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戚玉和那通电话的打扰，慕辰安打算下班回家。
    他关掉电脑，拎起西装外套起身，迈开长腿径直走到办公室门口，喊了声还在发愣的戚玉。
    \"走了。\"
    戚玉回神，碎步跑到他身侧，与他一起离开办公室。
    一路无言，两人进入电梯
    慕辰安按下负一层，戚玉又在发呆想许念涵流产的事。
    电梯停稳后，她跟在他身后走出来，突然反应过来，她本应该在一楼下电梯，现在坐过头了。
    正想转身重回电梯，慕辰安攥住她的手臂，将她拉走，直到在一台黑色轿车旁停下。
    \"二哥，你要送我回去吗？\"
    \"顺路。\"
    戚玉点头，拉开后座车门，没看到里面有司机，想到是慕辰安亲自开车，她绕过车尾坐上副驾。
    车子上路往前行驶三百米，右转停在公寓楼下的路边。
    戚玉一边道谢，一边解开安全带，没听见回应，她侧目看他低头揉揉眼睛，顿觉不妙，不放心地说：\"二哥，你不会疲劳驾驶吧？你的司机呢？\"
    慕辰安揉眼睛并不是觉得疲劳，而是刚刚开着车窗，飞进来一只虫子，在他眼睫上窜过，勾起一丝不适。
    他散漫地眯眼，看到她紧张的样子。
    起先觉得她多虑了，又想到她今天几次提醒他注意休息，不如顺了她的意，先把她打发走。
    下一刻，慕辰安调整座椅靠背，往后一躺，嗓音轻而平静。
    \"司机家里有事，我先睡一会，你回去吧。\"
    虽然现在是夏初，但睡车上总归不安全。
    戚玉咬咬牙，上手轻轻拍了拍他结实的手臂。
    \"二哥，你跟我上楼吧，我家有两张床，你去睡个觉。\"
    楼上楼下互不打扰，这样安排应该没问题。
    闻言，慕辰安缓缓坐直，扭头看她，慢条斯理问：\"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戚玉肩膀一抖，想要回避他莫测的目光，她磕磕巴巴开口：\"我只是，想让你好好休息。\"
    她的目的很纯粹，只是想让慕辰安睡个好觉，千万别猝死了。
    -
    两人走下电梯，戚玉新租的公寓是边户，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到达尽头。
    她输入密码推开门，先让慕辰安进屋。
    从鞋柜里拿出酒店的一次性拖鞋递给他。
    \"只有这个。\"
    慕辰安换好鞋，走进屋内，打量了眼这里的环境。
    暖色调装修，空间很小，隔出两层，走几步就到头了。
    这套房可能都比不上他别墅一间客房的面积。
    戚玉一直热衷吃苦，不爱享福，他不屑管她。
    \"二哥，你去睡楼上吧。\"戚玉指了指楼梯的位置，催慕辰安快去休息。
    \"你呢？\"他在这里找不到第二间房。
    \"客厅的床是沙发床，我把它摊平就行。\"
    戚玉浅笑盈盈，又拿了瓶矿泉水招待他。
    慕辰安踩上楼梯去二楼，层高只有一米八左右，他根本站不直，只待了十几秒又重新下来。
    戚玉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不禁有些尴尬。
    \"二哥，那只能委屈你睡客厅了。\"
    说完，她跑去将沙发变成一张双人床。
    慕辰安迈步过来搭把手。
    沙发床组装完成后，两人同时坐在床尾，戚玉喘了下气，轻声问：\"二哥，你要洗澡吗？\"
    他眼帘一掀，反问她：\"你这里有条件让我洗澡？\"
    戚玉挠了挠脸。
    慕辰安对生活品质有极高的要求，可他今晚只能睡在客厅，又没有衣服洗澡，他一定很不舒服。
    她突然觉得，叫他回家是一个完全错误的决定，她没能提供给他一个舒适的休息体验。
    不过现在后悔也迟了，她都把人请进家门了，只能好好招待。
    关掉主灯，只留下一盏小夜灯。
    慕辰安简单洗漱后躺上床。
    这张床不算柔软舒适，但他白天长时间工作，现在身体中的疲惫感突然释放出来，渐渐有了困意。
    头枕在一只粉色长条形的抱枕上，他闭上眼，耳边的动静却不轻。
    尽管戚玉小心翼翼放轻脚步，上楼拿睡衣，又下楼进浴室洗澡。
    水声保持了十几分钟，拖鞋沾上水之后的声音很吵，她走几步又停下观察躺在沙发床上的男人。
    慕辰安闻到一阵沐浴香气，甜甜腻腻的奶油味，长时间不散。
    他不太喜欢，没耐心地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意欲赶人。
    光亮微弱，但他能准确定位到戚玉的位置，她静静站在床尾往他这边看。
    女人身上穿着一条及膝的宽大睡裙，头发还滴着水，身材纤细，脸蛋白净，眼神还懵懂。
    \"二哥，你还没睡着？\"
    慕辰安眸光阴沉，狠狠地瞪着她。
    烦躁的情绪到达顶峰。
    他后悔答应戚玉来这里休息。
    这对他来说，是一场耐力的考验。
    \"戚玉，离远点！\"
    戚玉后退一步，终于对他有了忌惮，脚步开溜，迅速跑上楼梯。
    回到二楼房间，她嘴角下垂，心情幽怨，带着不爽。
    明明想好要与他保持距离，可怎么又变成现在这种局面了。
    都怪她总是有多余的同情心。
    慕辰安一个高高在上的总裁，哪轮得到她来关心呢。
    他现在睡在楼下，不可能再把人赶走。
    只能先这样度过一夜，等明天之后，再考虑跟这个男人减少联系。
    ……
    戚玉随意擦了擦湿发，平躺在床上，枕边的手机忽然一闪。
    她翻身查看，解锁手机，点开未读消息。
    慕彦青：[阿玉，最近忙吗，我会在下周回国一趟，你需不需要我带点东西？]
    明明许念涵还在不久前要求她办签证去美国见慕彦青。
    难道这对夫妻互不知情吗？
    戚玉把聊天记录往上滑。
    他们上一次微信聊天是在三个月前。
    她举起手机又翻了个身，打开键盘回复。
    戚玉：[大哥，我什么都不缺，下周我要去海岛拍个广告，我们可能见不上了。]
    一分钟后，她收到回信。
    慕彦青：[可惜了，原本还想叫你回慕家吃个饭，端午快到了，我们可以一起包粽子。]
    戚玉微顿。
    猜到他可能不是一个人回来。
    排除沈霜，戚玉一直跟她不对付，更不是能在一张桌上吃饭的关系。
    要么是慕洛文，要么是许念涵。
    没有多问，反正她谁也见不上。
    戚玉：[大哥，我这边是深夜，先睡了，你有事再给我留言吧。]
    慕彦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