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花想容清醒过来,看到的是奄奄一息的杨子慎。
只消一瞬,他就明白了事情的一切。
空间撕裂,一道浩瀚剑气朝他劈了过来,武坤从虚空中走出,眼神冷厉的看着花想容。
“谅我以为你与你父亲不一样,没想到对待至交好友也能下手如此残忍!”
“莫说你是被花慈溪给控制的,但你还是伤到了子慎,就绝没有饶过你这种事!你伤了子慎有多深,我就要加倍还回来!”
剑气波澜壮阔,直冲花想容而来。
顿时天崩地裂,屋内四分五裂,花想容耗尽全身修为也抵不住武坤一剑,最后被重伤被武坤一脚踹进深渊。
道心破散,万念俱灰之间,花想容想起了很多。
*
花慈溪以前不是现在这样的,之前的他仗义英勇为他人不公抱不平,常常教他剑法,对他说。
“以后呢爹就送你进紫阳剑宗,听说现在紫阳剑宗已经有两个剑仙胚子了,但我们想容在练剑的天赋肯定他们还厉害,到时候我们跟他们比较比较。”
坐在窗前喝茶的女子笑了起来,剑眉凌厉,眼眸深邃。
“你呀和他说这些干什么?练剑本就讲究一个心无杂质。他如今不过五岁,哪里就要因为你的想法去和你比来比去的?”
年幼的花想容披着母亲给她做的红斗篷,手上拿着小桃木剑,从花慈溪身上跳下来,扑到女子身上。
“娘亲,我不和别人比,我听娘亲的,娘亲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何芸将花想容抱了起来,脸贴着花想容的。
“我的想容怎么这么听话呢?可娘亲还是想和想容说,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有趣的事情,比起修炼还有世间人情冷热。”
“我不想让你想那么复杂的事情,我们想容的脑袋就这么大,只能装的下爹爹娘亲还有大侠。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们长大后再想好吗?”
“娘子~”
花慈溪贴了过来,揪着何芸的衣角,从后面拥住何芸和花想容。
何芸将脸撇过去,花慈溪又贴了上去。
“我又不是故意教那小子学坏的,这不是紫阳剑宗规矩多嘛,是个人都要分个高低,娘子生气的话,我以后再也不说这种话了。”
“娘子看看我好吗?看到你一生气我就伤心难过的很,这心里就一抽一抽的,像是被人抓着一样。”
何芸抓住花慈溪的手,花慈溪眼角露出狡黠的笑容。
“我就知道娘子最心疼我了。”
何芸抽了抽手没抽开,反而等到了花慈溪将她的手拂上了他的脸。
何芸:……
“起开,黏黏腻腻的像什么样子,相容还在呢!”
想容看着花慈溪想了想,双手抱住何芸的脖子在她脸上“啵!”了一下,笑嘻嘻的说。
“我也要和娘亲贴贴!我最爱娘亲了!娘亲最爱的也是我!”
“啊!爹爹你为什么打我!娘亲他欺负你最爱的儿子!”
一个脑瓜蹦落了下来,花想容捂着脑袋含着豆泡大的眼泪可怜兮兮。
花慈溪可不会心软,这小子惯会在芸娘面前装可怜。
“你娘最爱的人是我,其次才是你。当然我最爱的也是你娘亲,然后才是你。”
花想容捂着脑袋,抬头看着花慈溪。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我们先爱对方,才会有你的啊!”
何芸把花慈溪拍开,和花慈溪一起在花想容的脸庞亲了一下。
“所以我们最爱的人是你,想容。”
花想容错愕的摸着两边的脸颊,露出大大的笑容。
*
何芸死了,死在了花慈溪的仇敌手上。
花想容没有见到那些敌人的面,花慈溪处理的很干净。
除了。
一夜之间消失了几个家族。
那年花想容五岁,往后的十二年他再也没有过过一次生辰。
再也没有人为他过生辰了。
花慈溪跟着何芸一起死在那个冬天了。
那个带着他进入慈悲寺的男人剃度了,收去了一切浮躁戾气,似乎变成了一个真正无情无义的佛子。
他的进步总是很快,哪怕弃掉以往修炼的功法,也能很快学会佛教的功法,也能很快的在慈悲寺占据一席之地。
当花慈溪问他要不要进紫阳剑宗的时候,他摇了摇头,随后剃掉满头青发留在花慈溪身边。
娘亲走了,他要留在父亲身边照顾好他。
已经很少有情绪的花慈溪怔怔的看着花想容看了很久,摸上了花想容的眉毛,嘴里想说的名字却一直说不出口。
“罢了,你就留在慈悲寺吧。”
“爹爹,你还有我。”
花慈溪抱住了花想容幼小的身子,眼角流下泪水。
“没有了,我什么也没有了。”
*
从五岁到十六岁,花想容如同一枝初春冒出的嫩芽肆意生长,他结识到了紫阳剑宗的杨子慎并与他成为至交好友。
两个人总会在挑选一个地方的任务,帮助人们解决完妖兽后,提着两壶酒在山上借着月光比试比试。
明月和婪庵在黑暗中微微颤栗,两人不留余力的与对方交战,等到力竭躺倒在地又靠在一起喝酒聊天。
杨子慎喝着酒,精神亢奋。
“想容!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花想容脸色泛红,显然有些醉了。
“我希望下辈子还是我父母的孩子。”
杨子慎笑了,“父母缘分本来就是虚无缥缈的,有句俗话叫,宁孝双亲在,不敢念来生。你的梦想太难了,我的就一点也不难!”
“怎么不难?”花想容看着杨子慎,杨子慎醉醺醺的站起身来,举起婪庵向天刺去。
“总有一天我要成为比我师父还要厉害的大剑仙!一剑把魔界劈个四分五裂!让魔界为我紫阳定雷山上的无数先辈赎罪!”
花想容拿出明月,月光下微微一笑。
“那我要和你一起完成这个梦想。”
*
和林清越的相遇,是一个巧合。
那时他初到魔界,已经知晓了花慈溪觊觎水神手上的法宝青镜。
救下林清越只不过因为仆人看上的人,即便也没有献给他,也会重新去献给花慈溪。
一旦花慈溪发现,无论是仆人还是林清越都难逃一死。
索性后面仆人很快发现了花慈溪的禁区,但他也发现了林清越的不同之处。
她的一举一动,言行举止都不像是修仙界的人。
“我表现的真的有这么明显吗?”
少女夸张的张开嘴,无语的摆了摆手。
花想容学着她的动作,样子十分滑稽,把林清越逗笑了。
“这样确实很难不让人怀疑。”
“好吧,那我下次尽量别做这个动作了,不过你真的不陪我去酒楼里看戏吗?那里的东西特别好吃!”
“谢谢你邀请我一起去。”
“哎呀不用那么客气啦!我们快走走走!”