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近黄昏时,一行人从南门定鼎门进了城。
进了定鼎门,就是一条宽阔笔直的大街,直通旧时皇城。
这条大街即是大兴王朝时翠华如织,冠盖如云,高官巨贾云集的定鼎街,也称之为天街。
现在已经年老色衰,弃如敝屣,虽然仍然住着许多地方官员和富户。
但同样也有寻常百姓摆摊叫卖,成群乞丐流连于此地。
顾飞少年时代,一直生活在落阳城南,今天从南门再进生活了十几年的落阳城,竟恍然有隔世之感。
南城城中河流纵横交织,河面上船泊遍布,上面亮起了点点灯火。夜幕降临,富人们的夜生活也即将开始了。
城中街道两旁,大户门楼都亮起灯火。
虽然顾飞在落阳没少见过豪华大宅,而顾家的宅子就非常地宽广华丽。但见到了燕家大宅,也为之惊叹。
别人的是宅院,而燕家则是宅院群,占了半坊之地。
南面是楼阁酒肆林立的落水河南岸柳堤。
正舍占了半个曾经王侯达官集会的集贤坊。
可见燕家的底蕴之厚,能量之强!
果然不愧是千年家族啊!
高大门楼下八个精干的青衣门僮,见到一行人连忙躬身见礼后接过马匹去马房喂养。
燕若水狠狠盯了顾飞一眼冷哼一声:“没完!”
两个师妹也冷冷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随着燕若水去了属于老二家的院落。
燕家大院分为前院和后院,前院为嫡系所住,后院为旁系所住。
前院又分中院,左院,右院。
进门中院为大厅,乃燕家议事,聚会所用,后面即为老太爷子和老夫人所居。
左院即家主燕朝阳一家子所住。
顾飞被四弟兄带进左院,进门就是一个天然院中水塘。
塘水清澈,有小溪径流出院外西通人工水渠,南通落水河。
水塘嫩荷初卷,水面上鸳鸯双双。塘中一亭翼然,亭中和亭顶皆有白鹤或静立或嬉舞。
四岸垂柳依依,嫩芽新绿,其下四季花卉,五彩缤纷,花香四散,沁人心脾。
下人连忙上前打招呼,燕在林大声道:“快去整一桌好吃的,去窖里搬五坛,不!十坛陈酿花雕,我要与我兄弟一醉方休。
下人答应一声安排去了。
几人走过荷塘,就是一排精舍,刚走进大堂,一位十六七岁绿裙少女婷婷而立,见到众人,水汪汪大眼笑弯成月牙,叫道:“哥,你们回来啦!还没吃饭吧?”
“没有,已经安排了,小妹,你看哥把谁带回来了!”燕在林咋咋呼呼叫道。
“咦……”她忽然看见后面的顾飞立刻面露羞涩,美丽的大眼秋水荡漾,忽然惊喜道:“你…你是那位少侠!”
想起当天自己赤身裸体曾被他看见,脸上飞满红霞,头深深垂下不敢再看顾飞。
顾飞知道她发迥的原因,温婉一笑道:“小妹妹,就是我啰,当时洞中光线阴暗,我可什么都没看见,就被那老毒物一掌打跑了哦!”
“这是我妹妹寒霜,就是那天八个美女之一,前几天还一直念叨,说那个俊美少侠不知怎么样了呢!”燕在林打趣道。
“哪里有?”燕寒霜脸更红,扑向燕在林,两兄妹打成一片,兄弟几人也都哈哈大笑。
挺温馨的画面,顾飞也笑了。
“对了,小妹,爹娘呢?”燕在云笑问道。
“在大堂陪客人说话呢?我去安排酒菜。”说完一溜烟跑了,经过顾飞身旁时还秋水横溢瞥了顾飞一眼。
“兄弟,我这妹妹能打几分?”
“十分!”顾飞竟然鬼使神差冲口而去,随即又觉得不妥,便赧然一笑。
众人又大笑起来。
“三妹,你说你全力一剑刺去,那人用指一弹,弹掉了你的剑,而震得你手腕麻了半天?”
一间宽敞精致的房间内,一名身材高挑,眉目如画,芳华无双的女子惊问道。
“是的,当时这登徒子食指一弹,我感觉整个手臂都僵得失去了知觉,而且头脑也象被重力撞击了一下,懵了。”
这女子即是“黛山七仙子”之大师姐南宫飘雪。她看了看闭目端坐,风华犹存的中年女尼轻声道:“师父,这小子什么境界?”
“最少是化劲后期!”中年女尼随声道,如梦呓。
“啊…!”房中七个娇嫩仙女般的女子齐声惊呼:“这么年轻的化劲后期!”
“那还怎么报仇?”长腿美女嘟着嘴道:“师父,只有你老亲自出马啰!他看光了徒儿,不杀了他,徒儿怎么活?我黛山派的脸,师父你老人家的脸往哪儿搁?!”
“当时你还傻站在那里,生怕别人没看清,我不叫你你还……”燕若水掩口说不下去了。
其余几女都掩口娇笑起来。
其中一女丝毫不掩饰,放声娇笑起来。
这女子十四五岁,虽然身材高挑,但脸上稚气未消。柳眉修长,双目十分清澈晶亮,仿佛无底深潭,令人一眼沉陷不可自拔。
这位乃是七仙子最小师妹吕梦珑。
“你个小蹄子再笑这么大声我把你脱光了扔大街上!”长腿美女作势要拉她胸口的衣襟。
吕梦珑惊叫闪躲。
“行了!像什么话!”中年尼姑睁开双目,精光四射,叱责道:“你们虽然未曾剃度,但终为佛家弟子,一言一行,皆须有度!”
接着又扫了长腿和辣仙子一眼,淡然道:“即然按如烟的描述,你大师姐去了也无用。为师就去会会这个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