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
王心洁狐疑地在外面转悠了半天,也没听见什么声音。
帘子什么也都拉的严丝合缝,她什么也看不见。
她之前就半夜偷偷来过两次,但都被傅若时察觉到了。
所以他今晚才反应这么快。
王心洁大半夜冒着寒风跑来,就是想来看看,他房间里会不会有人。
她总觉得,这个宋明点名要温知夏给他做手术一助,是看上她了。
但她至今也没摸到宋明的来头,推断不出他来这里的动机。
正犹豫,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
是曹勇的微信:【我的车子被人盯上了】
王心洁脸色一变,立马转身往走廊外面去了。
房间里。
傅若时听见了王心洁离开的脚步。
他轻轻松开温知夏,看她被自己吻的都有些发肿的唇,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灯打开,室内重新恢复光明。
温知夏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被傅若时亲懵了。
她又气又急又不敢大声骂人,只能恨恨地瞪着眼睛看着他。
傅若时看她这个毫无威慑力的表情,像一个鼓着腮帮子的小刺猬,哪是在生气,简直就是在撒娇。
他憋着笑打字:【你别气了,越气越可爱】
温知夏不跟他啰嗦,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喂!”
傅若时发出一个模糊的单音,堵在门口。
他张开手,“抱个……”
怎么还惦记这个呢?温知夏脑瓜子嗡嗡的。
他只有气声,但它很用力,好像光是说这两个字,就费了老大的力气。
温知夏实在无奈,勉强抱了抱他,大概两秒。
“为了你的康复考虑,我不跟你起冲突,”她推开意犹未尽的某人,说,“我照顾到你康复出院,之后我们欠对方的就算还清了。”
傅若时眯起眼睛点着头,口型是啊行行行。
临走前,温知夏又想起,明晚还得给他送宵夜。
她拿出手机指了指app上的菜谱,“这几样,你选一选。”
傅若时指着辣子鸡丁,把屏幕戳的都要爆了。
温知夏一脸权威地看着他,“不可能。”
傅若时垂头丧气,选了一个鸡汁土豆泥。
温知夏看着他一脸不情愿的样子,觉得好笑又可怜。
锦衣玉食惯了的他,现在睡的是腿都伸不直的病床,吃的是平平无奇的家常菜,还动不动被监听。
“现在喉咙还疼吗?”想到这,她微关心了一下他。
仅仅是被这么一问,傅若时刚才脸上的乌云就散了。
他摇头,开心的像个犬科动物。
“你还哑巴了比较好。”温知夏嘲笑他。
笑的同时又有点感慨,他明明野心勃勃,却又那么容易满足。
“傅若时,”想到这,温知夏认真地对他说,“你一定要把身体养好,不能再为任何人糟践自己,能答应吗?”
傅若时和她对视着,少顷,他眸色亮了亮:
【这我没法保证,毕竟我现在一个人孤苦伶仃,也没人管着我,我糟不糟踏,又有谁在意?】
温知看他明肚子坏水,却还有一脸无辜的样子,终于黑了脸。
她转身离开。
与此同时。
王心洁在城北的垃圾处理厂,和曹勇碰面了。
此时已过午夜,垃圾处理厂的机器轰鸣声却不曾停歇。
王心洁从上下来,看见站在路边的曹勇,加快脚步走过去。
“那姓宋的有没有问题?”
曹勇问她。
王心洁摇摇头,“我在他病房门口停了半天,一点声音都没有。帘子都是拉着的,我看不见。”
她又问曹勇,“账本弄进去烧了没有?”
曹勇点头。
他往四周看了一眼,凑到王心洁耳边,对她说了炸裂的话。
“那个人好像还没走。”
王心洁脸色一变。
片刻之前,曹勇带着一部分阴账的账本,来到垃圾处理场附近,扔进了焚烧垃圾的分类里。
他扔完一出来,就看见马路对面,好像有个人在盯着他。
他不确定是自己多疑还是真有记者盯。
他就不敢走,怕自己一走,这记者转身就去垃圾场找账本。
于是他找王心洁过来,让她定夺。
王心洁听完他说的,往四周看了一眼。
这道路两边的人行道都是又高又壮的梧桐树,一到晚上,人行道就黑黝黝,里面要是藏了人,根本就看不见。
王心洁有点紧张地问曹勇,“是不是那个个子高高大大的,搞暗访的女记者?”
曹勇狐疑地拿出手机,将一张照片给她看。
照片是他刚才拍的,图里的人个子确实很高,穿着一身黑色冲锋衣,带着鸭舌帽,远远地站在树荫下。
“这是个男人呀。”王心洁说。
曹勇小声,“我也觉得是个男的。”
所以自己之前的推测错了?王心洁陷入怀疑。
“反正一句话,我们是被盯上了。”曹勇跟她说。
王心洁手心微微冒着汗,她问曹勇道,“账本还有多少没烧?”
曹勇往身后的车里看了看,“还有一半。我一直在等那个人走,我现在去拿账本进去烧,被他拍下来,不更麻烦?”
“你就这么点事都办不好!”王心洁不满地责备他道,“还剩多少本?”
曹勇说,“十几本吧。”
“给我吧。”王心洁说,“我来处理。”
曹勇拗不过她,点了点头。
他让王心洁上自己的车,两人离开现场。
就在王心洁和曹勇驱车扬长而去的时候,马路对面的梧桐树下,再次闪现出刚才的人影。
他掐灭手里的烟头,摘下帽子,露出一张清秀帅气的脸。
“人走了,”陈卓向不远处蹲在花坛边的樊孝琳走过去,“拍到照片了吗?”
樊孝琳站起来,有些兴奋地说,“拍到了。”
她拍的是王心洁和曹勇深夜会面,还有曹勇鬼鬼祟祟搬运东西的样子。
紧接着,陈卓拨通电话,“四哥,账本找到了吗?没烧掉吧?”
电话那头传来机器轰鸣的声音,“没烧,就是有的破损了,我们装在大袋子里,你们回去收拾一下。”
话音刚落,两个个拎着麻袋的男人从垃圾处理厂出来,对陈卓招了招手。
“卓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