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隐的眸光闪了闪,也没再多问什么,只道:“本座本欲回宗,路过幽兰城,正巧看到一恶徒在伤毫无灵力的小孩,便出手收拾了他,没想到他却跪下来求本座救人。”
“本座猜测或许是他的同伴也被人追杀,就打算跟他去看看,路上帮他检查身体是否有伤时,忽然发现他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就收了他做自己的徒弟,也算弥补没有收你的遗憾,没想到他求本座救的人就是你,更没想到你已经被人先救了,这是……你家的人?”
他的一番话,算是解释了一遍和许子笙成为师徒的来龙去脉,又问及身后半步的李叔,有些好奇,既然有金丹修士做仆,初相识时,怎会那般境遇。
脸上都是灰,浑身破破烂烂,面黄肌瘦,一看就是饿了好久。
李叔一看姜璃浅又要说不认识她,哪怕化神期的白隐真人在前,他也忍不住,急得先一步开口堵住了她的话:“是,是,我是二小姐的家里的人,二小姐离家很久了,夫人特命我来接二小姐回家一聚。”
呵。
面对李叔的这一番说辞,姜璃浅眼里极快地闪过一抹嘲讽。
但这一次,当着白隐真人的面,她不想和人争执什么,失了礼数。
她向白隐真人低头一礼,视线便从他们身边扫过,大步走向了不远处被砸出来的深坑。
里面的三哥一口气没上来,已经气绝,倒是二哥实力强些,还勉强喘着气,没死。
对于这样仗着亲眷势力,专门杀人夺宝,欺男霸女的渣子,姜璃浅自然没什么话想说,她来,只不过是想看看他们是否还活着。
倒是堪堪从“碰巧抓住的救命稻草居然是乾坤宗亲传弟子”的震惊中回过神,在后面跟过来看的许子笙痛痛快快出了一口恶气,朝着两人狠狠“呸”了一口。
“你们两个恶棍也有今天,破庙里的爷爷奶奶,还有李子,虎子他们,总算能瞑目了,这就是你们的报应!
“你们二位好走,别害怕,前头还有你们的好大哥等着你们呢,待你们哥仨团圆,包饺子下了幽冥黄泉,虎子他们肯定好好招待你们,什么扒皮抽筋,喝血啖肉,一定一个都不少给你们整上。”
二哥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李叔出手没留情,可这些年作威作福的气性在那儿,颤颤巍巍指着嘲讽他的许子笙,想要回骂什么,喉咙口却被血块卡住,“呜呜”半天,什么声音都发不出,只能死死瞪向他和姜璃浅,目眦欲裂。
就那么生生气死了。
许子笙哈哈大笑了两声,末了还不解气,隔空朝他们恶狠狠挥了两拳!
要是他也有修为,此刻定要把他们挫骨扬灰才甘心。
姜璃浅见后患已除,又听许子笙的口气,知道那个被称为大哥的恶霸也已经死了,便不再停留,转身回到白隐真人面前,朝他行了一礼,就要告辞离开,坐传送阵尽快赶回乾坤宗。
谁知她还没迈出去一步,一左一右两个人就把她拦了下来。
李叔自然是想姜璃浅能跟他回一趟姜府,见一见夫人和家主,许子笙则拉了拉她的袖子,把她带到一边,用很小声很小声的音量跟她说:“你别把我扔下呀,不是说好了,咱们是朋友,我跟你去乾坤纵宗的嘛。”
姜璃浅毫不客气点破他的小心思:“你是想蹭我亲传弟子的关系,走后门,多捞点资源吧?”
“呃……话,话不能这么说嘛,”许子笙被她的直白呛得脸皮发烫,摸摸鼻子,强行找补,“你也说了,我资质不错,给……给你做个师弟什么的,也能变相当你小弟,给你端茶递水,捏肩敲腿嘛,你说是不是?”
姜璃浅直接回绝:“用不着,我有小师弟,他很好,不需要再有个师弟。”
呦呦呦,小师弟叫得可真亲切,怎么对他就这么不假辞色的。
许子笙瘪瘪嘴,心里酸了。
“你不是已经拜真人为师了吗,为什么还要跟我回乾坤宗?”姜璃浅眼露疑惑。
许子笙脸上的委屈更大了,嘴巴撅得老高:“他是故意诓我的,我不拜他做师父,他就不救你,我有什么办法!再说了,老话说得好,上赶着不是买卖,他收个徒弟还威胁人,万一有什么大坑在等着我怎么办?”
他们说话,根本逃不过白隐真人的耳朵,白隐真人听到许子笙这么不识货,还对他挑三拣四的,全然不信任,顿时又心虚,又恼火。
他不就是想要个资质嘎嘎好的徒弟继承他的衣钵吗?怎么一个两个都瞧不上他?
他也太难了吧!
好歹他也是修真界排得上号的人物吧……
姜璃浅倒没想到许子笙是因为她才拜的师,惊讶之余,不由为白隐真人说起话。
“太昆宗被誉为天下第三宗,其实力更是可以和第二宗的祭神宗相提并论,其内各道大能无数,化神期的强者不下三十位,白隐真人就是其中的翘楚,乃太昆宗人人敬仰的大长老,他肯收你为徒,也是你的机缘,你的灵根跟着他修炼,能少走很多弯路,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哪里会是什么坑?”
白隐真人肯定是查探出了他空灵根的资质,才会迫不及待想要收他为徒,这么好资质的徒弟,他一定会当眼珠子护着,他吃不了亏。
她还记得在前世,她被全门派的人追杀,走投无路之际,是白隐真人念着所谓的“半师之情”,冒险替她打了掩护,她这才得以逃出中州。
这么好的师尊,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许子笙愕然瞪着姜璃浅,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多?”
提起这个,姜璃浅可不虚:“我书读得多啊。”
揽星阁的藏书,她翻来覆去地抄,能读的少么。
许子笙的脸立马垮了下去。
这是暗讽他是个草包的意思吗?
是吗,是吗?
嗯,铁定不是,姜璃浅肯定不是这样的人。
话说,她真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