姝羽毫不畏惧,迎面怼上。
“天君,您如此不公不仁,我怎能不为族人担忧?”
“再说了,女儿家如何无用,我看,无用的是你!擎苍作乱你身为天地共主,为何不挺身而出?是白浅上神一个女子,救了四海八荒,你有何脸面,说女子无用?”
天君气得脸色更加黑沉“大胆!你莫要忘了,你如今的地位皆因天族所赐。”
姝羽毫不客气地继续回怼“我族为天族也付出了诸多,却未曾得到应有的尊重。当日魔族来犯,我金羽凤族斩杀无数魔将,立下汗马功劳,怎么到了天君这里,却只字不提了?”
“是,我如今的身份地位是天族所赐,但天君,若离了天族,我也不会死,我们凤族更不会!”
天君怒极反笑“好,那本君倒要看看,没了天族的庇护,你金羽凤族能如何!”
说完,天君拂袖而去,并下令加强对洗梧宫的监视,限制了姝羽的行动自由。
一通闹剧之后,姝羽无力地坐在椅子上,望着熟睡的婉瑜,后悔之情将她充斥。
或许,她当初仗着自己的容貌嫁入洗梧宫,妄图稳固金羽凤族在整个凤族的实力,就是个错误的选择。
成亲这么久以来,她看透了夜华的无能、乐胥的势利以及天君的虚伪。
这样的日子她过够了!
看着小小的婉瑜,姝羽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虽然她被禁足,但是,她们凤族拥有独一无二的传信秘法。
在确保自身和婉瑜绝对安全的情况下,姝羽悄悄地将讯息传递给了自己的父亲。
金羽凤族族长听闻此事后,顿时怒发冲冠,当即就要操起兵器杀上天宫,誓要为姝羽出这口恶气。
“好个天族,竟然如此厚颜无耻,这般不要脸皮!哼,这结盟不结也罢!”
他愤怒地咆哮着。
原本以为自家女儿嫁过去能够享尽荣华富贵,哪曾料到竟会过上这般凄惨痛苦的日子。
想到那刚刚出世的外孙女,他更是心疼不已。
金羽凤族的几位长老赶忙上前拦住了冲动得几乎失去理智的族长,苦苦劝说。
“族长啊,此事非同小可,万不可如此莽撞行事,否则定会给咱们全族带来灭顶之灾啊!”
族长气得喘着粗气,双目圆睁,仿佛要喷出火来。
“难道咱们就这么忍气吞声咽下这口恶气?我族的公主在天宫遭受如此大的委屈,我怎能眼睁睁地坐视不管!”
一位长老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族长,依我之见,咱们不妨先暗中联络其他对天族心怀不满的族群,逐步壮大咱们的力量,然后再寻找合适的时机与天族进行谈判,为公主争取她应有的权益。”
“倘若实在不行,到那时再彻底撕破脸皮,也不算迟啊。”
这时,三长老轻抚着自己的胡子,灵机一动。
“若论及与天族恩怨最深的,那当属青丘狐族啊。”
族长脸色阴沉得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满心的怒火,恨不得此刻就冲上九重天,大闹天庭,逼天君给个说法。
“同样是族中女子在天宫受辱,白止帝君能够气势汹汹地闹上九重天为女儿报仇,我便也能!我家羽儿,从小到大何时受过这样天大的委屈了!?”
“哎,族长息怒!我等并非不想为公主报仇雪恨,只是……”
“只是什么?”
族长怒声追问。
“只是,咱们得先谋划出一个万全之策,用以应对天族随时可能施加的发难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