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介绍一下自己。”
    “老板你好，我叫徐薇，来北京打拼两年了，工作经验丰富，个人性格随和，细心且有耐心，我相信我能胜任助理一职，帮助你处理各类杂事。”
    徐薇是个普通但很能吃苦的农村女孩，没什么学历，北漂两年，打过不少工，遇过不少人，知识学的少可不代表智慧不够。
    所以很快就发现对面坐着的两人应该是母子，而且自己应聘的助理将来要伺候的人肯定是眼前跟自己一般岁数的少年。
    少年很帅，如果是私下，她肯定多看两眼，但现在是在面试工作，赚钱才是第一要务，帅能当饭吃？
    刘如梅其实对徐薇挺满意，反正也不是挑儿媳，招个细心的女孩做助理绰绰有余。
    接下来，刘如梅又问了一些常规问题就跟徐薇说起薪资待遇。
    “工资不低，社保会交，合同可以拿回去仔细研究再决定签不签。”
    徐薇心里其实已经乐开了花，但面上却没什么变化，平静的接过合同，假装翻翻，然后收进包里。
    “我回去会仔细阅读合同，尽快给你们答复。”
    眼看老妈跟未来助理都聊的差不多，人家都准备起身要走，李元青终于说话了。
    “如果你准备好了当我的助理，接下来几个月可能需要辛苦你了。”
    徐薇看了看刘如梅，领会了她的眼神，当即表示没问题。
    “妈，剩下的除了法务都交给你吧。”
    “你不打算看看？那要万一事后你不同意咋办？”
    “我不信任别人还不信任自个儿老妈？你就招吧，只要基本符合业务水平就行。”
    李元青之所以后面不想参与，除了懒之外，还有就是肉疼。
    自己最后那点家底全掏出来搭建个人工作室，下个月的版费还没到账，现在若是还有开销，真的只能找爸妈借钱了。
    李元青现在才发现，赚钱是需要一定的方式和时间，花钱则如流水，花着花着就没了。
    眼不见为净。
    李元青走出招聘租用的会客室。
    兜里的诺基亚又一次响起。
    接起之后，黄克的声音传了出来。
    “元青，你有什么好的创意，这么完整的拍摄计划，你应该现在就去把它拍出来。”
    “但我没时间呐，要不等等吧。”
    黄克气的想骂娘，“你怎么可能没时间，再说了，你没时间你可以让我拍啊。”
    当然，这都是心中腹诽，不会说出来。
    一旦说出来，自己就彻底丧失主动，成了李元青的工具人。
    其实黄克有想过完全撇开李元青，自己拍出来，到时候荣誉加身，旁人又不会在意。这种事艺术界干的多了，把学生作品改一刀当做自己作品参加展览，把别人的画作换个颜色参与评选，甚至包括论文造假，这个年代谁能管？谁又管的到？
    但是残存的良知告诉他，这么做是不对的。
    可是对艺术的追求，对荣誉的渴望，把他的欲望和野心都调动了起来，他只能一遍又一遍打李元青的电话，催促他尽快拍摄。
    李元青想拍吗？
    那是当然，这种短片成本不高，一旦拍好去参加电影节，获得荣誉，自己在这个圈子里就有了基本的资历。
    但现在不行，因为自己忙不过来了。
    小说、专辑、艺考。
    每一项都马虎不得，所以短片必须得放一放。而且，在李元青最初的设想里，那部短片瞄准的目标是戛纳电影节，时间上还很充裕。
    并且，黄克只是北电毕业生，分量不够，只有等自己艺考之后，搭上北电老师的线，才可以启动项目。
    李元青对黄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最终压下他的冲动，给他一个可以确定的期限，明年三月之前一定拍摄完毕，一定请他参与到项目中。
    黄克消停了。
    李元青走回会客室，正好到了法务的面试时间。
    来面试法务的是一个男生，名叫袁昊，个子干瘦，神色拘谨，一看就知道是个新手，社会经验不足。
    刘如梅毕竟是长辈，年岁沉淀的气场，袁昊都有点应付不过来，说话结结巴巴。
    明明脑子已经想到了该怎么回答，结果表现得差强人意。
    李元青之所以注意到他，主要是他的反应。老妈刚问出一个法律问题，他那双眼睛就亮了起来，然后兴奋的开始回答，结果回答到一半，因为逻辑不够强，虎头蛇尾。
    有能力，但不善表达。
    这种人去当律师可太吃亏了。
    袁昊自己也明白自己的优劣势，所以才想着来应聘私人团队的法务，接触的人少，专门对接特定案例就行。
    最终，李元青留下了他的联系方式，承诺三天内一定给他答复。
    待他走后。
    “儿子，你不会是同情他才想聘用他吧？其他岗位都还好，没能力培养培养也能用，可是法务不一样，没经验没能力，真遇到事情两眼一抹黑。听妈的，花点高价请专业律师。”
    李元青也不是非要唱反调，主要是他真的认为对方是人才，不希望被埋没。
    “那就再看吧，要是后面有更好的就聘用，没更好的再考虑他。现在还不需要请大律师，遇到事情找他们比较划算，现在只是日常规避法律风险而已。”
    两母子也没什么分歧，其他岗位招齐一半，剩下的现在也不急。
    处理完招聘，李元青才跟老妈说起艺考。
    “妈，儿子得向你借点钱，要不然艺考培训班你儿子进不去。”
    “这个钱是该花的，报班的时候我跟你一块去。只是你那么多版税费这么快就见底了？”
    “出版社打款也慢，还有一部分没结清，目前我能动用的现金确实是没了。”
    “你还是太年轻，不懂理财，大手大脚没个章法。这次正好招了一个会计小秦，从下个月开始你再有支出就跟她商量。”
    母子二人心照不宣。
    刘如梅知道自己儿子这两个月来的开销其实不算大，基本都是必要支出，但该有的提醒还是要有。
    李元青也知道前期投入是值得的，但是以后严格管理收支也是必要的。
    华国人的一项优良传统就是节俭，即便再能赚也应该存一部分。
    三天后。
    李元青个人工作室就这么悄然成立，办公地点是北电附近的一栋写字楼，没什么人在意。
    但没关系，李元青心里明白，自己伟大的事业从这里开始。
    说一下，袁昊最终成功入职。主要还是他自己的能力，头脑灵活，背过的法条案例很多，日常法律风险规避足够了。
    而且，后来的应聘者基本把这项工作当兼职，可以在本职工作之外帮忙处理法律问题，这种合作关系并不适用个人工作室，所以全都淘汰了。
    老爸本来想要买一条鞭炮，但被李元青阻止。
    “我的亲爹诶，写字楼里放鞭炮，你是想我第一天入驻就被赶走吗？”
    “听儿子的，咱都是文明人，今晚请全体员工去国贸饭店吃顿饭，买点气球装饰装饰办公室就行。”
    “爸，你参加的酒局比较多，这一顿靠你啦。”
    李建明看着笑呵呵的儿子以及冷笑的妻子，怎么感觉像被盯上了。
    “老李，你儿子事业即将起步，你不表示表示？”
    “我怎么表示？财政大权可在你手上。”
    “你确定我的财政没有遗漏？”
    刘如梅的微笑越来越渗人，李建明的后背越来越湿。
    算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儿子，放心包在爸身上，这顿饭爸请客。”
    母子二人相视一笑，打土豪打得很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